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不会在出现突厥游骑兵了,但随时可能出现的草原狼群成为了最大的威胁。
千万别在家门口在把船翻了,这一念想使得他不得不随时保持警戒。
“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前方右侧森林里果然跑出来了几匹野狼来。它们很快就发现了独自行走在雪原之上的赛义夫并嚎叫着呼唤着同类。
“糟了!”
赛义夫心头暗叫不好。现在不是要赶路,而是要立刻寻一颗大树爬上去以躲避群狼的攻击保命才是。
狼群正在雪地中艰难的跳跃着向自己靠近过来,时间已容不得半点耽搁了。
可以让自己逃生的大树就在左侧山坡下百米开外,好在自己脚蹬着滑雪板,几个强力撑滑后,赛义夫顺着山坡迅速滑行到大树下。赶紧弃了滑雪板后,手脚并用快速的攀爬了上去,在十几米高的一个树杈上骑坐了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此时,先头跑来的三匹身形巨大的野狼已经来到了树下,并嗅着遗留在树下的那对满是人味儿的木质滑雪板。
“嗷~”
又是一声狼嚎,在空旷的雪原上传出去很远,远处不时有同样的狼嚎在回应着。
“狗日的,总在湖边走难免不湿鞋的,今天总算是遇上狼群了。”赛义夫在树上定了定神后不由感叹着,并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使自己脱难。
摸了摸背上包袱中的干粮,还剩八个面囊和一包咸菜,酒壶里还有大半壶用于驱寒的高度五粮春酒。省一省吃的话还能支撑三天,但夜晚若是不能生火的话,可能会被冻死。想到这里,赛义夫又紧了紧身穿的这件厚实的羽绒大衣。
又在另一个皮包袱里摸了摸。
这个皮包袱是自己临出京城登上火车前,自己上官董柯副俭使给自己预备的,说是里面的东西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候保命用。
赛义夫揭开包袱口看了看里面的十个黑铁疙瘩,这是董柯专门向麻叔谋部长卖人情后才拿到的十颗手雷。为这事,董副俭使还被刑督部探员找去理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军情处刘指挥使出面斡旋后才准许配发给自己的。
但愿等狼群聚集在树下周围后,能用这个手雷将狼群驱散开。赛义夫心中暗念着,这是他唯一能赌的机会。
风雪越来越大,这在树上盘着的滋味着实难过。
赛义夫不得不把酒壶打开,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一股辛辣直冲喉头,赛义夫被呛得咳嗽不止,倒是暂时驱散了寒意。树上的动静使得树下狼群开始了躁动,一只灰白色的野狼甚是还试图往上爬。
“只要不睡过去,就冻不死。”赛义夫自我安慰着。看着脚下徒劳无功的狼群。
不经意间,树下围过来的狼群已经有几十头了。各个骨瘦如柴,抬头看着树上自己的食物,不住的嚎叫着,倒也热闹。
风越来越大了,大树也开始随风晃动起来。赛义夫赶忙将右腿上的绑腿解了下来,随后将自己与粗壮的树干绑在了一起,这下无论树干怎么晃动都不至于将自己折下去了,也使双手得到了解放。
不管怎样还是先吃点东西,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就入夜了。看来今晚要在这树上过了,赛义夫心里盘算着。
边吃边观察着树下的这群狼,突然发现狼群开始躁动起来,纷纷看向一侧。
赛义夫忙抬头顺着狼群看的方向望去,就见又是一群十余匹狼簇拥着一头异常健硕的灰狼出现在百步远的雪地上。
