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一脉相承,也或许是家风使然。
宁家兄弟和睦是和睦,就是总会在这些奇奇怪怪的方面,非得争一个高低....
她这个大嫂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还是传达老爷子的意思,来得更加重要一些。
“老头子在自己家,还玩得神神秘秘的....”宁宴闻言,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吐槽道。
脸上写满了嫌弃二字。
外人不了解老爷子的路数,他这个亲孙子,难道还能不清楚嘛?
居然还在那故弄玄虚,搞这些有的没的....
也真是好意思!
“你这倒霉孩子,等会说话注意点...”林尽染抬手,拍了拍宁宴的后脑勺,提醒道,“你爷爷年纪大了,少惹他老人家生气....”
她这个宝贝儿子,总喜欢瞎说些大实话。
对别人也就算了,但老爷子年过七十,终归是年纪大了。
万一被气到背过去....
还是得让他收敛一点。
“我是这样的人嘛?”宁宴听到这话,顿时就不服了,狡辩道。
林尽染斜了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那无语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嘛?
“好吧好吧,母上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宁宴耸耸肩,不情不愿地承认道。
虽然这都是实话,可若是换作林清歌的话,宁某人高低是要杠几句的。
但谁让这是他的母上大人呢?
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舒舒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可别让她受欺负。”
说着,抬起手来,指了指前方,那被叔伯们围着的慕大富婆。
归根结底他媳妇儿是第一次上门,宁某人终归是不放心。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该叮嘱的,还是得叮嘱。
林清歌闻言,笑了笑,说道:“都在争前恐后给舒舒塞见面礼,谁会敢让她受委屈呀?”
“也不怕招惹众怒....”
很显然,在林清歌看来,宁宴的这种担心,纯属是多余的。
就自家叔伯的情况,塞见面礼都得抢着在前面,怎么会去为难这大侄儿媳妇?
甚至,他们恐怕还盼着,谁不开眼去为难,刚好借机主持公道,刷一波存在感,树立自己的形象....
“也是。”宁宴点点头,笑道。
~~
后院。
俩老头摆好了棋盘,在那儿激情对弈。
桌上盛放着果盘与热茶,还有一块平板。
屏幕上播放的画面,正是前院的实时直播。
身后站着各自的大秘。
“将军!”
宁老爷子举起一枚棋子,重重地落在对面的主位上,得意道:“兴邦,你输了!”
说罢,朗声大笑。
无比开怀。
连下三盘,他已经连赢了三盘,堪称战无不胜。
而这对弈之人,正是老爷子的亲弟弟,宁兴邦。
“玛德,棋差一着....”
宁兴邦吹胡子瞪眼,看着败局已定的棋盘,骂骂咧咧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都怪宴小子玩得太花了,让我被分心了....”
俨然一副不服的模样。
在兴邦老爷子看来,这连跪三把,并非是自己棋艺不行。
而是直播中的画面,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宁宴那小子一系列骚操作,至少得背90%的责任。
反正,承认技不如人,是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就在这时,宁兴邦的头上,飘来一道声音:
“我说二爷爷,你技术不行就不行,别甩锅给我呀!”
“说得好像不看直播,你赢过老头几次一样?”
别人不了解,宁某人还能不了解嘛?
他这位亲的二爷爷,纯粹就是个臭棋篓子。
在他离京之前,赢过老头子的次数,一次手都能数得清。
宁宴就不信了,就这短短几年,那破技术还能突飞猛进不成?
“哈哈哈哈!”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宁兴邦闻言,不慌不忙,朗声笑道。
顿了顿,又感慨道:“真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呀!”
他也没想到,这宴小子居然过来的这么快。
早知道就换一个对象甩锅了。
真尴尬!
宁宴拉过椅子坐下,径直上手伸向果盘,品尝道:“这果子不错,还挺甜的!”
“还是你二老会躲清闲,我在前面累死累活的,你们在后边象棋下着,果盘吃着....”
“啧啧啧!”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活儿全是他干,福全是俩老头享。
怎么想都让人极其不平衡....
“还抱怨上了?”
宁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冷哼道:“你比谁都清楚,若是老夫跟兴邦在场,这戏还怎么唱?”
别说是他俩同时在场了,但凡只去其中一位,或者主家去一个同辈的,能闹不到那种程度。
毕竟,一旦发生冲突,他们的第一选择,必定是求助.....
那是管还是不管呢?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谁都不在,侧面助长他们的气焰。
这小兔崽子粘上毛,比猴都精,老爷子压根就不信,死小子看不懂利害关系。
“理是这个理没错...”
宁宴并未反驳,点点头,说道。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但是总不能让我白打工吧?”
宁兴邦见状,恍然大悟,捏着胡须,笑道:“我算是听出来了,宴小子是要工钱来了!”
“知我者二爷爷也!”宁宴打了个响指,夸赞道。
很显然,道理什么的,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但偌大个京城,谁不知道宁某人,从不吃一点亏呢?
而且,亲爷孙也得明算账是吧?
给黑心资本家打工,还给个三瓜两枣呢!
他可以白嫖别人,但绝不容许被别人白嫖。
背了残害亲族,这么一口大黑锅,必须要捞回本....
“去去去,贪心不足的小子!”
宁老爷子摆摆手,嫌弃道:“婚房都给你了,还好意思伸手?”
说着,摆弄起棋盘,又开了一局。
“那都进舒舒口袋里了。”
宁宴吃着果子,理直气壮道:“我可一文没捞着,当然好意思了....”
振振有词。
面不红心不跳。
“出去几年,别的没变,脸皮倒是越来越瓷实了。”宁兴邦闻言,挪动一步棋子后,吐槽道。
瓷实二字,咬字极重。
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厚颜无耻四个字,简直就是为这小子,量身定做的。
那话乍一听,好似他跟他媳妇儿不是一家人,那不是夫妻共同财产一样?
这脸皮厚度堪比城墙,若是自家孙子里,有这十分之一,他宁兴邦就不用操心了。
“遗传,都是遗传。”
宁宴按了按手,笑道:“没办法,宁家的基因就这样....”
宁老爷子见状,扯了扯嘴角,径直选择无视,自顾自说道:“宁屿澈这事儿,办得还算得力....”
“小楼,你去转告他,之前许诺的好处,一点都不会少。”
楼雁回上前,恭敬道:“是。”
“嗯?”
“老爷子,宁屿澈还是你的人?”
宁宴闻言,双眼微眯,若有所思,喃喃道:“难怪我刚才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很显然,从一开始,宁某人就察觉到了异样。
因为进行的太过于顺利了....
像极了有人在其中配合,刻意拱火,带动着节奏。
只不过一直没时间去细想。
但若是宁屿澈是“内鬼”,那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还是老爷子阴币啊!
哦不对,是面面俱到,准备充分,算无遗策....
“不是老夫安排的,你以为能进行的这么顺当?”
宁老爷子轻哼一声,开口道:“真当分家那些老东西,活了一大把年纪,能如此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