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分明她想知道的事情他已经如实交代了。
他二人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对他做这种事。
已经被江南念提前踢出局的张祈山此时还在心里问道。
后来,他让人在张家打听常年在外做任务的张海月此人。
可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踪影,直到有一天突然就忘记了这段有关她的记忆。
豆蔻年华的小月亮,被他们遗忘了。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张星月也已经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之后。
突然有一日,他们又想起来了那年戏弄他们的少女。
原来,多年以前他看不上的女子,已经以一种别的形式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参加张家的狩猎,故意迟到就预示了他们和她的结局。
从前一步错,后来步步错。
从前,他看不上张家横空出世的圣女。
后来,她看不上位高权重的张大佛爷。
他来迟一步,就错过了一生。
他们的相遇就已经预示了结尾…
一行张家人也没有多在意张祈山,只是觉得这人怪倒霉的。
他只是前任族长的孙子之一而已,且他的父亲已经被逐出本家。
满打满算不过算是外家人,真要追究起来还比不上经常在暗处做任务的外家人。
比如张海琪收养的张海楼,至少人家正儿八经的上了张家的族谱。
不然为何这次她的两位养子和守山人道士的徒弟都能榜上有名呢?
不过是看不下去族里那些老家伙想要推张祈山上位的骚操作而已。
此时,张海琪站在远处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他们一行人的动态。
“啧啧啧,早知道把我那听话的儿子也带上了,为圣女端茶倒水晚上直接侍寝多合适。”
张海琪好似不在意在旁悠闲煮茶的大祭司,随口瞎说一般。
“你的眼光一向好,既是都在名单上。这次不得见又如何!他们总有相见的时候,是她的人终归是她的人。”
大祭司递给张海琪一杯茶,好整以暇的摇摇头道。
“你倒任由这女子胡闹,她这性子倒符合我的性子。合该我喝她这杯媳妇茶,又漂亮又有手段。”
张海琪扔下望远镜,席地而坐一口饮尽茶水。
大祭司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下他们。
片刻后这目光虚虚渺渺,分明是在看着他们,却又像是在透过他们,注视着别的什么人。
“他们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和他永远不相见吗?”
张海琪的声音沉寂了一会,又陡然轻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们都有各自的任务。
他是守山人,我是漂泊不定的海外张家人。”
“只希望我的儿子们能得到佳人的青睐,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的养子能不能得到她的心我不知,我只知圣女在意那孩子。”
不提名讳,她们心知肚明那孩子是谁。
“那也好,总归是张家人,她是张家夫人就好。”
这一刻,张海琪和大祭司完成了私下的交易。
她们都明了,张家圣女只能是下一任张家的夫人。
属于张家的夫人,只要她想,小张们都可以是她的。
而此时悠悠转醒的张祈山再也不敢吃她拿过的食物,可他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小月亮喜欢这只兔子吗?”张海客温柔的声音忽而在耳畔响起。
山林之下一马平川的草原地带,身着黑衣的女孩目光落在他手中为她抓来的一只洁白如雪的小兔子,绵软一团蜷缩成小小绒球。
张祈山看着少女伸手温柔的摸着兔子,心里还在感叹她也有少女善良的心性。
直到听到她唱着:“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拎起来,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剥了皮啊剁成块,放进锅里炒起菜,加上水盖上盖,出锅之前撒香菜。”
张海客:我就知道小月亮不同凡响!
张海楼哈哈哈哈哈大笑几声,也跟着疯魔般的唱了起来。
接过她怀里的兔子开始放血做香闷兔子去了:“行行行,晚上保证我们可爱的张小姐能吃到香喷喷红烧兔。”
其余人:果然很似海外那一派张家人,又癫又疯还不似正常人。
张祈山:还是夸早了些,她还是天魔星在世!
张日山星星眼:“姐姐唱歌真可爱,好听。姐姐喜欢吃兔子,我去抓!”
一边的张祈山被他摇来摇去,翻了个白眼叹口气。
“日山啊,等回家我是带你去医馆看看脑子呢?还是查查眼睛有没有瞎?”
