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给你把她喊回来问问。”
    “这个可以有。”
    靠！林里还以为猪哥脸皮厚点儿，谁知道人家清纯的只剩下对吃的执念了。得！话出口了，还真得开门假装找人，要不然自己食言了多不好。至于找到找不到的，那可真得碰运气了。
    谁知道刚开门，就看到一群女护士往一个方向走，看样子是去吃饭了。既然和吃有关系，那问一句肯定没事儿吧！
    “哎！同志，麻烦问问你们今天中午吃什么？我朋友说是闻到香味儿了，馋的不行。”
    “今天中午吃焖面，据说食堂的采购昨天在菜市场里头蹲了一天，快下班儿的时候才等到点儿豆角西红柿。”
    “啊~~是焖面~~”
    猪哥这一声嚎，把林里和一群小护士都惊呆了。几人还以为猪哥有什么情况，急忙冲了进去。就看到猪哥躺在床上一脸回味，要不是裤子穿的好好儿的，林里还以为这家伙做不好的事情了呢！
    “猪哥猪哥，你刚才鬼叫什么？”
    “焖面~~”
    “焖面怎么了？你想说啥？”
    “刚才的味道是焖面。”
    “啊？你想吃焖面？”
    “嗯嗯！”
    额~~
    “可以啊！医院本来就对病人和家属开放的，你们要是想吃的话，直接下去打饭就行了。不过要提前告诉你们啊！我们医院食堂的厨子做饭很好吃的，要早点儿去，晚了怕没了。”
    “林里，你赶紧去打焖面去，能打多少打多少。这个季节，就应该是焖面的天下才对。吸溜~~”
    额~~来看个病人还得搭一顿饭进去，可他身上只有一分钱啊！
    “你们是公安那边打过招呼的，去了直接划账也可以。”
    怪不得都说医生护士都是白衣天使呢！这不就对上了？
    “谢谢护士同志，我得收拾一下才能去，您几位早点儿去吧！晚了排不上号儿了。”
    “行吧！记得和打饭阿姨说病房号啊！她会记账的。”
    “好的好的。”
    送走几位护士，林里翻箱倒柜找了一通，连个饭盒都没有。这可咋办？
    “你去食堂和他们借碗不就行了？咱们可是公安局打过招呼的，待遇肯定不一般。”
    “行吧。你自己悠着点儿啊！要是药瓶快空了就把这里拧紧，等我回来再换药。”
    “去吧去吧！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用你教。”
    林里跑下楼，竟然忘记问食堂在哪里了。不过焖面的味道很特别，赶上饭点儿，顺着香味和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就是了。
    不愧是能让大家匆匆忙忙来打饭的焖面，刚进食堂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毛孔都打开了。在人群后头排上队，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食客端着自己的饭盒从前面走出来，林里特别怕打饭阿姨不给碗用。
    快要轮到林里的时候，还伸脑袋确认了一下打饭阿姨的手速，不抖勺，这可少见。
    “阿姨，我朋友刚住院，餐具还没有置办好，有临时的餐具借用吗？”
    “有。都备着呢！几个人啊！”
    “三~~四个。嘿嘿。”
    阿姨弯腰从柜台下面摸上来四个黄色的搪瓷大碗，看容量，估计能放一斤多水。
    也不管林里要啥，反正黄土高原上的主食和菜也没啥区别，咣咣咣用大勺头就给四个碗加满，还不放心的用勺子摁紧了补充了一些，这才把碗一推给了林里。
    “阿姨，公安局送来的，可以记账不？”
    阿姨一听公安局送来的，仔细看了一下文质彬彬的林里，不像个坏人，估计是公安局里新入职的年轻人，不是那些个作奸犯科的家伙，态度自然又好了起来。
    “可以，你端着走吧！记得吃完了把餐具送回来啊！这都是有数的东西。”
    “阿姨放心，吃完了一准儿给您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林里这话其实说的不准确，但凡是东西，哪怕放着不用也会变旧变老，这日常使用的东西，更会产生磨损。这一磨损，还回来的东西和借出去之前能一样嘛！放在一些民风淳朴的地域，不得定损啊！还好这里是朴实的地区。
