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语臣的开始,缘于张海客离开那日。
她和他好像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什么的协议。
虽然只是口头上约定,但是两个人都对于从前发生过的事保持缄默。
并且都心有灵犀地各自忙活,等闲下来过了许久了。
后面,一切顺其自然,男女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有一日吃饭之时,解语臣时不时起身接电话。
刚坐下没吃几口也不是很有兴致,低头吃东西的江南念,碗中的米饭也被戳的乱七八糟,她也没了胃口。
随手搁置筷子起身走回大厅沙发那歪着玩手机。
良久,处理好工作事宜的的男人叹了口气,靠近江南念,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
解语臣从背后搂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颈轻声开口:“对不起,没能好好陪你用餐。”
江南念有些疑惑,她偏过头蹭了蹭他的脸颊:“怎么了?为什么说对不起?”
解语臣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垂,望着她想着这些时日的美好,感觉一切都很梦幻。
他问:“这些日子,我有让你觉得困扰吗?”
江南念被他的细心问得心口发酸,这种感觉来得猛烈且怪异。
她想要回过头去看他,却被他紧紧抱着无法动弹,他不想让女子看见现在有些脆弱不自信的自己。
“让我抱会,就一会。”解语臣的声音有些闷,他把脸埋在女子的后颈处。
“小花…”
她轻唤,握着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摩挲。“小九爷,怎么会这么问我?”
解语臣定定地看着她,几欲张嘴,却好像卡壳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她轻轻笑着:“是不是有不长眼的欺负咱们花儿爷了?”
“还是有人笑话你穿粉色,似女子?”
江南念仰着头侧过身,含笑的眼眸映出仓皇的他,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桃花眼。
“小花,别怕,我在。”
秋日的北方,庭院中精心呵护的桂花开了,香气四溢,浸染开来。
“我想……和你在一起。”解语臣在她的安抚下半晌才开口。
江南念挑眉道:“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小花,在不安什么呢?”
不,我想一直和小月亮在一起不分开。
如今,他穿粉色的衣衫不过是为了让他的手下不要太过害怕他,也有意压一压自己身上的杀气。
二十多岁的小九爷早已经在名利场中游刃有余。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被人欺负也只能死死记住他们名字准备等日后报仇的解小花了。
奢侈的腕表,喜欢的车子首饰服饰鞋子,高档的独栋别墅中式庭院,甚至私人飞机他亲手捧到她的面前。
可是眼前的女子望向自己的目光,和当初并无二致。
就似现在女子温暖的怀抱,温柔的语气身上淡淡的香气一直都没有变过。
解语臣突然意识到,自己有钱没钱对于她来说好像并不重要。
是不是在她的心里,他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放手。
那他呢?
是否可以如养父所想那般,轻易的放手。
为了解家为了九门,放弃她?
解语臣的心像是水上的浮木,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倚靠。
“小花,小九爷……”江南念的声音将解语臣的思绪拉回。“怎么了这是?怎么不开心?”
“没事儿……”他抬起头,故作轻松的动作却掩饰不住他语气里的低落。
“小花,最近很累吗?”
“嗯,事情很多,有点。”
“我们出去玩吧。”
“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于是,说走就走的人直接买了机票飞去了国外。
去了她一直想去玩的乐园,俩人放下所有开心的穿行在人群中。
“小花,今天你只是你。我也只是我,没有别的身份。开开心心的玩项目好不好?”
解语臣看着她,俩人手瞧着手。
“这一刻,容许你只是解语花。”
不是日理万机的小九爷,亦不是责任重大的解语臣。
她一如当年,纯净得如同雪山下融化的冰泉,仿佛能涤去他这些年所有的污秽。
“好,小月亮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是我的小月亮,我是你的小花。”
这一刻,他只是他自己。
巨大的摩天轮中,他吻了自己的梦中人意中人。
可俩人其实心中各有打算,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玩了几日,俩人在电话轰炸之下回了家。
之后,又各自忙活。
再见面的时候,已是桂花香尽的时候。
解语臣让人送了几箱子绑好的大闸蟹回家。
江南念把解九收藏的黄酒拿了出来,拿出窑烧的黄陶温酒器,倒上新煮开的水,把酒温上。
厨房见男女主人都回家了忙把蟹蒸了,做了一些小菜、切了水果摆上桌。
挂好外套的解语臣见女子甚有闲情雅趣的插着花,凑近询问:“今日,夫人怎么这般有雅兴?”
“小九爷也学会打趣人了?”把花瓶放在小榻之上的女子回头戏谑他一眼。
这人什么时候喊过她夫人,突然一句夫人确实惊到她了。
解语臣也不恼,笑笑,拉着她一起去洗手:“这里是我们的家,你自然是我的解夫人了。”
江南念听着似曾相识的话语,看着和解九相似的桃花眼有些心里发笑。
她笑笑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拉着他入座。
酒热了,蟹也蒸好了,两人围桌而坐。
她感叹着:“一口蟹一口酒,人生美满,不过如此了。”
“确实美满,以前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有时候太忙,就睡在公司。”解语臣说着,喂了一口小菜到她嘴边。
“甚至有时就在飞机上休息,何时都现在这般开心闲适。”
“只要你想,小九爷随时可以停下来。”
“停不下来,停下来我就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
江南念把酒喂到他嘴边:“尝尝看,我在里边加了青梅。”
“平平淡淡的幸福,这种感觉真好。”解语臣慢慢品着酸涩回甘的酒水。
俩人喝着青梅酒,细声细语闲话家常,是周末最美好的事情。
窗外是深秋的风,屋里却是暗香浮动的暖融融,一杯青梅酒下肚,快活的感觉扑面而来。
解语臣放任自己喝了一些酒水,江南念使用了一些愿力让他安静的睡着了。
“安心睡吧,小花…”
摸着他眼下的青黑,江南念拿了软软的毯子搭在他腰间。
又亲了亲他的眼尾,散了自己身上的酒意往外走去。
她随口吩咐着想要跟上来得人:“别打扰小九爷休息,最近他太累了。”
“我出门转转,若是他醒了。告知他,我有事回了齐府。”
“是,夫人。”随侍在外的解家人忙点头。
江南念拿着折扇沿着街道走着,不远处就是齐府。
而无老狗和张家人从前置下的房子也在解府附近。
附近那些熟悉的脸,江南念眸底缓缓聚集某种微妙的情愫。
他们真的很好,值得她的小夫君和她的付出。
不远处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守在小小的鲜花摊子边,玩着手机。
江南念看着她,眼眸里闪着捕捉猎物的光,兴味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意味不明的喊着:“董灼华…”
没人应她。
她慢慢走至那女人身前,
那女人动作慢慢吞吞的,站起来的时候腿脚还不利索的抖了一下。
“这里不准摆摊是不,俺马上走…”
这一番操作让人倒觉得自己成了欺负老弱妇孺的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股好笑蓦地袭上心头。
淡漠的望着她准备离开的背影,江南念眼底依旧清冷漫不经心的发号命令。
“给我留下她!”
话落,下一刻四面八方的人就冲了过去。
那女人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浑身警觉起来,刚回头就察觉到不同方向的人袭向自己。
手臂和下盘同时传来几股力道,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扯着跪倒在地。
虽然没多大伤害,但她依旧被摔得有瞬间的发懵。
而江南念站在原地未动, 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她。
“张海琪,见了我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