“嗯?难不成这就是狼王?果然透着威武雄壮。”赛义夫暗想着,随即将手中的囊放回袋中,暗暗去取过那个皮包袱,缓缓的从里面摸出了一个手雷来。他要趁那狼王不备,用手雷炸死它,群狼无主,这样也许就能使得群狼散逃开去。
“嘘~”赛义夫左手放在嘴角发出一声响亮的唿哨,趁着狼群都发懵之时,手中的一颗手雷拔出保险环后对着狼王所在区域扔了过去,自己也赶忙伏在树干后以躲避可能飞来的弹片。
“轰~”雪地中一声巨响,在这空旷无比的原野中显得尤为响亮,雪花漫天,震的树上的积雪扑簌簌的往下掉落。
一声怪叫之后,只见那狼王并未炸死,而是一条后腿受了伤,惨叫着一瘸一拐的跑向了远处。
狼群从惊惧中醒了过来,全都对着树梢上的赛义夫嚎叫起来,但又对树上的“食物”没有办法。嚎叫一阵之后,就全都卧在树下静静的等候着。
“狡猾的狼群是要等自己下去或是要守着等自己饿死。”赛义夫心里念着。想往树下投一颗手雷,但又担心太近了弹片伤着自己,或是把树炸断,若是炸不跑狼群再把自己伤了或是把树炸断了自己跌下去,那才叫惨啊!赛义夫不敢轻易往树下扔手雷,这点好像也被这群狼看出来了。
在与狼群对峙的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荒原上的夜晚降临了。
赛义夫将头上的狐皮帽耳给放了下来遮住了大半个脸,又将一条布质的围巾把口鼻头部裹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
因为不用担心掉下树去,也许是过于疲劳了,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一阵悠长的狼嚎声将树杈上睡着的赛义夫惊醒,感觉有些晃眼。赛义夫慢慢睁开眼睛,原来已经天明了,而且太阳出来了,一股暖洋洋的阳光包围着树上已经有些僵硬的赛义夫。
“居然没有被冻死?好在昨夜没有下雪。”赛义夫心中暗自高兴着,条件反射般的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除了有一些麻木外并无异样,不禁窃喜。
“狗日的狼群还在树下守着,似乎比昨日还多了几十只。”看着树下懒洋洋卧雪晒太阳的这群饿狼,赛义夫不得不再次面对现实,考虑着脱困之计。
昨天炸伤了狼王用去了一颗手雷,还剩9颗,这是赛义夫身上除了防身匕首外唯一的利器了。看来还得在使用手雷上做些文章才是。赛义夫看着树下狼群的动静想着。
“不管怎样也要试试了,不能一直在这树上挂着。无论如何也要将陛下的亲笔信送到张须陀将军手上。”赛义夫拿定了主意,他决定冒险了。
“轰~”一颗手雷在狼群边缘一些的地方炸响,伴随着爆炸声腾起的是几匹被撕碎了的狼的肢体。
显然,这声尽在咫尺的巨大爆炸声以及带给狼群的伤害,惊动了盘踞在树下的狼群们。它们纷纷站起,躁动着,有了一丝想要逃散开去的迹象。
赛义夫一看,不禁心中狂喜。看来这手雷对驱散狼群是非常有效的,只需自己从远及近的连续投放手雷,那么树下这群狼是肯定无法在坚持下去的。
想定之后,赛义夫又摸出了第三颗手雷。故伎重演的将手雷投到了狼群较为集中的更近一点的区域。
“轰~”
这次倒在血泊里的狼达到了十几只,可谓是战果辉煌,赛义夫一阵惊喜。而更让他惊喜的是树下守着的狼群不在淡定了,纷纷逃向了远处。
看着狼群的逃散,赛义夫也准备解开自己滑下树去。
但就在这一刻,远处的高地上再次传来一声高亢的狼嚎。
逃散至远处的狼群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全都原地不动了,静静的听着远处传来的这声狼嚎声。
“糟了!”赛义夫一看这情形大惊失色,原来是被自己炸伤的那匹灰色巨狼在远处高岗上嚎叫。
听到狼王的嚎叫身后,原本已经惊慌欲逃的狼群们再次安定下来散开队形,竟然在以赛义夫藏身的这颗大树周围百步开外趴了下来将赛义夫包围了。就算赛义夫想再次使用手雷去炸去哄撵也不可能了,狼群已经避开了自己投射手雷的范围。
