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磕掉这么大一片的搪瓷，这盆以后还咋用啊！用不了一年就得腐蚀的漏水。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长的还这么胖，一看家境就挺好，可有钱不是你不爱惜公物的理由啊！”
    “大姐！”
    “叫谁大姐呢？我今年刚满十八岁。我们招待所人都喊我小翠儿。”
    三人蹲的蹲，坐的坐，仰视着这位和猪哥身材有些仿佛的大姐，总觉得小翠儿这个称呼很违和。尤其是仰视人家的时候，那肥厚的双层下巴，总觉得太过于讽刺了。
    猪哥看着‘王小翠’，王小翠瞪了一眼猪哥。
    林里则是放开猪哥，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塞给了服务员。
    “小翠儿姐，我这朋友他就没出过门，离了父母这些家务都不会做了。您多担待啊！嘿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小翠儿看着塞过来的两块钱，嘿嘿一乐，抓钱的时候还往前多抓了点儿，林里的半只手都进了人家手里头。这个肥腻，林里急忙把手抽出来，藏在身后用力在裤子上擦了擦。太油腻了。
    “你们是住这个屋儿吧！我给你把脸盆放进去，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两块钱显然成了小翠儿个人的了，至于早就磕的不成样子的搪瓷洗脸盆，再掉一块儿能有多大的问题呢！
    “猪哥，赶紧的，和人家说谢谢去。”
    林里拽起坐在地上傻愣愣的猪哥，用力推进了屋里。随后一个尿遁跑进了男厕所。至于大g，也很乖巧的跑进了女厕所。随后两人就听到了小翠儿的咆哮。
    等潮水退去，林里才敢出来。而看到的正是猪哥满头大汗的脑袋。
    “猪哥，你们在屋里干啥了？这一脑袋的汗。”
    “滚！我他么和一个刚满十八岁的肥婆能干啥？你说说你，把我自己丢下和人家~~王小翠耍去了。你是不知道那个肥婆嘴巴有多碎。”
    “有多碎？”
    “有~~你他么什么眼神？你他么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就是没见识过碎嘴有多碎，这不是和你请教呢嘛！毕竟你是见识过的。”
    猪哥被林里气的一阵脑部充血，刚要继续争辩，大g~哦不，现在应该叫人家王小翠才对，回来了。
    “小翠儿，收拾好了咱们就走吧！”
    “请称呼我全面王小翠，谢谢。”
    “哦~咳咳~没事没事，王小翠。噗呲~~”
    两人看着眼前的王小翠，和脑海中小翠儿对比了一下。怎么说呢！小翠儿矮了点儿，很胖，面容也丑陋。但王小翠身姿高挑，五官精致，关键是胸口沉甸甸的比小翠儿的都要大很多，这个身材就很出挑，完全是长对了肉的结果。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要喊人过来了。”
    “不看了不看了，这不是心里头诧异嘛！同样都是叫小翠儿的女性，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王小翠白了口花花的林里一眼，遮遮掩掩的就先走了。
    林里和猪哥跟在身后，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音在喊。
    “小王，这间屋子里头怎么这么脏啊！是今天没有打扫吗？”
    “所长，你这可冤枉我了，我早上刚打扫的房间，客人入住的时候还是干净的呢！不可能有脏东西。”
    “我还会骗你不成？你进来看看，这是啥？”
    “嘶~~瞅着像是烟灰啊！应该是那几位客人抽烟掉的吧！”
    “人家是两位女同志，怎么会抽烟呢？你再看看掉的位置，就在床铺下面，肯定是你打扫的时候粗心大意没看见。小王啊！你要记住，咱们是为出门在外的游子们提供像家一样生活环境的服务人员，要让他们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这卫生上面就不能马虎。以前做的还挺好的，这转正了也不能开始得过且过不是。要爱岗、敬业，努力工作才行。”
