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利闻声抬头看去,却见眼前这两人都没骑马,可身上却都是华衣锦袍,背手立在大路当间,每人身后都是二十名棒小伙,一眼看去那都是刀砍斧剁一般齐,一个个腰间斜配长柄刀,身上则是素色长袍。
泽利看着两人微微一愣,“张大人,不知这两位是?”
不等张睿开口,这两人已然抱拳拱手道:“安乐王张奎!汝南王郑怀!见过五太子,我兄弟二人听闻五太子远道而来,特来相迎!”
泽利闻言急忙微微点头致意道:“久闻大宋有开国九王八侯之名,今日得见两位王爷之后,可真是不虚此行啊!观二位少英雄就可知昔年九王风采啊”
张奎笑着拱手道:“五太子过奖了,不过这城内百姓众多,这前头又是我太原城的繁华所在,您骑着这高头大马恐难过去,到时候惹出什么乱子来,我们怕是会交代不过去,不知凭我二人的面子可否请您下马步行啊?”
泽利闻言手扶鞍鞒俯身问道:“怎么?难道本王来此,还不值得净街相迎吗?记得你们大宋不是讲什么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吗?孤难道不够资格?”
郑怀闻言迈步上前,抬手一拉马的丝缰,咧开大嘴笑道:“我说,泽利,你是真不知道这太原百姓有多恨你们金人啊?你要是这么昂首阔步地走过闹市区,再把你这大金五太子的名头打出去,那这些百姓还不活撕了你啊!还是快点下来同我们一起走吧。”
这张奎立在马前,身高不过七尺,虽说也是自小习武,可那身材却是细腰乍背,再加上现在一身锦袍相衬倒显得像个书生一般,这泽利坐在马背上比地上的张奎要高出一头去,自然不会在意张奎的话。而郑怀呢,身高过丈膀大腰圆,一看就是武勇过人之辈,此时迈步来到泽利马旁,一手拉着丝缰仰脸看着泽利,可泽利却觉得那郑怀的另一只手一把就能将自己从马背上拎下来,这气势上自然弱了三分。
“哎哎哎,郑王爷,小王也没说不走啊,这不就下来了,客随主便的道理小王还是明白的”,泽利说着甩蹬离鞍下了战马,迈步跟在郑怀身边。
郑怀见此笑道:“五太子见谅,前面这段繁华所在,封路拦人实在有些浪费人手,因此就请您随我们缓步而来,刚好咱们也看看这太原民情嘛。”
那边张睿见郑怀和张奎一左一右陪在泽利身边,当即拱手道:“五太子,既然你觉得张某不配,那某也就不在这里久留了,我去看看统门水安贞将军。”
泽利见此微微拱手,随即对着郑怀和张奎抬手虚引道:“既然如此就请两位王爷陪我逛逛这太原城吧。”
郑怀和张奎自然是点头应允,两人陪着泽利向前走去,待转过一个街口后,路上果然变得热闹繁华起来,而郑怀两人一边向泽利介绍这种种小吃饮品,一边向周围百姓闲聊问候,因为泽利如今身形瘦消,身上这件锦袍也是被大金掳去的汉人所做,所以周围的百姓倒是没有发现泽利的身份。
而泽利看着和百姓打成一片的郑怀和张奎,心中不由得暗暗吐槽道:“一个个挂着王爷的名头,哪里有丝毫王爷威势,和百姓关系这么好,还和我说什么净街困难,我看你们是不想张扬我的到来吧,到时候见不到赵斌你们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掩盖掉!可惜你们小看小爷我了!”
这边三人是各怀心事的沿着大街向前缓步而行,而那边自泽利来到太原附近后的种种反应,也被暗卫记录下来送到王府内赵斌的面前。看着手中的情报赵斌缓缓点点头道:“有意思,咱们这位五太子这次来准备的手段不小啊。”
一旁垂手侍立的赵忠急忙躬身问道:“少爷这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嗯,有些问题,忠叔你辛苦一趟,派人看看我们这位五太子带来的人。”
“那二百侍卫?”
“不,那八百仆佣,很多人都是咱们汉人面庞,估计这些他的暗探少不得,另外还有那位统门水安贞,看这意思功夫应该不低啊。”
“老奴我去试试?”
“不用,他既然愿意藏,就让他藏着,且看他能藏多久”,赵斌说着将手里的情报递给赵忠,“提醒肖将军小心些就好。”
赵忠点头接过情报,迟疑片刻后问道:“少爷,这肖将军?”
赵忠话没说完,赵斌就抬手止住,“这次回去和父亲也聊过此人,我知道他的根底,就留他在军中吧,太原北城位置尤为重要,有他在我也安心些。”
“既然少爷知道就好,那老奴我这就去查这些人。”
赵忠说着缓步退出房门,而赵斌则依旧坐在那里,一面品茶一面静候泽利到来,与赵斌这边的淡然不同,泽利这会都快站不住了。
原来郑怀和张奎两人陪着泽利在这东游西逛,在这大街之上兜兜转转,待绕过三个街口后,一条宽阔大道出现在三人眼前,整条大道都是由青石铺就,大道旁一座巍峨王府耸立,正是赵斌的八贤王府,可是泽利三人还没动步,却听见一阵阵马挂銮铃铛声响亮,伴随而来的还有蹄铁击打路面的声音。
泽利急忙抬眼看去,却见一匹巨马由大道那边的街口转出,马背上端坐一员上将,身披金盔金甲得胜钩上挂定金枪,后背斜背金锏一支。这马高足有一丈,身宽体胖浑身灰白色的毛发油光锃亮,一看就是被人精心饲养,此时奔来更是浑身肌肉鲜明,眨眼间就冲过大道,来到泽利面前勒马停住,待那战马停稳后鼻息正打了泽利一脸。
马背上那将微微一拱手道:“东平王高宠!见过五太子,五太子远道而来辛苦了!孤知道迟了,没来得及接您,还请您宽恕则个啊!”
“啊,原来是东平王啊,久闻王驾千岁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