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淑芬拉着儿子下车,就听到江家院子里闹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走到院子门口一看,里面屋檐下坐了一群人在烤火,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再一看,堂屋里也坐了不少人,跟大聚会似的。
张菜花瞥见牛淑芬母子抬脚要进院子,急忙站起来阻止。
“停停停!站住!小漾允许你们进来了吗?没有吧?没经过主人家同意就进门,这叫、叫……”
李晚晴提醒:“私闯民宅。”
“对对对,就叫私闯民宅,小心我们扭送你们去局子!”张菜花一脸的嚣张。
牛淑芬翻了个白眼:“告诉江漾,医药费我带来了,儿子我也带来了。”
江漾慢悠悠从堂屋里走出来:“你们站在外面就行了,我家是我家,不是医院,也不是卫生所,在外面就能治。”
她并不想让牛淑芬母子进门,想进她家的门多少还是有点隐形门槛的,恶心的人不能进。
季安青他们跟在江漾后面往外走,乡亲们你看我我看你,也跟着走出来。
牛淑芬看着一大群人涌出来,觉着脑袋突突的,又不敢说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况,他们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江漾朝牛淑芬伸出手。
牛淑芬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六百五十元:“你打算怎么治?治病这种私密的事情,得进屋吧?”
江漾扯过钱数了数,见数目没问题,对季安青点了点头。
医药费到位,可以治。
“不用进屋,让你儿子就地躺下吧。”
她从出门那一刻开始,就感受到了一股烦人的视线,来自于戴高。
赚钱不易,她只能暂时当做没看见。
牛淑芬反应很大:“那咋行?这么多人瞅着,我儿子怎么给你看?”
江漾实在是忍不了了,一巴掌扇在牛淑芬脸上:“你在想屁吃?就这点钱还想让我亲自看?
我男人治这个病也有点本事,他给你儿子看就够了。
还有啊,我们商量出的治疗方法比较特殊,自成一派,并不需要脱你儿子的裤子,你急啥?
再说了,你儿子要是露屁股,吃亏的那也是我们后背山大队的人!谁想看你儿子的烂黄瓜?”
牛淑芬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抬手指着江漾,“你你你”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戴高站到江漾面前:“我就要你看。”
江漾迅速抬脚,直接将他踹倒。
牛淑芬和她的娘家兄弟急忙上前,想把人扶起来。
季安青冷声道:“不想治好他,你们就扶吧。”
牛淑芬他们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戴高自己要爬起来,季安青一脚把他踩了回去。
“治疗即将开始,除了病人,其他人都离远点,别跟病人抢空气,别妨碍我治疗。”
牛淑芬看着季安青说的怪认真,想了想,带着娘家兄弟后退了几步。
季安青举起拳头就往戴高身上捶,哪里疼捶哪里,还是不会轻易留痕迹的地方。
戴高疼得嗷嗷叫,大队里杀年猪的时候,猪都没叫的这么惨。
牛淑芬皱眉:“你这是干啥?不是要给我儿子治病吗?你打他干啥?信不信我报案?”
江漾从棉衣里面的兜拿出一整套银针,打开放在季安青旁边,笑眯眯地欣赏着戴高杀猪般的表演。
“牛大婶,你急啥?我都说了,我们的治疗方法比较特殊,我男人捶打的每一个部位都有他的道理,这是在给你儿子做疏通。”
当然不是,单纯揍人罢了!
江漾怕自己动手会被戴高爽到,不然她高低跟老季一起来个混合双打。
直到戴高叫的声嘶力竭,眼泪鼻涕糊一脸,季安青才收手。
他一本正经地道:“第一阶段治疗成功,即将开始第二阶段治疗。”
话落,他拿起银针在戴高眼前晃了晃,随即往戴高身上扎。
所谓第一阶段的治疗,是让戴高能痛个十天半个月也查不出问题。
第二阶段的治疗,是在治,也是在伤害,能够让戴高降低疼痛,却能让他早日骨质疏松。
施针完毕,季安青回院子里洗了个手,搬了两张小凳子出来,跟江漾坐在旁边嗑瓜子。
江漾抬眸对着许丹春他们笑了笑:“爸妈,二姑,大哥大嫂,你们想做啥就做啥去,接下来的治疗比较平静,没啥看点。
乡亲们,你们也是一样的,有事要忙就去忙,精彩部分已经结束。”
乡亲们让江漾他们有需要就喊他们过来帮忙,就都散了。
大过年的,他们没有踩着积雪去县城看露天电影,在大队免费看了一场真人版,还怪有意思的,就是结束的太快了。
江鹤卿他们就是来过年的,真没啥事可干,就搬了凳子出来,欢欢乐乐嗑瓜子,时不时看一看跟尸体似的戴高。
柳雅拿了本书塞给江若安,让他教团团认字。
于是,嗑瓜子现场除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还有读书声。
牛淑芬和她的娘家兄弟:“……”
就真的好气,但又无能为力!
站的累了,他们就蹲下来,紧紧盯着戴高,生怕他有什么不良反应。
二十分钟后,季安青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到江漾手里,再次回去洗了个手,就开始取针。
眼看着戴高状态还行,牛淑芬问:“儿子,咋样啦?”
戴高:“……还行,没那么痛了。”
牛淑芬看了眼江漾他们,不好问的太具体。
她可不是问儿子痛不痛,是想问那里有没有什么感觉。
戴高觉得自己躺着像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看向面无表情的季安青:“我能起来了吗?”
“再躺会。”季安青说道,“等会给你吃了药,你再起来。”
他看看银针,略微有些嫌弃:“银针都脏了,要不你们出点钱,把银针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