    “所长，我没有，这真的是今天才有的，而且您看，这烟灰还是整个儿的。咱们打扫卫生的时候都有流程，床铺底下都要用扫帚伸进去扫的，您再看这截烟灰的位置，太靠外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我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可能放过这点地方的。您再看，这窗户上头的积灰都让我扫干净了，没道理这地上的一截烟灰让我给漏了呀！”
    “嘶！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个道理啊！坐在这里抽烟，好像还挺顺手的。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小王同志，我和你说声对不起。”
    “不用不用，所长这么说也是怕我犯错误嘛！所长您放心，我一定谨遵教诲好好儿工作，不给咱们招待所抹黑。”
    “哈哈哈，不错不错， 继续加油，我再去别处看看去。”
    林里还以为是职场潜规则呢！打算看看后续有没有关门的情节，结果就听到往外走的脚步声，急忙拽着猪哥就往招待所外头走。
    猪哥一脸迷茫，刚才拽住他不让走的是林里，现在拽着他往外走的还是林里，这拽来拽去的不是还是个走？刚才那林里不是白拽了吗？
    “你俩磨磨蹭蹭的干啥呢？这都几点了，要是再晚点儿饭店都得关门。”
    “啊对对对，这就走。刚才有点儿事儿耽误了。那谁，王小翠啊！你~~”
    碰到了同名同姓同性的王小翠，这位王小翠不爆粗口就不错了，怎么还能给林里好脸色，白了他一眼跺了跺脚扭头就走。
    “你说说你，明知道人家的名字是假名，还要这么上赶着找骂，你就是皮松了。”
    “怎么会呢！我就是想现在让她气饱一点，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能少吃点儿不是。饭就那么多，她吃的少了，我们自然就多了呀！”
    走在前头的王小翠听到了林里的理由，嘴角微微抽动。饭店的位置就在招待所不远处，三人连一分钟都没用就到了。
    进去后还没用林里和猪哥开口，王小翠坐在那里嘴巴嘚吧嘚点了五六个菜，关键是有泡馍和油泼面。这吃的了吗？服务员如此问。
    “同志，我们刚坐车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就没咋吃饭，吃的了，肯定吃的了。”
    “哦~~这样啊！那就没事儿了。你们先坐着啊！我去拿泡馍去。”
    服务员刚走就立马就端着三个大碗走了回来，每人两个馍，也不知道王小翠的胃口为什么会这么好。
    “哎？这么大的碗，这么小的两个馍，是不是不协调啊！”
    “这位客人，你把那馍拿起来瞅瞅，别看小，可份量大啊！”
    猪哥将信将疑的拿起来一掂量，压手。
    “啧啧，厉害啊！这不得有二两？”
    “嘿嘿，比二两稍稍多那么一点儿。对了，你们第一次来应该不会吃吧！我来教你。这掰馍啊，也是有顺序的。掰——将一个完成的饼分成四大块；撕——将大块的馍撕成小块；掐——将小块的馍掐成黄豆粒大小；搓——已经掐成黄豆粒小的馍粒，还需在搓一下；抖——检查碗中有无大块馍粒。这么着弄好了，就能送到厨房加工了。”
    “哦~~这吃馍还有这种工序啊！可这样桌子不就被占了吗？一顿饭的时间能招待几桌人啊？”
    “嗨！这是咱们西北特有的吃法，你没有这一口，人家还不来呢！那啥，我还有客人要招待，你们弄好了喊我啊！”
    服务员吩咐完，一溜烟儿跑了。林里可是看过地下党硬核吃馍短视频的，一顿饭三碗九个，吃一闻二看三，林里也想试试那干拔、口汤、水围城的滋味，不过肚子太小，分三次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哎！你别说，这种顾客参与制作的过程还挺好，等上来的时候即便味道做的不好吃，可有一份自己的辛苦在里头，就差不到哪里去。”
