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穿越这件事，跟未来的荒漠有什么关系？”华英雄代表众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们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很有可能是在科技发展的路径选择中，走入了歧路。”m先生说到：“自从人工智能的研究出现突破，我们将大量的资源投入到这些项目的研发之中。不过，我们能够制造的人工智能，虽然在很多单独领域拥有远超人类的作用和效率，但是这并不足以给人类的基础科学研究带来本质上的突破。”
    “人工智能，就是你们下棋的时候用的那个东西？”朱元璋想起大孙之前提到过，人工智能的棋力远非人类可比。
    “陛下圣明！棋局当日，虽然没有面对面进行，但是我和英哥都已经察觉出，对方都是在用人工智能下棋，因此将计就计把那盘棋下完。”足利义持说道：“不过我们那个时候的人工智能，确实只能在部分领域有较高的价值，而且也不能完全取代人类的作用。”
    “这么说，后世之人，因为研究这些东西，而失去了探索宇宙的机会？”不久以前，朱元璋自己还定下“不征之国”，试图采取保守的策略，以延续大明的国祚。不过现在，见过这么多新东西之后，朱元璋已经了解到开拓和探索的重要性。如果人类就此失去了探索的精神，那着实是令人扼腕。
    “也不能怪后世之人会研究这些。人工智能的发展，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短期科学技术应用的提升，以及虚拟现实技术的进步。”华英雄说道：“尤其是虚拟现实技术，就如能够顺心如意的梦境一般，能够以极低的代价，满足人类的精神需求。一旦有了这个选择，绝大部分人都会失去对新边界的探索渴望。而其弊端，需要在久远的未来才会显现，这些并不会在当时人类的考虑之内。”
    “确实如此，可控核聚变之后，人类的基础科学研究陷入长期的停滞，而人工智能和虚拟现实技术得到大量的发展。不过，这些研究也并非全无收获。”m先生说道：“为了使人工智能能够真正达到全面超越人类的水平，我们将人脑的研究深入到了量子层面。在这个研究里，我们最终确认了人类意识在量子层面的表达方式，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完整的获取一个人的意识，并且储存在合适的介质之中。进而，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上传意识，进入虚拟现实的世界享受生活。”
    “但是，根据量子不可克隆定理，未知量子比特不可能精确复制，使得每个复制比特与初始量子比特相同。”华英雄立刻看出m先生话语中隐藏的含义：“也就是说，意识只能提取，而不能复制。提取一个人的意识之后，那个人便会脑死亡。”
    “这么说起来，我们这些穿越者，也是这样被提取意识的？”字母哥做出这样的推断，其实也十分合理。
    “十分抱歉没有征得各位同意，就做了这样的事。不过为了‘忒修斯计划’，我们必须这么做。”m先生说道。
    “这种计划，有人能同意才见鬼了吧？”解鲁调侃道。
    “其实我们有志愿者，但是因为这个计划的特殊性，志愿者不一定是合适的人选。”m先生解释道：“这个计划的起源，是我们在卡牌决斗中发现了黑暗力量这种东西，并且发现这种力量，可以对时空产生作用。进一步的研究确认，通过特定的方式制作出的特定卡片，就会拥有这种力量，而在决斗中释放这种力量，就能以一定的限度打开时空的通道，进而对时间进行回溯。”
    “也就是说，这种力量，能够等效于一种时间机器。”华英雄说道。
    “没错，因此我们开启了‘忒修斯计划’，试图通过时间的回溯，修改历史上的关键节点，改变人类历史的走向，避免刚才所看到的荒漠结局。”m先生说道：“所谓‘忒修斯计划’，取自忒修斯之船这个思想实验。我们希望替换历史上的那些关键选择，之后诞生一艘新的人类文明之船。”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不是应该从远古时期入手吗？”华英雄质疑道：“直接从单细胞生物时期开始，把这些细胞出现的时间提前几亿年，不是就能为人类争取到大量的时间？科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这样做确实是一劳永逸的方法，不过科幻小说终归只是科幻小说。”m先生解释道：“正如你们所见，随着时间回溯的深入，我们能够使用的能量会急剧减少，那是因为打开的时空越久远，需要耗费的能量就越高。在当前这个时代，我们还能制造出现在你们看到的我身体的投影，而再深入到3000年前，我们能做到的，就只有粗略的查探而已。”