    “去吧！走慢点儿啊！那碗大，别烫着手。”
    搪瓷大碗下面是一个防烫的凸起，薄薄的一层很散热，手指张开抠住碗沿和下面，一点都不烫，除非手心贴住了碗壁。
    林里一个人端四个碗，由于是焖面的缘故，没有汤汤水水，干脆就把两个碗互相扣到一起，用力揉了两下把里面的焖面摁紧，就这么一手一个拖着走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出去买饭的公安还没有回来，刚想说两句话，猪哥竟然睡着了。
    心理碎碎念说着猪哥的不好，把碗放到柜子上，又小心翼翼猛地把碗分开，挤压后黏连在一起的焖面分的有点散，掉到桌子上一些，林里见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不慌不忙的把掉出去的又给放回了碗里。想到三个碗变戏法的手法，自己闭着眼睛把四个碗一通耍，弄的自己都忘记是哪个碗来着，谁吃到了就听天由命吧！反正也不知道这事儿。
    正要喊猪哥起来吃饭，但便衣公安还没有回来。吃饭怎么能甩下人家先吃呢？没这么办事儿的。
    刚坐到凳子上，条件反射的把眼睛放到了输液瓶上，这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输液瓶本来是透明的，里面盛放的自然是透明的药液，可现在全变成了红色的，好像还在一点点的增加。
    林里不信邪的揉了揉眼，完蛋了。这难道就是听大人说起的，输液时候睡着了，醒来后输液瓶里都是返回去后正在重新进入身体的血液？这可比穿针更严重吧！一个是药品憋住了没进入血管，一个是带着血液流淌了出来。
    “护士，护士。”
    值班护士正端着铝饭盒儿扒饭，听到林里悲惨的呼救，丢下饭盒就冲了过来。被林里领进门，松了口气。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虽然少见了点儿，但也不是没见识过。
    “没事，小问题，你不要急。”
    还好林里回来的快，血液不足输液瓶容量的五分之一。护士把调节阀门拧死，想了想把刚才拿过来的那个新大瓶子换了上去。拧开调节阀门后，只往上翻涌了一下后，输液管渐渐变的清澈了起来。
    “呼~~原来这样处理就可以了啊！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
    “都说了是小问题来的，你得相信我们的专业能力。”
    “谢谢啊！不过这俗话不是说了嘛！一滴~~呸呸！血液宝贵啊！他还受着伤，不能这么浪费。”
    “简单，你瞅着啊！”
    血液已经下降到了输液管中间的凸起部位，护士把输液管拔下来又塞回了手里的输液瓶里面。别说，还真就往下滴了。
    “呼~~这样好吗？血液接触了空气，极容易发生氧化，要是把血疙瘩给输入进血管里，不会发生堵塞吧！”
    “不会的，这种几率极低。你看这里，不是还有过滤网嘛！稍微大点儿的颗粒就过不去。要不然你以为打碎玻璃药瓶的时候，那些掉进药剂里的碎玻璃哪里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果然，没有一种设计是无来由的。那啥！耽误您吃饭了，我这边儿应该是没有其他事情了。”
    “小意思，为病人服务嘛！不过这位患者睡的有点沉啊！刚才动静那么大，都没有惊醒他，你得多注意点儿，别让他睡的时间太长，影响了身体健康。”
    也不知道猪哥这么深度的睡眠，怎么会在前天夜里起夜，还恰巧碰到越狱立了功。
    猪哥没打呼噜，但是呼吸声很重，都不用过去探鼻息就知道活着。
    礼送走了护士，林里百无聊赖的坐到猪哥面前，在头上摸了几把，薅下来一根自然脱落的头发，对着猪哥鼻毛都要外露的鼻孔玩耍了起来。
    睡的再死的人，对这种试探都有会感觉。睡梦中的猪哥不停的皱眉，偶尔用力呼吸想摆脱困境，但那种痒痒的不适感还干扰着他。伸起胳膊甩了一下，林里刚要继续，这家伙就要翻身趴着睡。尼玛，把脚压下去这还了得？
