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闻言抬头看向金烈,目中感动之意不言而喻,“伯父,伯父您......”
“好了,既然你叫老子一声伯父,那老子就该尽力帮你一把,被这人一闹,现在也已经天近亥时,火头军都忙碌起来了,咱们爷俩也别愣着了。”
岳飞只能是将金烈这份情谊记在心中,随即急匆匆绕去一旁的屏风之后,将自己的九鹏寒铁铠收拾利落,穿戴在身上,又在甲外罩上那件走银线暗绣鹏鸟的凯旋袍,湛卢剑腰间悬,打将钢鞭背上带,当真是威风凌凌精忠帅。
随着岳飞全身上下收拾利落,金烈也在前帐将身上这件袍服收拾利落,只见老千岁从袍服中取出数根巴掌宽、长短不一的锦缎,这些锦缎中有的长达数尺,被金烈横在腰间,束住宽大的袍服,而有的却只有一尺长,被金烈用来束住袖口,另外还有两根则被金烈充作绑腿。
总之简单几根缎带,金烈身上这件宽大的月白袍就变为一件贴身短打,非但如此金烈还将前襟提起,掖在自己的腰带之上。别看老爷子如今八十有余,可是抬腿动手没有一丝迟缓,甚至在帐内还轻蹦几下,以便检查这几条缎带可有松懈之处。
岳飞那边披挂整齐,出来正看见金烈在那轻跃,不由得笑赞道:“伯父大人好身手啊!”
而金烈也扭头看向岳飞:“嗯,我家鹏举端的是大将军威风八面啊!还是这件九鹏铠更衬你的身份!”
说完这一老一少相视一笑,随即并肩迈步走出帅帐,帐外张保一人牵两匹战马,正是岳飞的皎雪骢还有金烈的银蹄金鬃,两匹马的四蹄上都被裹好了碎布,摘取了项下的銮铃,而两匹战马的鞍鞒旁一个挂定沥泉神矛,一个则悬一柄金背砍山刀。
金烈看看刀笑道:“鹏举,还是老夫有先见之明吧,找慧海老和尚取了这柄金刀,这次老子也要再开杀戒了!”
岳飞闻言拱手又要道谢,金烈见此急忙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客气了,此时李成定然在南门城头坐镇,你去指挥大军分批前往西门,我也去招呼罗延庆整军。”
金烈说完飞身上马,随即一圈战马,穿过联营赶奔罗延庆大营,金烈这边是孤身一人,在这数万军营中奔驰,自然不会引起什么注意,岳飞这边需要调动的足足一万精锐士兵,要是一齐调动那盔甲声、马蹄声、兵刃声可是不小的动静。
因此与金烈相比岳飞这边要繁忙的多,整整一万甲士被岳飞分为十队,分别占据联营之中的十条主路之上,而每队又被分为前后十批人马,随着岳飞一声令下,每隔盏茶的时间,每队便有一批人马动身向西门而去,短短半个时辰,一万甲士便赶到张宪的大营之中,而江州南门外则独留下董先的踏白军将士。
这支踏白军因为被董芳带去两千人,再加上董先又被擒入城中,这支大军建制不全,又无熟悉的主将统领,岳飞索性将这支人马任就留在营中,一来有军士往来巡逻,迷惑城头上的李成,二来这数千军士都是训练精良,久经战阵之辈,一但李成溃逃,这支人马能迫其北退。
岳飞这边兵分两路,要夜袭江州城,咱们这话也分两头来说,单说岳飞这边,将一万甲士分批派出后,岳飞也催动胯下宝马,带着张保赶向张宪大营。当岳飞来到西门外大营时,张宪这边大军更是已然列队整齐,会同岳飞派来的一万选锋军战士,静静立在大营之中,兵器则倒提手中以便掩藏枪尖刀刃的锋芒。
岳飞见此急忙催马来到两军阵前,张宪当即催马上前,抱拳拱手道:“启禀大帅,我前军麾下一万儿郎具都整装完毕,随时听候大帅调遣!”
岳飞闻言点点头,张宪随即圈马立在岳飞身边,而岳飞马前一左一右则是张国祥和张保二人,而众人身后则是两军数十位将校,一个个端坐战马之上,各擒趁手的兵刃,静待岳飞传令。
而岳飞则抬眼望向江州城楼,众将当即随着岳飞的目光,一道抬眼望向眼前被夜色笼罩的江州城楼,隐约间能听见城楼上传来巡逻脚步之声,口令问答之声,还有夜风吹过旌旗之声。
岳飞沉吟片刻后道:“众军听令,人衔枚,马摘铃,盾兵在前,骑卒在后,大军缓步向前,逼近江州南门!”
一声令下,两万大军随即开动,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江州城南门,如此一来城上值夜的军士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可探头望去,只能看见茫茫夜色,因此军士只能是快步向上禀报,当这消息一层层报至董芳手中时,岳飞大军距离江州城门仅剩不到三十丈,岳飞、张宪更是将得胜钩上的大枪拎在手中。
不过最后这三十丈岳飞却摆手止住军士脚步,随着岳飞一抬手,身后众将军也是如此,这两支人马跟着岳飞征战多年,因此这才仅凭一个手势就能做到令行禁止。
随着岳飞这边大军止住脚步,一切声响自然也都消失不见,城楼上的董芳微眯双眼,看向围在自己身边李成麾下的亲信将领,当即笑问道:“诸位将军,莫不是半夜睡懵了?如今城下一片寂静,哪有什么大军调动,况且那张宪又不是傻子,欲要偷袭攻城,自然是快步急冲才是。”
“可是董将军,我等确实听到甲叶子声和脚步声啊。”
“哎,岳飞大军围城,诸位神经紧张,难免有些幻听,这样吧,诸位且进城楼休息,那其中安静无声,诸位可以好好调整一下,以待明日大战。至于这城防一事,我调我麾下人马上城,他们在下面休息那么久了,也该出出力了!”
一听能进城楼休息,这一众将校自然纷纷点头应允,董先见此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诸位稍待片刻,我这就下去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