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一辈最没有天赋却最有毅力的五长老准备再接再厉,再规劝一二句。
由下而上传来雷鸣般的轰隆声,尘土滚滚好不壮观。
“轰——隆隆,啪——”一声巨响,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响起。
穿着天恒宗弟子道袍的弟子们堆叠在一起,上面的还有几声闷响和哀嚎,压在下面的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架势,五长老以为是来踢馆来着,一问上面几个清醒的,断断续续拼凑出事情原委。
个个都是去看大师兄的道侣去了。
“你,你们……”五长老气急,大喝:“作为天恒宗子弟,修行上不以身作则,修炼勤勉,将来如何斩妖除魔,保护一方百姓。”
五长老人不坏,就是行事作风死板了些。作为宗门的后勤长老确是极好的,宗门对外的形象和行事作风是需要这样的,这也是掌门放任他在面前叨叨叨的原因。
但并不代表掌门不觉得他烦。
“这样吧,胡长老,你先将这些弟子送回各大峰,受伤的送到医修那治疗,我在这儿等翁槐那逆徒如何?这样放任实在有碍宗门形象。”
胡长老看看掌门又看看堆叠如山的弟子,这些不成器的家伙在这儿确实有碍宗门形象,他又不甘心,想要看看魅惑了天恒宗大弟子的桃妖是什么模样。狠狠批判一下翁槐这昏了头的东西。
人来人往的宗门前倒不是想让翁槐丢脸,而是想要借此敲打敲打他,作为最优秀的子弟,希望能做好大师兄的榜样,不要误入歧途,一错再错。
……
“……三长老最不喜管事,嗜酒如命,所以自个儿寻了个采买的管事乐滋滋的下山了。四长老痴迷寻丹炼药,十炉九炸也乐此不疲,但在炼器之术上造诣颇高。至于五长老……”
“五长老怎么了?”听着正上头呢,难不成是五长老有什么难言之隐?
翁槐眼睛柔和带着几分温情:“五长老对宗门内务算是最尽心尽力的,是阴差阳错进了宗门修行,他在凡间的亲人们都是大儒,从而从小被灌输四书五经,导致五长老做事也一板一眼,嗯……可爱吧。”
哦~她懂了。
着重关注五长老胡图,翁槐不明摆着告诉她,这五长老极有可能会作妖,使绊子给她穿小鞋。
“快到了。”翁槐松了手,半弯腰,将暖暖放下,确认她站稳后才松了手。
白暖暖顺着阶梯往上看,长长的道路直达云霄,看起来神圣非凡,高不可攀,迎面而来的气势不愧为正道第一宗。
阶梯口隐约站着一人,“那是掌门。”
翁槐轻咳一声,遥遥看着急不可耐地掌门,内心有些后悔。
当初为了暖暖与自己顺利举行合籍大典,告诉了掌门师尊暖暖乃是桃木剑所化。然人与法器结合没有先例,暖暖免不了要被人诟病一番,宗门之中反对者肯定也大有人在,他不希望暖暖不开心。
纸鹤传书将暖暖有孕的消息说了,就是为了在暖暖到宗门时,掌门能清扫一切障碍,如今看来成效不错。但是会不会太心急了一些,真是想孙子想疯了。
掌门这边终于催走了五长老,笑眯眯地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正乐呵着呢。没想到前些日子,翁槐扔下这么一份大礼,当时反复听了三遍才敢确认,在室内掐诀隔音才敢放声大笑。
要不是他爱人有孕,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知道这消息呢?听说外面都疯传了,天恒宗的大弟子被一绝色桃花妖迷了心智,走哪带哪。
他年轻时求爱路途不顺至今孤寡,除了捡回来的小翁槐。当初看着翁槐长大,一边深感欣慰一边又担心这孩子的倔脾气,估计一辈子不会开窍。
啧啧啧……结果你看看。
修行本就逆天而行,因此修行者亲缘子嗣单薄,合籍之人最后孤独终老都比比皆是。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他一百五十岁高龄还能抱上小孙孙,真是意外之喜。
走完最后那两步阶梯,白暖暖算是知道翁槐为何有那份底气。掌门师公那看自己的眼神就是在看稀世珍宝,生怕磕了碰了碎了。
那炽热的眼光看得她怪不适应的。
“师尊。”
“师公。”
翁槐带着暖暖上前行礼。
“好好好!”掌门抚掌大笑,笑的牙不见底,“好姑娘,暖暖一看就是有福气的,翁槐这小子是真幸运。”
“来来来,我带你去清台峰,”说着神色自然地将翁槐挤走,右手一招,一只红顶仙鹤出现了。
红顶仙鹤身后跟随着体型稍小的仙鹤,穿云而来,大张的翅膀长达两米,非常孔武有力。
身后庞大的师弟师妹群中引起短暂的骚动,在翁槐冰冷的视线中回归平静。
“不知暖暖是否愿意卖老朽一个面子。”
唔,是个很平和还很英俊的小老头。
她莞尔一笑:“荣幸至极。”
{仙鹤叫声}——
拔地而起,不是那种突然的腾空,而是慢悠悠地非常悠闲在上升。
“哇——”
锦绣山河,百里山川,尽收眼底。
那是与乘坐飞梭所观赏到的景色完全不一样,更加的开阔与舒展。
暖暖侧头看去,望向身旁的翁槐,阳光经过云层的折射射进他的眼眸,深蓝色的眼睛此刻像蓝宝石一样绽放着光芒。她突然感悟到之前他和她所说的:如若未遇见暖暖,大概率会孤独终老,以天下为己任,义不容辞。
翁槐感受到她的注视,嘴角上勾眼睛弯弯,发自内心的喜悦。有爱人,有师长,重要的人都在身边,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真好。
“到了,暖暖快下来,快来。”掌门丝毫不见外,亲亲热热地领着暖暖,在门口招招手。
暖暖看了一眼翁槐,直到他点了点头,才跟上掌门踏进了房门。
而翁槐转身抱着剑守在门口,静等两人出来。
暖暖进入内门,看见屋内的第一眼就是。
反差,极致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