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坊街西泠印社边的一个古董店里,吴邪正翻阅着吴老狗的笔记,就听见有人问,
“老板,你这里收拓本吗?”
吴邪本来懒得理会,这种小生意根本赚不了多少钱,他这铺子亏了半年,也不在乎继续亏下去了。
但这个声音让他莫名觉得熟悉,于是抬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那里,穿着白色旗袍,上头绣着满枝的海棠花,头发用一根暗红色的长簪绾起来,漂亮的让人眼晕。
吴邪惊讶地站起来,“白老师,您什么时候来杭州了。”
他口中的白老师一愣,好像也才看清楚里面坐着的老板是谁,带着见到熟人的欣喜笑容,说道,
“吴邪,你毕业之后留在杭州开店了?”
吴邪主动迎上来,摸了摸鼻子,莫名有点不自在,“我是杭州本地人,现在算给家里帮忙。”
“倒是您,之前您只在浙大交换了学习了一年,之后就回香港大学了,同学们都很想您。”
白琉璃摆摆手,“别您您您的了,好像我七老八十一样,你都毕业了,称呼正常点。”
“而且,我已经辞职了,现在在到处旅游,刚巧逛到这里,想到处看看,没想到一来就遇见你了。”
吴邪想起她刚进门时问的话,连忙说道,“白老师要卖拓本吗?
白琉璃摇摇头,“那倒不是,是一个朋友新得了一份,想找个靠谱的人鉴定一下,但我是教文学鉴赏的,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所以想着到处碰碰运气。”
吴邪心里一喜,心想总算找到自己擅长的地方,可以多留人说说话了。
于是他自告奋勇开口道,“不瞒您……你说,我就擅长这个,白老师,要不我帮你看看。”
白琉璃眉眼一弯,笑道,“好,那就麻烦你帮我掌掌眼。”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复印件,不好意思的说道,“对方只给我发了照片,我打印出来了,可能不太清晰。”
吴邪原本看着复印件有点后悔,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再临阵脱逃,他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起来。
越看,吴邪越觉得疑惑,这上面印着一份帛书,和他爷爷当年盗墓挖出来的那几篇实在相像,但又略微有点不同。
像战国帛书的赝品,但时间看着又很久远,要是换个别人,吴邪估计就应付过去了。
毕竟这东西和他家里那几份珍品长这么像,说不定是谁来诈他的呢?
干他们这行总得小心谨慎一点才行。
但现在拿这张复印件来的是白琉璃,他的初恋对象,准确来说是初次暗恋对象,他实在不想在对方面前丢脸。
看着白琉璃满含期待的眼神,吴邪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放下放大镜,摇了摇头,
“复印件看的不太清晰,只能大致推测是汉朝的东西,可能是仿更早的帛书……”
看着白琉璃略带失望的眼神,他补充道,
“白老师在杭州住几天?我三叔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把这张帛书带去给我三叔看看?”
白琉璃嫣然一笑,“我还没决定接下来要去哪,住多久都行,那就麻烦你了。之后我请你吃饭。”
吴邪忍不住也跟着笑,“不麻烦不麻烦,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旁边楼外楼吃个午饭?”
白琉璃露出为难的神色,“我和人有约,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没事没事,下次也一样。”吴邪连忙说,“老师你手机号多少,我存一下,有消息就立刻联系你。”
白琉璃报出电话号码,笑着对他招招手,转身离开了。
坐在车上,白琉璃的电话就响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吴三省。
她刚接通,这小子就火急火燎嚷嚷道:“白姨,怎么样,小邪把拓本收下了吗?”
白琉璃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才反问他,“你之前不是安排人明年才给他送拓本了吗?怎么现在又火急火燎让我过来救场?”
吴三省的声音里全是苦闷,“白姨,您没看前几天的新闻?小邪毕业后去山东旅游,逛到莱阳的时候见义勇为,从两个小混混手上救了个知识分子。”
“对方恰巧是个大豆专家,被救之后上门感谢,还有记者拍照,凡是看了报纸的,都能看见那小子龇牙傻笑呢!”
“本来这些年关注他的汪家人就不少,现在上个报纸,人就更多了,前几天齐羽给我打电话,说他刚让人修好自己的坟,结果又被刨了。”
白琉璃想到齐羽和吴三省焦头烂额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那你们现在是打算把计划直接提前一年?”
“没错,过几天我就带小邪去七星鲁王宫,也麻烦白姨带上张族长,你们都在,汪家人才会更相信我们的计划。”
“这没问题,我记得你手上是不是刚弄到了一把黑金古刀?让我们小官出手,总的有报酬吧?”
“白姨,您这家大业大的,还看得上我这点儿东西啊?”
“我当然看得上,你要是不给,我现在就给小羽打电话,让他留文锦加班,你这个星期都别想见文锦。”
“给给给,能孝敬白姨是我的福气,您随时派人来拿。”
白琉璃露出一个满意地笑容,“那你准备好,小官马上就到你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