杨幺听闻岳飞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岳大帅,杨某敬你是位英雄,可是如今这世道却容不得我等啊!想那九皇子赵构偏安一隅,弄出什么临安府来,真真是惹人耻笑,朝中虽有李老太师、赵老丞相坐镇,但是也有那秦桧、都宽之辈见风使舵,卖官鬻爵!我等草莽之辈哪里配得上登庙堂之高啊?”
那边王摩更是哈哈大笑道:“岳鹏举!方才我兄长还赞你是天下英雄,可惜今日听闻此言,却笑你短智,这些年天下四处皆是揭竿而起之辈,你灭李成、曹成、钟相之时,他们可曾言说半个降字?我辈武人生逢乱世自该凭这一身本事,打出自家一片天地来,效当年魏武之功!”
岳飞闻言怒骂喝道:“啊呸,我把你们这帮草寇游勇,还有脸在这里说什么魏武之功,今时今日岂能与当年相比,如今陛下英明圣德,选贤与能,重用忠臣能将,已定国祚,岂是那汉末二帝可比?”
“况且当年魏武虽有鲸吞四海之志,却已有挥鞭北征之举,汉末乱世三十余载,确有诸侯割据、群雄林立之事!然四海外敌却不敢犯我疆土半步,南匈奴、乌桓、鲜卑、羌人、山越、南蛮皆不敢犯我边境。而今之天下,大金国金兀术虎视眈眈,西夏久窥我疆土,大辽虽远却依旧贼心不死!”
“尔等既有一身报国之才,当北击金人,远战西夏,何苦在这江南水洼,做什么千秋万岁的美梦!识相的听我好言相劝,现在跪地称降,本帅尚能为尔等亲赴御驾之前,讨得立功赎罪的圣旨一封,待日后北伐灭金,少不得功过相抵,也能谋个公侯之位!如若不然,本帅麾下众军一起杀将过去,尔等再想投降,却是万难!”
岳飞立在船头,言辞激烈之下,说的杨幺、王摩是面色羞红,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此话,毕竟这效仿魏武是你们自己喊出来的,可岳飞就拿魏武帝所为,骂的这二人是无地自容。
下一层这几位元帅一对眼神,心说,“这不行啊,这还没动手呢,自己这边都快被骂化了,这要让他再骂一会,士气低落不说,寨主再一亏心,跪地投降可就麻烦了。”
如今大军在水面之上,自然该是雷京逞能,这位水军大帅迈步上前,并指向对面一指,“呔,岳飞,休说大话,少放狂言,如今乃是两军对垒,兵戎相见,仗不是靠嘴打赢的,有能耐你我兵对兵,将对将,雷某倒想看看,你这天下扬名的岳鹏举,在这水面之上有几分功夫!”
听闻此言不用岳飞搭话,那边慧武就迈步上前笑道:“哈哈,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啊!某归隐还没几年啊,这江河湖海之间就出现这么多英雄好汉了啊?哎,那个叫什么,雷京是吧?你也别在那叫嚷什么兵对兵、将对将了,你也就是杨幺手下的一个小卒,我也是我们大帅手下的一个小兵,来来来,你我今日水中厮杀一番,看看谁的本事更胜一筹!”
慧武说完,脚尖一用力,整个人飞身跃起,在这楼船的几层甲板之上几个起落之间,就落在楼船前停着的一艘十二车小车船之上,随着慧武大手一挥,自有船上的水手蹬动踏板,催动车船向对面驶去。
这慧武都出阵了,而且指名道姓喊得是你雷京,那你雷京自然不能低头认输啊,因此这雷京也在几个起落之间,登上自家的一艘车船,随即水手摇动水轮如飞,车船迎着慧武而去。
这雷京虽然比慧武慢一步,但是他待得位置也比慧武低上一层,因此两人相遇倒也正在两军船阵的正中央。这两船都还没遇见呢,就见慧武左手手腕一抖,这左手錾子上的四棱尖刺就直飞而出,正钉在雷京身后的桅杆之上,紧接着这慧武双脚一踏甲板,掌中机簧之声响动,带着慧武就飞到雷京面前。
那是又不通名,也不报姓,甚至慧武都还没站稳呢,这右手的分水錾奔着雷京面门就刺。那雷京手中拿一对铁尺,眼看錾子到了急忙双尺十字相交,往外就架,可是这边刚把右手錾架开,那边慧武也站稳身形,将这左手錾往回一扯,被铁索系住的錾头倒飞而回,挂动风声奔着雷京的后脑海就来。
雷京听的背后恶风不善,急忙收双尺,向下一个蹲身,同时左手尺护住头顶,右手尺横砸而出,奔着慧武的大腿就砸。慧武见此双脚一跺甲板,分身而起,一脚脚尖去踢雷京面门,一脚正踩向雷京护在头顶的左手。
雷京见此只能是就地一个前滚翻,躲开慧武的两脚,而慧武腰上用力,一个翻身越过雷京。两人在这战船上位置互换,才算是正式的面对面站在一起,只是与慧武的分持双錾,傲然挺立相比,那边狼狈起身衣衫不整的雷京可就显出狼狈来了。
慧武见此轻笑一声,“人家称你一声大帅,你还真拿自己当头蒜了?竟然连水战的功夫都忘了?怎么,穿着一身大氅是帅气啊?还是潇洒啊?一会死的时候还不是鲜血直冒啊!”
雷京轻喘两口气后,将身上这件大氅闪去,又抬腿将袍服下摆踢了起来,掖在衣带之上,“怎么,这岳家军都是靠嘴抗金的?还是说当年的三眼鲲鹏,是靠吹牛得来的?”
“好,好一张利口,那你小子一会可别求饶!”
慧武说完也不给雷京争辩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双錾两尾相接,紧跟着挂动风声,奔着雷京顶梁就砸,两人插招换式打在一起,这条车船上的小兵自然是纷纷躲避,闪出偌大的船头供两人比斗。
一开始的时候这雷京手中双尺还有招架的余地,可短短二十回合过后,他这兵刃可就不是慧武那乌金錾的对手,那是越战越靠后,最后一直退到船边,“慧武,有能耐你下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