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奥迪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张俊乙坐在车上左看右看的。
“怎么?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坐过这么好的车,第一次。”
“温锦荣也太小气了,你给他当了两年多女婿,没带你见见世面,哈哈……”
陈劲松心情不错,调笑起了老温。
张俊乙也是笑了笑。
“他这么不待见你,你还给他出主意?这次开会应该跟你提的事情有关系。”
“我提的?”张俊乙也搞不懂了。
“东西部帮扶的问题,去年我们省提报南北五市帮扶方案的时候,上面就在考虑东西部帮扶的问题了,一直没有下决心,或者是没有一个好的契机,这次国家布置扶贫工作是一个机会。”
原来是这个问题,张俊乙似乎有点明白了。
下午四点多,新京中心位置,经过层层安检,张张俊乙跟着陈劲松进入了一个巨大的会议厅。
他自然是还没有资格坐会议桌的,靠着墙的一排座椅,张俊乙坐了下来了。
不多时,人员陆续到达,包括老温也来了,陈劲松笑着打招呼。
张俊乙还在左顾右盼,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首长微笑着走了进来。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张俊乙听了一个多小时了,丝毫不敢走神,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高规格的会议,生怕首长会点他名字。
跟张俊乙想象的不太一样,会议没有太多的客套话,也没有太多的铺垫,都是干货,每人一份报告,看完发表意见,集体商议以后,直接就定下来,效率很高。
首长没有点张俊乙的名字,也没有让他发言,只是在商议的时候看了他两眼。
会议结束,陈劲松好像去见了什么人,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回来带着张俊乙去吃了饭,连夜赶了回去。
“叔,你上次说要调回新京的,大概什么时候?”
“应该是十一之前,目前还没有确切时间,怎么?有想法?你放心,赵长友那边我会打好招呼的。”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春山县现在还是冯建东兼着一把手,这个早晚要变动的,要是来一个比较保守的领导,我担心春山县会错过这个发展的好机会。”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这个问题我会考虑的。”
张俊乙放下心来。
凌晨两点,张俊乙在小区门口下车,陈劲松往市区去了。
“你怎么还没睡?”张俊乙推开卧室门问道。
“睡醒一觉了,你不在家,不太踏实。”
“你应该学你儿子。”张俊乙指了指小床上呼呼大睡的孩子。
“他没心没肺的,我才不学,开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国家层面的项目,当然越快越好。”
温慧点了点头,知道不能再问了。
“你睡吧!我去洗漱。”
“等你一起……”
第二天上班,张俊乙发现很多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有崇拜,也有很多距离感。
他没有当回事,依然跟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
春山县所有在建或者要建的新项目都算是他的职责范围内,建设开发小组组长冯建东去了市里,所有的事都压到了他这个副组长的肩上,基本上没有闲暇的时间。
平时工作,周末就在五里村和市区之间来回跑,偶尔还要去一趟老温那边。
阳历七月一,小景舟两周岁生日,温浩带着出了月子的老婆孩子从沪都赶来。
张俊乙家里热闹非凡,小姑开着面包车把爷爷也带了过来,只有看到孩子,老人脸上才有笑容。
张俊乙妈妈看见温浩的孩子,立刻包了一个红包塞了过去,她对温浩算是熟悉了,上次奶奶的葬礼也是从沪都赶来的。
因为温浩家孩子还小,不方便出门,张俊乙直接去饭店订了菜送到了家里。
餐厅的圆桌够大,基本都能坐下,蛋糕是小姑订的,花了不少钱。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给孩子过了生日,也是难得一聚的时候。
吃了饭,女人们收拾,老温陪着爷爷楼下抽烟,张俊乙和温浩在阳台聊天。
“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你先别告诉我姐。”
“怎么了?
“我也是昨天才听说的,林云松要出来了。”
“啊?他……不是判了四年吗?”
“保外就医了。”
“什么?什么意思?”张张俊乙对这个不太懂。
“简单来说,就是有重大疾病了,监狱里治不好,为了体现人性化,允许他在监控的情况下出去治病。”
“重大疾病?会不会作假?”张俊乙皱起了眉头。
温浩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我找人问了,确实是病了,他在美利坚整容时没什么钱,用的材料比较差,出现了溃烂和感染,需要做手术,而且可能要毁容了。”
张俊乙看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色,不禁有些担忧,扭头看了看正在沙发上玩耍的小景舟,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决绝。
“你在担心什么?”温浩问道。
“不用说你也知道,我不想把事情再来一遍。”
“你是想……先下手?”
“那倒不至于,他已经受过惩罚了,但是你知道的,我家三年之内失去了两位亲人,有些事我必须要考虑的。”
温浩想了想说道:“我找人警告他一下。”
张俊乙点了点头。
“孩子满月酒你打算怎么办的?”
“简单吃个饭,舅舅一家,其他人我也不请,情况你也知道的,赵倩还在新京,她爸被判了八年,等出来也都六十多了。”
“嗯,可以。”
小姑开车把爷爷和妈妈带了回去,家里马上收麦子了,离不开人,本来张俊乙建议别种了,爷爷还是坚持要种,人不能太闲了。
躺在床上,张俊乙无聊的翻着书,温慧推门进来。
“都安排好了?”
“嗯,我妈在那边,孩子还算省心,不哭不闹的。”
“那就好。”
“小浩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张俊乙知道这事根本瞒不住。
“是……林云松,听说是病了,保外就医。”
“他怎么不死在监狱里?”文慧的语气有点愤恨。
“你弟弟提醒我们注点意,他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是说不准就有什么阿猫阿狗的惦记着我们。”
“我看谁敢?”温慧横眉冷对。
“放心吧!春山县这个地方是我的地盘。”张俊乙安慰道。
第二天一早,温浩开车把一家人都带上,直奔新京而去。
上了班的张俊乙总感觉莫名的烦躁,就是明知有危险却无能为力,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摸起桌子上的电话,张俊乙拨了一个号码。
“喂,闯哥,晚上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