    “哎呀我擦。这体重，真尼玛重啊！”
    房门被打开，提着食盒的公安终于回来了。见林里一个人胳膊拧不过大腿，放好后急忙过来帮忙。两人互相配合，终于成功阻止了猪哥翻身，不过也累的够呛。
    “我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死沉死沉的，这还活着呢！就是睡的死了点儿，就这么沉。这要是没活着，那得多沉 啊！”
    “多沉？我告诉你啊！我工作好几年了，那经手的案子也不老少，要说这抬人，我比一般人有经验。要说这人活着的时候啊！还是要比没活着的时候重那么一点点。但是抬起来心里感觉就是要重那么一点点。”
    “额~~有多重？”
    这家伙说起这个来虽然很有倾诉的欲望，但是~~~讲故事的能力不行啊！说了半天，话没少说，但都是他么的废话。
    “那到底是死沉死沉的不？”
    “也不能算，这也得分时候。要是二十四小时内，僵硬的嘛！感觉就和扛了个木头似的，重。但要是变软了之后，那就和扛水泥袋子似的，软乎乎的不硌身子，虽然还是那么重，但不会那么难受。所以~~体验上来说，是软的时候轻。”
    林里好像扛过羊轱辘，好像是这么个感觉啊！不过为啥要聊这个话题呢？美食当前，吃饭他不香吗？
    看猪哥还睡着，林里就想起了那些馋醒人的场面。
    把食盒刚打开，一股混合后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林里挑选了个味道重的，带辣椒油的凉皮，端到了猪哥鼻子附近。结果这家伙鼻子吸的比刚才林里用头发捣蛋都要来的快。可就是不醒，反而露出了猪哥般的微笑。
    “你这样不行的，这种人我见识的多了。虽然喜欢吃，但是也嗜睡啊！睡着想弄醒，难的很。你得这样才行。”
    公安也端了碗凉皮，一屁股坐到猪哥床头上，把床弄的嘎吱作响。端起凉皮搅合了两下，棒子吃方便面的声音就这么突然爆发了出来，林里怕他一口吸的太深顶到喉咙后喷出来，躲远了点儿。猪哥也应声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急忙问谁吃凉皮。
    “怎么样，我这个办法很好用吧！”
    “好用好用，太好用了，我又学习了一招。”
    可林里总觉得是刚才那一屁股用对了地方。
    “吃饭了咋不叫我？”
    “叫了，你小子醒不来。看见没？刚才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小子一瓶血都流出去了。”
    “哈~~没事的，我见过卖血的，一个月卖一次，一次400cc，也没见人家怎么样。我这点儿顶多也就两盅的量，多吃两颗红枣啥都有了。你说人家女的为啥就没事儿呢！”
    “什么事儿？”
    “失血啊！”
    “滚。你小子这个德行，不因为现在的罪名进去，也得用别的罪名进去。”
    猪哥的脚不大方便，两人把小桌子干脆挪到了床铺上。买来的东西量有点儿大，每人分了一些捧着吃，剩下的才摆了上去。就这，焖面还在床头放着呢！
    “哎呀！生病了就是好，生活上改善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我还记得小时候生病都有罐头吃的。”
    “猪哥啊！你是保外就医来了，不是小孩儿生病，想想就得了，还说出来。还想吃罐头？你咋不上天呢！”
    “我是有功之人，要点儿吃喝享受一下怎么了？小气。一点儿都不考虑我的生理需求。”
    林里诧异的看着猪哥，这还没吃饱呢就开始想东想西了？
    “别这么看着我，弄的我和你似的，脑子里就想着那些乌糟糟的东西。我他么说的生理需求是吃啊！”
    “这么多的东西堵不住你的嘴？还罐头，你咋不说吃龙肝凤髓呢！再说了，这个季节，谁疯了去吃罐头啊！新鲜的水果他不香吗？”
    “这不是吃罐头有感觉嘛！精美的包装一看就很高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