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教廷大军在两河之间伤亡惨重并无法回撤河西归国,自己作为镇守领军大将将无论如何也洗脱不了干系。
整个白天仍旧是静悄悄的,甚至比以往更加安静。浮桥被毁,也断了两岸波斯人的信息交流。即便有心提醒过河的教廷军戒备来自头顶的攻击也完全做不到了。
教廷大军盟主戴伊主教此时也在自己军帐中召集各教区执事头领讨论着作为后路的阿姆河浮桥被毁事宜。
“浮桥后路被断,定是敌人要对我发动进攻了。难不成还要将我数百万大军消灭在两河之间不成?”
教廷军盟主戴伊主教问着与会的众教内执事、管事长老们。
与会众头领也是议论纷纷,对出现的情况难以置信。
“主教盟主大人,后路被断责任全在河西铁甲军统帅楚宾将军身上,是他守桥不利。待我军得胜回国之后,请主教大人到教皇面前弹劾楚宾将军。不过,后不后路的无所谓,我护教大军总数在数百万之上,对面锡尔河东岸敌军不过40万左右。本执事不信他敢渡河来攻。倒是可能损毁浮桥以断我大军粮道。”
“呵呵!隋国人老土的战法,他难道不知我大军都是就地征粮筹粮吗?”
“是啊!主教盟主,锡尔河东岸到碎叶城之间物产更加富足,不如早些渡河打过去,以雷霆扫穴之势将隋国人往东方赶。眼看夏末秋至,田里的粮食正等着我大军去收割呢!我军不缺粮便能一举攻下碎叶城,打开通往隋国安西府的门户。”
“好!好!好啊!”
会盟众执事长老们全都高声叫起好来,似乎诺大的功劳就在前面,等着他们伸手去取一般。
“嗯!我各区教廷军总计在350万,就算用口水也能淹没40万隋国大军。好!明日全军开拔,从各驻地直接向东都到锡尔河边扎营,准备渡河一战。”
“谨遵主教盟主之命~”百多位教廷大小执事、管事长老们齐声应道。
锡尔河东岸,隋军大营。
“报~波斯教廷大军自北到南数十路大军全都向西岸而来,其中路前锋大军已经距河岸不到50里。”
“敌人来的多么?”李世民急问道。
“禀主帅,从千米高空俯瞰,波斯大军黑压压一大片,铺天盖地犹如前年闹蝗虫般涌来。”
“啊?”
虽然早知道波斯教廷军人数,但如此多的人出现在战场实乃旷古奇观,李世民对此还是感到震惊。
“呵呵!探马既然说波斯军如同蝗虫,那总有治理之法的,大帅何必惊讶呢?某还怕他来的少,来的不集中呢?”徐茂公看向李靖然后扭头对李世民笑言道,一副云淡风轻之状。
“是啊!大帅,茂公兄说的对。要想完成陛下所托之事,要的就是敌军集中于狭窄之地。一旦我军进攻开始,发挥火器优势,要让敌军既打不过,又散不开,还无处可逃,只有被屠的份。”李靖言道。
“李将军,破敌计划不变否?”
