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娘看见萧瑾泽难得一见的脆弱神色,配上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真真是美人心碎的脆弱感。
话到嘴边,卡在了喉咙里。
宋三娘起身来到萧瑾泽身旁,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平视着他的眼睛。
“抱歉,是我说话太重了,你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按照自己的步子来就行。”
萧瑾泽也只是脆弱了那一下,见宋三娘前后矛盾的话,知道她只是在安慰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好丢脸啊。
萧瑾泽很快处理好心里的情绪,表现成在禁卫军统领面前那副稳重的模样。
“不,你说得对,我会尽快进行登基仪式,昭告天下我的身份。”等到那时他才更有资格发号施令。
都城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没有意外,萧瑾泽的登基过程非常顺利。
不过因为明启朝如今的情况,仪式没有大操大办,更多的是走一个流程。
只是中间也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负责人在给萧瑾泽制定皇家玉碟时,居然发现有他的玉碟。
一通检查下来,才知道是先皇靖帝很早之前准备的,藏在了存放玉碟房间里的一个暗格中。
成为皇帝后,萧瑾泽出乎意料地适应,最开始迷茫了一会儿,很快便投入了堆积如山的奏折中。
那是之前萧庭墨去避暑山庄前,堆积起来尚未处理。
里面很多都是关于南方旱灾的受灾报告以及地方官员求救的奏折。
萧瑾泽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最后还是在宋三娘的帮助下,清理出来。
接着又熬夜仔细批改了奏折。
目前最为紧迫的事情便是控制南方旱灾灾情。
这需要一大笔钱,但是之前他刚仔细看过国库,里面比他的兜还干净。
宋三娘适时提醒萧瑾泽可以先开仓放粮。
明启朝有官府修建的粮仓,共十个,分布明启朝各地。
南方气候湿热,多降雨,有明启朝粮仓的美称。
官方粮仓有三分之一建在南方,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可以让地方官员先开仓放粮控制局面。
不过这就要面临另外一个问题,这个方法不难想到,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还写折子给皇帝?
因为粮仓里的粮食已经没有了吧,或者说被人侵吞了。
所以粮仓里面根本没有粮食,而吞了粮食的那群人也不会愿意拿出粮食救济百姓。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世家的问题上。
宋三娘看了一眼萧瑾泽,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做。
萧瑾泽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认真思考该如何做。
世家大族虽犹如大厦中的蛀虫,但要将它们全部剔除,明启朝也会轰然倒塌。
别看那些世家的人互相敌视,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但他真要开口拿下一个世家。
剩下的世家便会同仇敌忾反抗他,如今的明启朝经不起更大的风浪了。
瓦解世家的权势,还需从长计议,最好温水煮青蛙,钝刀子割肉,一步步削弱他们的实力,到时他们便不足为惧了。
萧瑾泽思考完,心里也有了模糊的想法。
他抬头看向宋三娘,“屿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他便让人传出消息,准备在南方受灾的地方修建功德碑,不管是谁只要捐赠物资便能在上面留名。
其中捐赠物资最多的前五位会单独拥有一个碑,而且还可以得到文帝赐予的免死金牌。
消息传出时,都城的世家掌权人们正在秘密集会,探其他老家伙的口风——对文帝的态度。
只是他们刚建立了一个明面上的联盟,世家有难,抱团共进退。
便听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前面一个好处世家大族听到时还嗤之以鼻,只有少数人有些异动。
但是等到听到后面那句话时,在场的经历了各种场面的老家伙们眼睛也是瞪大了双眼。
只是一时的失态,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隐藏表情。
一时之间各怀鬼胎,本就人心不齐的联盟立刻瓦解。
毕竟消息说了是前五位才有,而不算没到的几家,他们现场就有八家,竞争激烈啊。
面上他们还是不动声色地互相试探了一番,然后意兴阑珊的散去。
但是脚上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他们心里的不平静。
经过他们几日来的观察,文帝是要干实事的皇帝,他们之间迟早会有矛盾。
但是一旦有了免死金牌,他们便多了一条命啊。
他们如今权势在手,虽然年龄大了,反倒更怕死了。
所以免死金牌,他们势在必得!
最后,经历多方角逐,实力最雄厚的五家得到了免死金牌,分别是石家、秦家、蓝家、刘家、张家。
他们都很满意。
萧瑾泽和宋三娘来到仓库,看着世家们‘捐赠’的物资满满当当装满的情形,也很满意。
萧瑾泽虽然预料到免死金牌对这群世家有吸引力,但也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疯狂。
看来以后合适的时候,也可以让这群世家多出出血,哦不,出出力。
如今物资有了,现在的问题便只剩下该委派何人押送物资送到南方。
世家的人翘首以盼:选他,选他。
萧瑾泽:世家派系的不考虑。
很快,宋三娘便在萧瑾泽赋予重望的眼神下,带了一队手下的兵,押送粮食去南方,赈灾事宜也全权交给她。
萧瑾泽也很想亲自去,但是不行,他要负责坐镇都城。
临走前宋三娘,给他一个之后忙碌的方向——给自己找个合适的老师。
原本谢家人就有适合的,但是萧瑾泽对谢家满怀愧疚,还不敢去面对谢家人。
靖帝走之前,便安排好了谢家人,后面正好因为萧庭墨,周家追查遗旨,转移了注意力。
等他们反应过来,谢家人已经安稳的到了北方。
那里有靖帝安排的后手,所以谢家人日子虽然没有在都城那般富贵荣华,但也是吃穿不愁。
但是谢家出嫁的几位姑娘情况却不太好,一个被夫家找借口丢弃,最后被逼自杀了。
一个虽然夫家没有休了她,但也是作贱人,贬妻为妾。
最小的那个夫家算好的,只是让她称病减少露面,但实际好好地养在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