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之上,一叶小船飘摇其上,船头一白发白眉白胡的老者撑船,舱内一身黑袍的赵斌半依半卧,两人虽无对视,可却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三言两语地功夫这艘小船也来到对岸。
不等小船停稳,赵斌身形一晃,好似一道清风一边就出现在河岸之上,而赵斌离船地最后一句话也随风飘入老者耳中,“那是自然,有老千岁您在,区区一条汾水我有何惧,便是那黄河、长江有您保着我也是任意纵横啊。”
这老叟看着赵斌远去地身影,不由得摇头轻笑道:“这猴崽子,身上的功夫是越来越高了,不过老头子我却要辛苦了”,口中念叨着,手中竹篙轻点水面,小船逆流而上,径直回到方才垂钓之处,随即也不见老者有何手端,竹篙只是那么轻轻向河面一伸,这艘渔船立时就稳稳停在那里。
随即就见这老者以手中竹篙为撑,双脚一蹬船尾,整个人腾空而起,紧跟着一个翻身就落在河岸之上,赵斌骑来的那匹黑马身旁。随着老叟来到河岸之上,原本平静的汾水水面上忽然泛起阵阵水波,紧跟着四个年轻人身穿水靠跃出水面,也是凌空一拧腰身就来到这老者身边,那动作身形和老叟是如出一辙,只是相比起来要生涩的多。
这四人上岸之后,有人上前牵马,有人接过竹篙撑船,有人则上前扶住老者,同时口中问道:“老祖,这人是什么来路啊,您竟然亲自撑船渡他,这要回去让几位叔伯知道了,还不和他急眼啊。”
老叟抬手掸掉了年轻人来扶自己的手,“和他急眼?按辈分你们要叫他一声师爷呢,你们那几位叔伯也是他侄子辈,见面不磕头就算是好事了,还能有本事急眼啊。”
“啊,老祖,这人是谁啊?看面相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啊。”
“他啊,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行了,别墨迹了,把马牵上回寨子了,这可是难得的西域宝马,老祖我撑回船可不能亏了”,一行人当即聊着说着,向汾水上游赶去,几人行了两个时辰后,转过一处河湾之后,一片水寨竹城出现在几人眼前。
寨墙之上的喽兵望见几人的身影,当即回头冲着山寨内喊道:“快开寨门啊,老祖回寨了!”
“老祖回寨了!”
“老祖回寨!”
三声高喝之下,寨门洞开,紧跟着五名大汉迈步冲出寨门,几步就蹿到老者身边,“师爷,师爷,你终于回来了,今天怎么出去这么久,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也有的拉住一旁的年轻人喝道:“让你们陪老祖出去,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传个信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个问:“这马是从哪弄来的?莫非是和人动手了,这马可真不错啊。”
这老叟连连摆手,才止住这几人的问询,待几人都闭口不言后,老叟才沉声道:“你们几个,都多大人了,我不过就晚回来了一会,怎么就乱成这样,成何体统。”
被老叟一骂,几人都收声低头,一个个都借着低头在那里交换眼神,老叟见此一幕倒也说不出别的,最后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传令上下游一十八寨,准备人手船只,都先来咱们寨中集合,咱们该干活了。”
这几人低着头对视一眼,随即齐齐抬头问道:“师爷,可是有什么大买卖了?叫十八家是不是有些多了,到时候万一不够分岂不是亏了,要不少喊几家?”
老叟闻言挑眉看看眼前这几人,冷声道:“怎么?老头子我现在年龄大了,使唤不动你们了?罢了罢了,那就都不用去了,老头子我答应人家的事,我自己去,到时候死在那里也不用你们来帮我收尸。”
说完也不看几人,背负着双手摇头长叹向竹城走去,这几人一见老头生气了,急忙快步追赶而去,口中连连应声道歉,老者走了两步左右扫视两眼,“那还愣着干嘛,叫人去啊,一日一夜之后,少来一家水寨,你们也就不用来见老头子我了!”
五人见此急忙连连点头,随即一拉那四个年轻人向外赶去,简单商议一番这九人就各撑船只,沿着水道向四面八方散去。
这边紧锣密鼓招募人手不提,再说赵斌这边,因为将马送给老者,赵斌只能是运起身法向城门飘去,有金台密传身法在身,借着河岸边的树木掩护身形,几个起落之间就来到太原城下。
看着眼前高大的城门,赵斌当即压低帽檐,掸掸衣袍,随即迈步混入进城的行人之中,向城门缓步行去。
永兴军那边是大战不止,可河东路内此时倒是一片安定,城门大开往来买卖行人不断,虽然城门处军卒在查验身份文牒,可当赵斌翻手一锭十两的金子塞入军卒手中,那也是畅通无阻。
赵斌这边悄然入城,自然先去寻自家酒店,找先一步到来太原城的赵德。
与此同时,城墙之上,一员大将年岁在四十岁上下,面似三秋古月,颔下三绺墨髯飘撒,身上披锁子连环银叶甲,头戴紫缨盔,肋下悬三尺清锋柳叶剑,端的是威风凛凛,可脸上却是双眉微拧,隐含愁容。
这将此时正缓步巡视城防,城墙上的汉兵汉将看见此人都面色复杂,但还是躬身施礼,这位也点头还礼,而金兵金将则都是高昂头颅,看都不看此人一眼,也唯有领头的金将才会和他点头致意。
待将一面城墙上的防备查看完毕,此人顺势来到一角的角楼之内,寻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可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就见一青年推门而入,迈步来到这将身边。
只见这人一身紫铜鱼鳞甲,头上无盔戴着一顶闹龙戏珠紫金观,肋下悬一柄鸿毛宝刀,躬身问道:“父亲大人,儿这里有要事禀报!”
“哦?何事啊?你每日里就在军营之中胡混,还能混出要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