无人作答,只有风飘过。
张日山已经跑去少女身边卖萌了,张祈山低下头不想去看闹心的一幕。
可又忍不住去关注他们。
他们做晚饭的功夫,江南念托着下巴坐在地垫上,温言软语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姐姐,认识圣女吗?”小日山终归是忍不住望了一眼自家爷,小心翼翼道。
认识啊,我不就在你们面前,如假包换。
“怎么,小可爱也想娶她?”
这单纯的小张一蹦三尺高,就差举着手向她发誓了:“谁想娶她了,我只……喜欢…姐姐。”
接着他就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中把张祈山给卖了:“我是陪我家爷过来的,圣女肯定看不上我。”
眼前吊着的炉子烧着翻滚的热水,氤氲的雾气将张祈山的面容衬托得有几分模糊,但他的声音却又那样的清晰而坚定:“我不会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我只是应父之命而来参加狩猎。”
心知她身份的人心下发笑,他有眼无珠。
好似他已稳操胜券在握,圣女已似他的掌中之物一般谜之自信。
何时轮到别人嫌弃她了,江南念意有所指:“那愿族兄日后娶得如花美眷,佳偶天成。”
张祈山顿了顿,看向她:“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当立鸿鹄之志,怎可沉溺于儿女情长。”
她笑了笑,不打算与他交心,自然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念间道:“那便祝族兄日后得偿所愿,庇护族人一二。”
“借你吉言,若有那一日我定会庇护张家族人。”我更想庇护你,我等着你寻我。
他诚恳的回她,少女眼眸一弯,面不改色对着他,“好呀,张祈山要记得你所说的话。你若残害族人,我便来取你狗命。”
张祈山:前面一句不错,后面一句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中听得话还是不要说为好,我不爱听!
但是眼前江南念才不会管他爱不爱听呢!
他不爱听,反正她爱说就是了!
这个张家人的气运青云直上,好想得到啊。
垂下眼眸的江南念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听到一点动静,起身往她马的地方而去。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询问张海客:“小官呢?”
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他。
翻身上马的张海客跟上嘴里还叼了根草:“我们分开的时候,他好似在追击一只狐狸。放心,我让人跟着他了。”
张海客也知这趟有些不平安,嘴里还在安慰她,心里也在犯嘀咕。
她闻到血腥味,往后喊了一句:“备战!”
江南念拢了拢衣袖,已经拿起弓箭催马前行。
二人骑行还未走多远,便见沧茫暮色里,一狩猎未归的张家子手执武器,躯马急匆匆来报:“山林中似有敌人故意驱赶大型野兽过来,我们的人负伤过半。”
“带路。”
“是。”
大型野兽繁殖季节通常集中在冬季和春季,此时为人力驱赶而来,想来不算好对付。
想着小官还未归,还有张小鱼也不见踪迹。
江南念没有管身后拿着武器追赶而来的张家少年们。
一马当先,往野兽咆哮的方向而去。
黄昏时分,暮色之下。
少年手中拿着带有血迹的刀正引开野兽,一双眼却格外有神,看见她时,眼眸亮了亮。
小月亮,来了。
眼下这些张家少年郎大多数是未曾接受凶险任务,哪里能应付这些被人类故意杀死小崽子而凶性大发的熊瞎子老虎这类的大型野兽。
若她没有弓箭在身,只怕也没有什么胜算,而且小官和小鱼还在里边,她也不能够保证护卫他们全身而退。
还有一些受伤的张家少年互相配合,小官他们至少争取了一些时间,坚持到她们赶来。
望着追击在小官身后狂暴的熊瞎子,江南念抽弓喊道:“趴下。”
她的眼神冷峭如冰,局势已容不得她再多顾虑这些人。
脚尖点马而立,身姿轻盈拉弓瞄准他的身后。
冷光反射在少女的脸颊,衬出她眼底潋滟缥缈,
三支银白色的箭矢从她的指尖的带着寒意直直的射入那熊瞎子的两只眼睛,一只箭正中它的脑门之中。
体重300公斤左右的东北棕熊倒地不起,砸起一片灰尘。
她好生厉害!
这一幕倒是令他们猝不及防,一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马上的少女道不出半字来。
身后的张祈山蹙着眉,眼神落在前边黑衣少女拉人上马的背影上,眸光复杂。
他的心,疯狂的为她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