“不变!若要变动,只需加强断敌后路,切莫让阿姆河西岸的波斯人在河面上搭出桥来以接应教廷败军溃逃。”
“这好说,本将令副将尉迟恭上校率50只飞艇只在阿姆河上空炸桥便是,绝不让一座桥通到东岸来。”不待李世民下令,帐中大将先锋大将宇文成都说道。
“好!宇文将军正需如此。不光阻止波斯人搭桥,还要让他不敢靠近河边。”李世民一拍桌案厉声说道。
“可惜我军飞艇数量有限,若是再多个百余艘,那就不是用于炸桥了,而是直接轰炸波斯铁甲大军的营地,彻底断了这两河之间波斯教廷军的后援。”宇文成都的副将尉迟恭禁不住插言道。
“尉迟将军不可有此念,你这50艘飞艇要沿阿姆河上下搜寻原本就嫌少,还要阻止数万人在河面上搭建浮桥,责任何其重大,不可分心他用。”
李密忙阻止尉迟恭的想法,他知道现在若是不敲打下胆大的尉迟恭,说不定他就会发起性来,置封锁阿姆河于不顾,去攻击波斯铁甲大军营房了。
“老黑,你的任务就是封锁河段,不许浮桥建成,不许有其他想法,免得坏了大局。”宇文成都也忙叮嘱自己的副将。
“呵呵!请主帅、大将军放心,末将晓得分寸。”尉迟恭忙起身拱手向李世民、宇文成都、李靖和李密等保证道。
“呵呵!尉迟将军,这仗有的打,待我军吃掉两河间的这股教廷军后,再集中军力收拾巴赫拉姆宾楚的波斯铁骑。波斯铁甲军都是马军,行动快速灵活,对付这样的敌人,恐靠飞艇攻击不足以将其击败,那时还要看禁卫军铁骑战马的冲杀。”徐茂公起身挥动着羽扇对在场所有人说道。
“是啊!阿姆河西岸那边森林也多,树大林深的,一旦狡猾的巴赫拉姆楚宾将兵力驻扎进森林,即可防暑气,还能防备我军飞艇从天上进攻,那时,还真就需要我军进林子与波斯正规军打一场丛林战。诸位将军可告知手下将士们,让将士们也事先有个准备。”李靖吩咐帐中众将道。
“好了,今日聚将商议便到此,时间紧迫,各军将领按照事先部署速回各自军中,限期三天都要抵达各自出击位置。听令出击,各个击破当前之敌。”
“是。”众将全都起身拱手应道。
看着帐中众将纷纷走出,李世民拦下李靖和徐茂公两人,轻声问道:“二公,两河之间可是350万生灵啊!在我军强大的火器面前就如同待宰羔羊般,他还犹为不知。难道真要杀尽这数万百人么?”
“呵呵!大帅多虑了,我军火器虽强,但弹药有限。这波斯350万人哪能净杀的完的?再说,杀戮太重,对将士们心理造成的影响也不好,时间也不允许。依本军师看,最多能杀掉80万,伤百余万,余下便可劝降,说不定不用劝便降了我军。”徐茂公轻描淡写的说道。
“茂公兄,波斯人死伤近半也是不小的数字了。末将觉得最多令其伤亡80万,波斯人必举白旗投降。”李靖说道。
“嗯!若是能收降200万最好,我安西、蒙池和漠南三府现在正缺劳力。200万精壮往三府一分,各郡县也分不到多少。是故,生擒的越多越好。”
“世民,陛下可是有言在先,这些波斯宗教狂徒投降都难改造岂不是更难,流落到各地都可能埋下民生隐患~”
“茂公先生多虑了,世民自有办法令其向善,服我大隋法令管教的。”
“呵呵!如此说来,某与药师将军只管放手抓人了。”
“二公尽管拿人便是。不过重伤者需多补一刀,轻伤能治者还望留命。”
“呵呵呵呵~好好~如有机会就照世民之意办就是了。”
“呵呵呵呵~”三人不由大笑不已。
阿姆河西,波斯铁甲军大营。
一连数天,巴赫拉姆-楚宾将军总是处在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之中。
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一场围歼战即将打响。自己有心派兵前往救援教廷大军,但却始终无法重新在阿姆河上搭建出一座浮桥来。
“霍梅尔,河东有新消息吗?”
“大将军,还是一个时辰前的消息,没有最新的了。”
“蠢猪!这帮满脑子都是教宗信仰的蠢猪!完全不会打仗,自以为是。难道人多就能打胜仗而无所畏惧了吗?霍梅尔!多派探子晚间乘坐木筏多路渡河,叫他们往北和往南去探探。看教廷大军的两侧是否有大隋军队包抄。前有锡尔河,后有阿姆河,若两侧再出现大量敌军夹击,教廷军人马在多也难以抵挡。光是困~也能把人困死耗死在两河之间。快去~”
“是,大将军,末将这就去安排渡河侦查事宜。”霍梅尔见楚宾焦虑不堪,不敢多言,赶忙出账照令行事。