    “那么，为何一定要将决斗者送回来呢，随便找些其他人不行吗？”字母哥质疑道。
    “这一点，就关系到决斗中黑暗力量的本质了。”m先生说道：“在我们前期的试验当中，每当我们试图修改历史的走向，都会有拥有黑暗力量的存在出现，将我们的努力抹除。经过更多的观察，我们认为，这个世界，是表里平衡的一体，我们在表侧试图修改历史的行为，会打破这种平衡，因此遭受到里侧相等力量的反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源数代码’理论？”华英雄说道：“这个宇宙，诞生于一张叫做‘源数代码’的卡片。如同量子的真空涨落一般，在卡片的表侧出现了力量的增长，必然在里侧有同等的力量出现，最终将世界归于平衡。”
    “大致就是如此。因此，我们必须派出有实力的决斗者，击败这些反噬的力量，才能保留住‘忒修斯计划’的成果。”m先生说道：“而这些决斗者，也不是随意选择的。我们探查了历史上各个时期，并且观察到其中出现异常的节点，在时空中的那些地方，我们选择出合适的决斗者，将他们送到历史上的各个时期，以‘系统’的名义让他们执行计划，并且提供一定程度的帮助。”
    “也就是说，并非是你们刻意选中我们，而是我们已经被时间线所选中，你们只是把我们找了出来。”足利义持分析道。
    “你理解得很快。”m先生肯定道：“由于我们投送物体的能力十分有限，因此会优先以被选中者的特长技能为主，为他们提供相应的援助。你们可以发现，跟你们职业技能相关的物品，基本上我们一应俱全。并且根据我们的观察，这些东西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作用确实很大！”解鲁又喝了一口快乐水，说道：“既然当不了赵高，那么在大明把餐馆做成上市公司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众人一阵无语。
    “你如果真的这么想当太监，俺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朱元璋幽幽地说道。
    “请听众不要打岔。。。”m先生提醒道：“其实你们应该也已经想到，你们并不是计划中第一批的穿越者。”
    “难道之前的那些穿越者都失败了？”华英雄有些惊讶，如果那些人都失败了，这个成功率是不是太低了点？
    “他们不能算失败，不过也不能算成功。”m先生说道。
    “怎么又是这种片汤话？不想说你可以滚出去！”再见谜语人，朱元璋有些不耐烦了。
    “稍安勿躁。”m先生压力双手示意：“难道你们以为，你们所知道的历史，还是原本的历史吗？”
    “什么意思？”解鲁疑惑道：“难道赵高不是那个赵高了？”
    “我们倒是没有用穿越者替换掉赵高，不过我们派出到最早的时间点，比赵高还要更早。”m先生说道：“我们将那个决斗者的意识封装在卡片里，发送回了公元前1000年左右的中原地区。”
    “公元前1000年，也就是2400年前，那是西周？”朱元璋略作推算，得出这个结论。
    “推算完全正确，我们使那个决斗者，穿越到了名叫‘偃师’的人身上。”m先生说道。
    “这样的穿越，原身的意识会被直接覆盖掉吧。”字母哥说道：“既没有获得穿越者的同意，也没有获得原身的同意，你们这样的行为，不是比黑暗力量那边还黑暗？”
    “我们也是为了更宏大的目标，有时候这些牺牲是难免的。”m先生说道：“况且，这些原身，本来在历史上，未必能做出那么多成就。现在你们看到的，都是已经是穿越者努力下的结果。”
    “偃师，是周穆王去昆仑寻找西王母，归来途中，遇到的神奇工匠。相传，他所制作的木鸟，能在空中飞行三日而不落地。”华英雄回忆着关于偃师的传说：“而他后来向周穆王敬献的人偶，栩栩如生，甚至能自律行动。这个人偶，在歌舞表演中，向周穆王的妃子暗送秋波，周穆王大怒，欲杀偃师。偃师只得将人偶拆开，周穆王才相信，这人偶，只是用寻常材料制作而成，并非活人。因为年代久远，历史上关于偃师，并没有更多详细记载，但是如果此人是穿越者的话，那他这些神乎其神的制作工艺，似乎也能说得通了。”
