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众人看的一头雾水,赵斌见此却毫不意外,抬手搀起花普方,“花帅不必如此,这一礼赵某受之有愧啊。”
花普方摇摇头道:“公子之言使我这火龙兵平白增加三分威力,在外对敌多三分胜算,少三分死伤啊”,花普方说着看向自己这支宝贝军队叹道:“早年得此奇兵之法,某视若珍宝珍藏手中,后来入湖登山终于练出这支奇兵,原以为能凭借这支兵闯出天大的名头,却不想未曾下山就被公子你看出这么多破绽。”
一旁的严成方闻言喊道:“啊,你不知道啊,斌叔这买卖不是亏了嘛。”
赵斌闻言抬手一拍严成方,口中笑骂道:“亏什么亏,这次来的匆忙,东西都留在你王叔船上”,说完赵斌冲着花普方一拱手道:“要是花帅不嫌弃,这几句就当是我等的见面礼了。”
花普方闻言连连摆手:“不嫌弃不嫌弃,公子几句话,我火龙兵日后当建大功劳”,要说这花普方也不愧是能坐稳太湖水陆大帅的人物,原本可以借坡下驴,顺着赵斌的话挣下这个脸面,可却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坦然承认自己不足之处,端的是君子坦荡荡。
赵斌笑道:“花帅,要我说咱们还是别在这里客气了,剩下最后一关了,咱们过关后坐下叙话吧。”
花普方笑道:“请请请,公子咱们上面坐。”
几人当即边聊天边沿着山路向上走去,复又行了二百余步,绕过山弯众人却是来到这缥缈峰山一片开阔地上,站在山上回首望去,却见一片云雾翻卷之中,太湖美景若隐若现,远远望去湖上渔船如翠盘点金,别是一番风景。
这一趟山路走下来,连过两关,再回望湖景赵斌也是感慨颇多,不由得信口吟道:“满载清闲一棹孤,长风相送入仙都。莫愁怀抱无消豁,缥缈峰头望太湖。”
周围众人闻言齐齐一愣,一旁的严成方惊道:“斌叔,你这拿刀砍人的手,竟然还能做出这等佳句!”
赵斌被严成方说的这话一惊,“这诗不是范成大所作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惊讶的看着我”,转念一想却连赵斌自己都摇头失笑,心中暗道:“却是糊涂了,这范成大靖康元年生人,如今哪有机会登临太湖啊。原以为盛唐已过、北宋将尽,此世我是没机会做文抄公了,不曾想阴差阳错竟然还能当一会,倒是有趣倒是有趣。”
赵斌这会心思百转,又忽地面带微笑,周围众人自然以为他是在回味自己妙手偶得的诗句,因此心下更是佩服。而这时花普方却端着一碗酒来到赵斌身旁:“公子,当年太白仙人斗酒诗百篇,今日公子登我缥缈峰偶得佳句,却也当饮酒一碗。”
赵斌闻言一愣,继而笑道:“花帅,这酒喝得早些了吧,这要是一会醉了可怎么过第三关啊。”
花普方笑道:“醉了不碍醉了不碍,这就是第三关,酒林!诸位请看!”
众人闻言一愣,急忙随着花普方手的方向看去,而这片空地之上坐落着一座偌大的道观,刚才众人上山见观门紧闭也就没留心,转而将目光投向山下的太湖,在这山崖边赏景。可此时扭头再看这座道观,却见观门前站着九排喽啰兵,最前面一排只有一个喽啰兵,第二排两人,依次类推,一直到最后一排,整整九人横住观门。
这九排四十五人,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酒碗,花普方笑道:“我这太湖敌人来了有刀枪,贵客来了有美酒,若是寻衅滋事的过这三关,那第三关某非叫他滚钉板不可,可今日公子前来乃为两家和亲美事,况且公子又对我等有大恩。因此花某布下这第三关酒林关,请公子遍唱我江南美酒!”
花普方说的热情,赵斌却是面色发苦,还未饮酒,只看着那一个个斗笠大碗赵斌就已经觉得头晕眼花,而身后的赵忠见此情形,心中心疼自家少爷,当即迈步上前拱手冲着花普方道:“花帅,我家少爷不胜酒力,不知可否能取个小盅前来,这每碗酒我少爷都尝一盅,算是谢过花帅美意。至于这酒碗中剩下的酒,也不会浪费,老朽却是个好酒之人,愿全数扫清饮尽。”
花普方闻言点点头:“方才有言在先,这三关你们一人过一关都可,况且赵公子一会还要和大哥议事,饮醉了确实不美,只是却要辛苦老先生了”。说完抬手招呼一声,当即有喽啰兵送来一个小酒盅,一盅约莫能装三钱酒,花普方接杯在手就向赵斌递去。
赵斌见此上前却没接酒盅,而是拿过花普方手中的酒碗道:“斌不胜酒力,却是让花帅见笑了,不过这一碗酒斌还是喝的下去,更何况这还是花帅所敬之酒”,赵斌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最后还冲花普方亮了亮碗底示意自己没养鱼,紧接着才从花普方手中接过酒盅。
花普方见赵斌如此,也是暗挑大指,心说:“不愧北地为他喝号玄青公子,此一番有礼有节,进退有据,不愧公子之名!”
而赵忠眼看自己公子拿上酒盅准备好了,当下也不再客气,迈步上前从第一个喽啰手中接过酒碗,先是放在鼻下一闻,赞道:“果然好酒,只是公子你却没这口福了”,说着将酒碗微微一倾,给赵斌添了满满一盅酒。倒完酒后赵忠还不忘微微一低碗边和赵斌轻轻一碰:“公子,请!”随即就见赵忠碗边一碰嘴唇,然后手一翻,脖子一仰,好似鲸吞长江一般,一碗酒就被赵忠倒入口中。
赵斌见此也不迟疑,将手中这酒盅一端一饮而尽,这边赵斌还在品味口中的酒味,那边赵忠已然出言道:“果然好酒,不曾想在这太湖之中还能喝到海州辣黄酒,有诗曰‘海州黄酒娱醉客,侯府珍汤暖嘉宾’,此名不虚啊。”
花普方当即挑大指赞道:“老先生真饮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