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闪开!”
信使快马加鞭,一路横冲直撞,两侧旁人连忙躲开,哪怕这里是长安,哪怕高官贵胄比比皆是,也没人敢在八百里加急前横,拦这样的信使,怕不是要掉脑袋。
一人一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冲入长安内城,渐渐没了身影,待信使彻底走远后顿时议论纷纷了起来,不知道天下又是哪里出了事。
毕竟能涉及到八百里加急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小事,要么有人造反了,要么边疆又起烽烟了。
不过百姓们倒是没有多少恐慌,当今圣上英明,继位以来,追亡逐北,整顿吏治,硬生生将各地叛乱四起,几乎分崩离析的大梁给拉了回来,更是击退侵入汉地的四夷,中兴大梁,如此明君在,倒也让百姓安心。
“八百里加急?莫非有战事?不行,我得找爹爹去,我也要征战沙场,这长安,哪有沙场来得痛快?谁言女子不如男!”
茶楼上少女呢喃着,眉宇之中带着英色,其没有穿着少女应有的服饰,反而是一身劲装,更是腰间佩剑,只是却无半分违和。
若是其他人在此,哪怕这少女模样再是可人也不敢多看,整个长安谁人不知宋国公家中千金的“恶名”,无半分女子温婉,反而是一心与男子比较。
又偏偏自小习武,一身本事过人,身上甚至带着陛下亲自授予的武勋,良配啊!只是,这么多年来向宋国公府提亲的公子哥哪个没被她揍过?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只得在心中暗骂屠夫之女。
宋国公是当今圣上重拾旧山河时发迹的,本身只是屠夫出身,崛起于微末,随圣上南征北战,追亡逐北,大大小小的战役都参与了,立下汗马功劳,这才在论功行赏之时得了个宋国公之位。
只是到底屠夫出身,身份卑微,总被些自诩清流且自诩风雅者暗地里嘲讽,不过到底不敢在明面上说而已。
宋国公自己也头疼,他甚至在征战之时便为自己改了名字,林瑾瑜,借这带有些文气的名字遮掩,毕竟曾经的名字太过粗鄙,只是知情人对此不屑一顾。
而他更头疼这个女儿林颖,到底是自己缺少管教,文气她是一点没学到,武艺却是学了个七七八八,又因为当年一战有些心高气傲……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与此同时,不少人也是看着八百里加急的方向,心中安安猜测,有着诸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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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爱卿,草原……”
御书房内,大梁天子洛乾正与诸多肱骨商议着,北伐草原一直都是他们所有人心中的执念,当年草原南下,劫掠北方三州一直是他们心中一根刺。
“八百里加急!”
“陛下,八百里加急!”
信使进入宫殿之中,内侍接过文书之后匆忙走进御书房内。
“呈过来。”
洛乾有些不悦,此刻他正与众臣商议要事呢,不过毕竟是八百里加急急报,他也还是接过看了起来,文臣武将们也是静静等待着。
只是越看他脸色便越是严肃,到了最后已是完全阴沉了下来。
“陛下,发生何事了?”
魏国公出声询问道,只是话音刚落,内侍又来禀报。
“陛下,丞相求见。”
洛乾一顿,吩咐道:“让丞相进来,正好,此事也好一并让丞相也看上一眼了。”
郑文远匆匆走入,见到御书房内诸位国公都在,也不意外,他自然知道陛下召见诸位诸位国公和将军议事,只是他收到的情报实在是太过惊骇,这才急匆匆的寻来。
“臣参见陛下。”
“丞相无需多礼。”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洛乾露出些许兴致,能让郑文远称为要事的可不一般。
“说。”
“臣已经查清庶人洛轩之下落!”
洛乾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不喜,淡淡的说道:“哦?那逆子如今在何处?”
其余国公也是看了过来,他们自然也是隐隐收到消息洛轩消失的,毕竟也是大梁三皇子。
郑文远似乎欲言又止。
洛乾有些奇怪,皱眉道:“丞相直说便是。”
郑文远一咬牙,说道:“庶人洛轩不知通过何种方式,跑到了高丽半岛,其手中多了一支军队,一举攻灭高丽,于两个多月前于高丽王京立国,国号夏,自称夏王!”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不可能,妄语,丞相,欺君可是重罪!”
反应最为激烈的当属魏国公,魏国公刘煜失声喝道。
“此等大事,在下岂敢乱言,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
洛乾此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额头上青筋直跳。
刘煜亦是如此,这洛轩竟然有如此能耐?不行,若是他洛轩得势,岂还有他的活路?
“朕的好儿子啊,竟然不知不觉间攒下来这么大的家底,朕竟然一无所知,哈……”
洛乾冷笑着,这代表着大梁可不全在他掌控之下啊……
“陛下,庶人洛轩本应流放岭南,擅自逃离,更是暗藏私兵,其怕是早有异心,如今更是擅自攻灭我大梁属国,与叛乱无异,臣请领兵前往辽东,讨灭叛军!”
刘煜大声道,脸上有些急切。
“哼!”
洛乾冷汗一声,把手上的军报文书丢了过去,冷冽的说道:“辽东军报,半月前,契丹十万大军南下,劫掠夏国边疆孔州,夏王亲征,亲赴孔州,身先士卒,大破契丹,俘虏数以万计,斩首不计其数,其本身死伤者不足万。”
话语落下,御书房内再次一片死寂,这个消息太过惊世骇俗了。
“朕还以为这夏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雄才大略之主呢,不曾想,竟是朕的那个逆子!”
魏国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大破契丹十万,而且自身战损还那么少,这样的战绩代表着夏国有着一支强兵,而且数量可不会少……
“军报上说,朕的那个孽子,亲自领一骑兵冲击契丹主帐,致使契丹溃败,士气全无,呵,朕怎么不知道朕的这个逆子有这个本事,还是说,以前一直是在,韬光养晦?”
洛乾扫视过在场所有人,能有能力帮洛轩隐瞒下这么大家底的,只可能是在场这些人,只是……这些都是跟自己一路走来的老伙计,对他们是知根知底的,他们根本不会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其余的几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心底却是在感慨,这三皇子……真是个人物,看来也是个不甘寂寞的皇室子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