    “这又是哪里的野史，俺怎么没看过？”朱元璋满脸问号，他自忖从起事开始，一直废寝忘食的看书学习，也算饱读诗书，这一段居然没看过！
    “这是战国时期成书的《列子汤问》中的片段，比较冷门，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没看过也很正常，无需介怀。”足利义持说道。
    “各位果然也非泛泛之辈。偃师的能力，确实是借助我们来实现的。当时的人类无法理解无人机和机器人，因此才留下这样的传说。”m先生肯定道：“不过很可惜，偃师就因为这样，得罪了当权者周穆王，他的技艺也在历史长河中失传。不过，他留下的这些传说，启发了后世的墨家。”
    “该不会，墨子也是你们派出的穿越者？”华英雄问道。
    “没错。兼爱非攻，正是后世的思想在当时的体现。不过，那个时代，我们能够提供的直接援助仍然十分有限。墨子虽然在宇宙学、逻辑学、物理学、数论等方面，都提出过跨时代的理论，但是终究只是当时诸子百家其中的一种。”m先生说道：“而黑暗力量控制的人，以秦和汉为依托，施行独尊儒术，其他的学说均式微。至此，我们第一阶段，对于东方进行现代科学启蒙的努力，告一段落。”
    “这么说，该轮到西方了？”字母哥听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瞬间兴致勃勃。
    “公元前260年，我们派出穿越者到阿基米德身上。”m先生的回答印证了字母哥的猜测。
    “难怪阿基米德能有如此多的数学和物理学成就，原来都是受到穿越者的影响。”华英雄说道。
    “但是，阿基米德揭露的新学说太多，对当时的欧洲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黑暗力量的反噬最终追上了他。”m先生说道：“公元前218年，阿基米德的家乡陷入与罗马帝国的战争。为保护家园，阿基米德挺身而出，然而寡不敌众，在黑暗决斗的车轮战中，败给持有黑暗力量的罗马士兵，终于被抹除了。但是，他留下的着作，却为欧洲后来的科学发展，打开了一扇窗。”
    “看我干嘛？那是西罗马，不是我们东罗马！”字母哥见众人目光不善，自我辩解道。
    m先生继续说道：“我们也认为罗马帝国会是一个大问题，搞不好会变成跟东方一样的封闭系统，那样科学就更难发展了。我们探索了附近的历史节点，最终派出穿越者到公元前48年，成为罗马护民官卡西乌斯。”
    “这个卡西乌斯。。。难道，刺杀凯撒是你们策划的？”足利义持对此惊讶不已。
    “我们在那个年代的影响力，不足以策划这种行动，所有的行动，都是卡西乌斯自己的决定。”m先生说道：“公元前44年，卡西乌斯联合他的朋友们，在独裁者凯撒进入元老院后，对他进行了车轮战，最终击败凯撒，终结了他的独裁统治。不过好景不长，很快黑暗力量作出反应，利用屋大维夺回了统治权。不过这次的刺杀行动，加深了罗马帝国的集权程度，也为后来的分崩离析埋下了伏笔。”
    “怎么说来说去都是欧洲的，俺们这边是不配么？”朱元璋吐槽道。
    “不要急，我们马上把目光放回东方。”m先生说道：“公元前16年，我们派出穿越者。。。”
    “这个俺知道，大孙说过的，是王莽！”朱元璋学会了抢答。
    “没错，就是王莽。”m先生肯定道：“王莽的实力，在穿越者中也是不俗的存在。不过他推行的各种改革，比较脱离实际，而我们对于那个时候能提供的帮助也十分有限，因此最终他遭到各地的反对，一时间烽火四起。战乱之中，王莽曾与持有黑暗卡片的刘秀进行决斗。根据我们的记录，当时王莽利用手牌进行大量展开，但是忽略了护航手段，被刘秀砸出的【原始生命态 尼比鲁】尽数解放。最终，王莽也败在这一操作失误上。至此，独尊儒术的汉朝重回正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我们在时间线上难以再觅得机会。”
    “原来刘秀会召唤陨石是真的啊！”足利义持对这种离奇的事情感到哭笑不得。
    “看来大孙说的《魔法晋书目录》，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朱元璋也不得不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