“大将军,情况真如此不堪了么?教廷大军战力应该不弱于隋国军队的。再说,毕竟有350万人马啊!几乎十倍于敌军,敌军要想围杀也非常难得手啊!大将军你想啊!就算是350万头猪一动不动,也够他杀一阵的。何况是战力不弱,士气亢奋,愿将生命交给主的教廷军呢?末将以为隋国大军不见得敢渡河出击,相持战消耗我军的可能极大。”
“嗯!马达维将军的见解也说的过去,断我阿姆河浮桥意图就是断我教廷军粮道,阻我铁甲大军渡河支援。不管怎样,抢建浮桥都不会错。唉!”巴赫拉维楚宾觉得马达维将军的说法也在情理之中,不由又看着地图说道。
“大将军,几日来,河面上空总有数十艘梭型飞球,远远望去能看到飞球下有吊框,框中有隋国军士总是往下扔东西,这东西不知怎的?一落地就爆炸。将我军建桥士卒炸死炸伤不少,更无人敢靠近河边,这浮桥一时半时无法搭成。”
“这是隋国军队的最新火器,这也是本帅最忌惮的。若是隋国人将此火器扔在我军营之中,将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这也是本帅命令将营寨搭在密林之中的原因。传令,在阿姆河上下游寻找隐蔽位置分散搭建浮桥,总有一座能建成的。唉!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免得事后戴伊主教的教廷大军将溃败失利的责任全赖在本帅身上。”
“是,大将军,末将这就吩咐军士分散建桥,避开头顶的飞球。”
临近傍晚,暑热渐消,林中的风还是让人感到凉爽的。
为避免遭到空中飞球的火器攻击,巴赫拉姆-楚宾的波斯大军都是等到飞球消失不见之后才敢埋锅造饭。此时正好是全军吃晚饭的时间。
“大将军,方才探马从河东来报,说我教廷大军全部向东进军到了锡尔河边了,说是准备架桥渡河总攻河东隋军。据说,教廷军全军士气正旺,更传要一鼓作气打到碎叶城去。末将看,大将军今日的担心是完全不必要的。”
“但愿如霍梅尔你所说。就算击败隋国大军的功劳全归戴伊的教廷大军也无妨。但隋国大军有火器优势,教廷军进攻伤亡必然巨大。”
“大将军,敌军有火器之强而我军占据人数之优,只要教廷军沿途都能补充到粮食,末将觉得我军将取胜。说不定很快隋国皇帝就会派使者来我大营求和了。”
“马达维啊!你还是年轻想的太简单了。此去碎叶城沿途多有坚城和山中关隘,易守难攻,仅凭人多就想攻破简直是痴心妄想。若是受困于一处,便足以让人进退两难。粮食在供应不上便会是一场惨败。若是这一战在被拖入冬季,军粮难寻,那等待我波斯教廷大军的就又将是一场灾难。”
“我观那主教戴伊盟主并非无谋之人,大将军描绘的惨状应该不会出现。再说沿途都是隋国蒙池府的产粮之地,若说缺粮还不可能。”
“嗯!但愿戴伊不蠢。霍梅尔将军~若有前方战报需立刻送到本帅这里。”
“是,大将军放心,河东探马一回,本将便带到大将军帐中就是。请~”霍梅尔举起手中酒杯敬着主将楚宾及在座众将们。
“大将军,河东探马连续回来了三拨,人人皆有惊恐之色,犹如丧魂失魄一般。”
突然,账外中军校尉匆忙进账来报。只是他此言一出,帐中就餐众将面面相觑,人人惊惧。
“速传~”
巴赫拉姆楚宾放下酒杯,神色严峻下令道。
“禀大帅,河东教廷大军驻军锡尔河边时,遭受攻击伤亡惨重且无力还击,已呈溃散之状。在小人身后还有数不清的教众溃兵往阿姆河方向逃来。小人在高山上往锡尔河方向眺望,只见方圆百里内一处教廷大军军营火光冲天,爆炸声不断。小人见势头不妙,便赶紧快马来报。”
“可曾见到天上的飞球?”霍梅尔忙问道。
“将军,方面百里,天上的飞球往返来回不断,所过之处地面便是一片火海。小人~小人从未见过这种战法。”
“报~报大帅,小人探的从北面咸海方向有隋国马军正向我河东教廷大军北部侧翼攻击而来,小人来报之时敌军还有近300里路程。”
“啊?北部侧翼敌军有多少?”楚宾忙问道。
“大帅,少说也有10万。应该是隋国驻防蒙池府的原突厥精锐骑兵,领军大将是突厥王公阿史那苏尼。”
“十万?倒是不多,应该冲不动我教廷军北翼。”马达维说道。
“嗯!两河之间地域广阔岂止千里?河东教廷大军数百万不可能集中驻防,必然分区驻扎各地,今日被攻击的只可能是其中一教区的教廷军。戴伊主教还不至于慌乱,但愿他能面对现实,逐次分散退兵,与隋国大军脱离接触。不是还有一路探马回来么?招入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