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盛枷话,赵幽脸色僵了僵,微微直了直脖颈,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
“盛少卿当是知道,这做买卖,有起有伏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盛枷面前,绝不轻易低头。
萧凌起身走到了赵幽的面前,调侃道:“我说赵兄,从前做个闲散悠哉的世子不是挺好的吗你怎得如此想不开,竟是去做起了买卖。现在好了,从前顶多被叫声纨绔,现在又被加了两个字,败家纨绔,啧啧。”
赵幽心里一阵火大。
“萧凌!”
萧凌笑笑:“瞅你,这么大火气干嘛我们也算是从年幼之交,说你也是为你好。劝你日后可不要再琢磨什么做生意的事,我听了都替你担心。”
赵幽气得感觉心底直冒火气。
然这里毕竟是三皇子府,他不能随意发脾气。
他终是强忍了下来没有吭声。
萧易瑾道:“赵世子既然已亲自过来赔罪,本殿也就不追究了。赵世子要不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赵幽赶忙道:“谢殿下宽宏大量。茶我就不喝了,我这就将银子补给孟侍卫。那,臣下就告辞了。”
萧易瑾点头:“孟午,送客。”
朱玄凤看着赵幽离开的背影,摇着手里的扇子:“真是想不开,这回可够他狠狠吃一壶的。不过你们猜,这个时候最难的是谁”
萧凌问他:“谁”
朱玄凤意味深长道:“他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呗。”
萧凌恍然:“还真是。”
赵幽后院的事情,盛枷也有所耳闻。
夏媛如今嫁做了他的妻子,日子定是安生不了。
夏桉表面上与赵幽唯一的联系,就是她这个姐姐夏媛。
但是,在夏媛出嫁以前,夏桉酒后就恶语诅咒赵幽不得好死。
且她与她这个姐姐,看上去感情并没有那那么好。上一次在酒馆,夏媛设计,差一点将她送进大狱。
可见姐妹关系相当地紧张。
她不会为了夏媛而如此恨赵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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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三皇子府后,盛枷对程鸽道:“去查一个人。”
程鸽郑重道:“是,大人您说,查谁。”
“夏桉。”
程鸽猛得抬眸:“查夏三夏三,身上没有什么官司吧”
“让你查,你就查。”
程鸽颔首:“是。”
不过,大人这些日子不是对夏三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吗怎得今日突然又下令查她。
再说,她就是一个后宅的小庶女,能查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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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宾客散尽,孟午进了正厅。
“殿下,耶律阿德的贺礼要怎么处置”
萧易瑾想起母妃的话,道:“封存。”
接着,他又补充道,“记住,我们并不知道耶律阿德曾经被刺杀,此事与我们无关。”
孟午敛眉理解萧易瑾话中含义:“是,属下明白了。”
“殿下,贺礼中还有一件礼品,颇为特别。”
“何物”
“送礼者,是工部夏侍郎的嫡长子夏舒纬,也就是新晋翰林侍读。他送的贺礼,是一套羊脂玉棋具。颇具匠心。”
萧易瑾轻眨了下眸子:“夏舒纬”
“属下还想起,此人此前就在一些场合,有意无意想要靠近殿下,还曾在外称颂殿下的才德。”
萧易瑾目光落在远处,思索道:“夏舒纬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是欧阳大学士的得意门生,做为翰林侍读,也经常有机会伴圣驾左右,倒是个可用之人。”
“属下觉得,他的这份厚礼,也表明了自己想追随殿下的决心。”
萧易瑾笑了一下:“他倒是个会看风向的。也罢,本殿身边正好缺一个像他这样的年轻文臣。他既然送了棋具,应是会下棋吧”
孟午道:“定是会的。”
“好久没有遇到什么适合的对手了,通知他,明日来府上与我下一局。”
孟午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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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京中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一间普普通通的胭脂铺悄无声息地开张了。
铺子前挂了一个木底黑子的招牌,上面“珍珠胭脂铺”的名字,看上去简单又质朴。
掌柜是个女子,着一身水绿色裙子,妆容素雅。
但,即便装扮简单,也难掩她明艳清冷的面容。
铺子就这么开业了,即便没有放鞭炮,也没有挂彩头,就像这里原本就有这样一家店一样。
周围商家好奇围过来,见是间胭脂铺,都不大看好。
“如今京城的胭脂,多半都是由金花胭脂行掌控,本来胭脂就是利润不高的买卖。这种单打独斗的小铺子,能赚什么银子”
“可不是,我原先也是最想做胭脂生意的,可是听说京城胭脂的售卖价格,都是由金花胭脂行操控的,普通商户根本没有定价的权利。如此一来,普通胭脂铺想要赚钱,可就太难了。”
“这位娘子开铺子前,也不看看行情。就这样贸然开店,恐会赔本啊。”
这时,珠玑手里拿着几个香盒走出了门外。
笑着对众人道:“铺子新开,也没有什么好送给各位邻居的,这些胭脂就送给大家做见面礼吧。”
说着,将手上的香盒一一分给了门外围观的人。
珠玑明艳亲和的笑容,让大家顿生好感。
都笑着接下了香盒。
有个女掌柜问她:“你这,不搞个开业仪式啥的”
珠玑笑笑:“现在铺子事情多,仪式就先不搞了,待哪日铺子上了正轨,再放一响鞭炮庆祝也不迟。”
众人都略带同情地笑了笑。
她铺子里的货都铺好了,此时再劝她也是无用。
不搞开业仪式也好,省得惹得金华胭脂行的注意。
即便是这样,那金花胭脂行过不了多久,也会登她的门。
她这生意还真是说不好能做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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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几位看热闹的邻居,珠玑自己抬眼看了看店招。
然后转身回了铺子里。
不搞开业庆典,是姑娘的意思。
宁先生转达时,只说姑娘让她将鞭炮先留着,到了该放的时候,一响都不会少。
从莳花楼出来后,姑娘和宁先生给了她足够的体面和信任,让她一点一点适应外面的生活。
不仅如此,为了让她心里有底气,还找了个调制胭脂的老师傅阮娘,专门教她做胭脂,教她如何经营胭脂铺。
在阮娘的调教下,她已经自己可以调制出好几款胭脂。
自由的空气,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原来人是可以这样有滋味地活着的。
与现在自己过得生活相比,过去自己根本就是在地狱里。
她很感激,感激将她从泥沼中拉出来的姑娘,感激她毫无芥蒂地选择她、相信她。
因此,只要是姑娘的意思,她愿意全部无条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