    “出来的时候洗手了吗？你就这么掰，这么揉，一点儿卫生都不讲，还下馆子呢！没素质”
    猪哥诧异的看着林里。
    “洗手？事儿妈吧你。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不知道吗？再说了，我这手是干净的，你看，搓出来的馍还是白生生的呢！”
    猪哥展示了一番他手指捏着的黄豆粒大小的馍，把林里看的一阵皱眉。这要是能搓黑了，那得脏成什么样子啊！
    “我告诉你啊！想我小时候那会儿，还搓干鼻涕耍呢！那时候啊！只觉得两个鼻孔太少了，干鼻涕不够耍，就想着人要是能多几个鼻孔就好了，可鼻孔这种器官，每人最多就两个，要是出点儿意外，一个也是有可能的。结果有一天上厕所的时候我就突发奇想，如果~~。”
    “咳咳~~”
    “干啥呀？挤眉弄眼的，长针眼了？”
    “咳咳~吃饭呢！别瞎逼逼那些有的没的！”
    “谁瞎逼逼了。后来啊！我上完厕所出来就找了个空地去扬土了，那黄土扬起来遮天蔽日，我就捂着眼睛往里头冲，呼哧呼哧的吸气。你猜怎么着？那天我的鼻子都是干的，鼻涕特别的多，手指头一插就有收获，就是土的含量有点高，不怎么沾，还黑乎乎的，揉搓起来沙碜的厉害，不如自身自然产出的那种好耍。”
    “啧啧啧~~”
    “别觉得恶心啊！这手嘛！就是干活儿用的，你们来吃饭之前，不是还去上厕所来着嘛！别告诉我你没用手~~”
    “停停停，这饭店吃饭呢！叨叨叨，说这些干啥？赶紧掰啊！都快八点了，明天还有事儿呢！”
    猪哥不说了，但揉捏搓馍更加用心，还不时朝两人坏笑。林里倒是没啥， 一个男的，但人家用假名的王小翠可是个女的，虽然没经历见识过那些事儿，但这么大的姑娘了，该懂事儿了。
    “哎呀！嘶~~王小翠你咋踢我啊！你倒是找个肉多的地方，哎哟，我这个小腿啊！疼死了。”
    “猪哥，你多厚的肉啊！她一个女的踢你能用多大劲儿，有那么疼吗？我看你是没事儿找事儿，装腔作势想让人家给你道歉呢！利用人家内疚的心理得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哎哟~~你怎么也踢我啊！”
    “嘿嘿，你反应比我还大，差点儿把人家的桌子给掀了，疼吧！疼就对了，谁让你嘴贱来着。”
    “你俩别说了，我这都掰完了，磨磨蹭蹭干啥呢？俩大老爷们儿也太磨磨唧唧了，做事能不能痛快点儿，一点儿男人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林里见王小翠说的坦然，把自己那点儿龌龊心思给收了起来。还磨磨蹭蹭，想干啥那还用说？痛快是痛快了，可结果来的有点快，接受不了。
    “咳咳~~猪哥，你刚拍完小腿上面的灰，立马就又掰馍，不觉得不卫生吗？”
    “这你就不懂了，对于咱们这些出门在外的人来说，除了旅途辛苦人生地不熟背井离乡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怕水土不服，万一有个生病拉肚子什么的就糟了，家人什么 的不在身边照顾。而这些当地的泥土，就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土办法。现在吃点儿就吃点儿，搞不好还能增强抵抗力呢！等生病再吃，那就晚了。”
    “咳咳~~猪哥，你这么说也有点儿道理。但是咱们出来前，就是你被小翠儿堵到屋里的时候，王小翠她去过厕所，在里面待的时间还挺长的，你这~~也不能太接当地水土了，它不卫生啊！”
    猪哥掰馍的手一顿，不着痕迹的放到桌子下面往裤子上蹭了蹭，输人不输阵，拿上来继续掰馍，只是没有刚才掰的那么碎，而且揉那个流程也省略掉了，更像是敷衍故事，得过且过。
    王小翠都被两人闹的没脾气了，越在意越麻烦，懒得理会这俩没溜儿的家伙，在打量着当地的人怎么生活。顺便把服务员喊过来加快速度。
    “掰好了这是？不过你这掰的大小差距太大，煮的时间短了，这大块儿的没熟透，煮的时间长了，这些小的又煮的太厉害，成糊糊了，要不再重新掰一下？也用不了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