“不管怎样,还是要试一试。”赛义夫心一横,连续投出两枚手雷。
但可惜的是,除了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外,只炸起了一片雪雾,围住自己的狼群丝毫不为所动。
“糟糕!狼群太狡猾了,竟然想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手雷攻击彻底失效,看来自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不是在树上饿死就是下去被狼群吃掉。”
就在赛义夫焦急万分不知所措之时。
突然,他感到了这棵树似乎有些颤抖了。再看周围的狼群,似乎狼群也感受到了震动,纷纷站起身看向远方。
赛义夫在树上看的极远,映入眼帘的竟是千余骑兵从远处的雪原中急速朝自己这个方向奔来。
树下的狼群见状,顿时向四周远处的森林逃散开去。
待这队骑兵渐渐近了,赛义夫完全放下心来。看这些骑兵的装束正是大隋骑兵的统一的绿色冬季作战服,骑兵们手中长长的马槊特别清晰可见。
“嗨~你等可是张须陀将军手下人马?”赛义夫在树上对着这列奔驰的骑兵大声喊道。
在十几米的树上这声喊叫倒是传出了老远,甚至在荒原上有了一丝回音。
听到喊声的这队骑兵顿时都勒住了战马,缓缓向赛义夫这边走来。
赛义夫赶忙将自己松绑后,快速的滑下树迎着这队骑兵走了过去。
“你是何人?看你样貌非我西迁百姓,倒像是鞑子,敢是突厥细作?”一个军帽上订着一颗金色五角星领军将领在战马上瞪着赛义夫质问道。
“将军,某乃大隋军情处突厥千户赛义夫邦德,此为下官身份腰牌,请将军查验。”赛义夫忙从怀中摸出自己的军情处千户官牌递给了上前来的一个护卫。
“哦~果然是军情处的兄弟,呵呵!”这员年轻的骑兵少将,仔细看了看赛义夫递上来的这块玉制身份官牌后笑着说着。随即又翻身下马,亲自走到赛义夫身边将腰牌还给他。
“赛义夫兄弟,末将乃驻于阗特区第9军张大帅属下副统制司徒绪是也,方才几声爆炸声是你搞出来的动静吧?”
“原来是司徒绪将军,卑职有礼了。”赛义夫赶忙重新给眼前的这位年轻将军拱手施礼。
“呵呵!不用说了,定是你了,你看这周围的狼群尸首,定是用了我大隋特制的轰天手雷。”
“让将军见笑了,卑职被狼群攻击,不得已躲避到了这树上。怎奈狼群太过狡猾,炸死十几匹之后便退到了攻击圈外,卑职正无计可施。幸好将军领骑兵赶来驱散了狼群,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说着赛义夫又要拜,司徒绪见状赶忙扶住。
“兄弟,你从中原来到这里确是为何?听说,突厥与我朝战事已开,如今战况如何了?”司徒绪忙问道。
“将军,卑职受陛下所托,专为送陛下密信而来,还请将军速带卑职去面见张将军。”
“既如此,好!末将这就带兄弟去见张大帅,来人腾一批战马出来。”
赛义夫也不推脱,翻身上马,一行人勒转马头疾驰回营。
张须陀的军帐距此不过30里,这让赛义夫邦德颇觉奇怪。心想,若是没有遇到司徒绪将军的话,自己便会直接去往于阗城了,岂不正好错过了?
“嗨!本帅已知战起,正欲领兵向东攻打且末,以助战我军。却不想陛下竟有如此大的战略构想,这是要一举拿下整个突厥帝国啊!你等可传看陛下手谕。”张须陀说道,同时起身在帐中来回走动着。
对张须陀而言原本自作主张准备攻击且末,以期东西夹攻占据且末国的。自己的行军部署也抵达了这且末边界了,现在突然接到了圣上派人送来的密信,如按照陛下在密信中的安排,自己的行动正好南辕北辙了。
“大帅,这~这竟是要我驻于阗第9军向西攻击,翻越葱岭抢占碎叶城?大帅,这任务如何能完成?现在葱岭之上完全冰封无路可通啊!再说,碎叶城距此远在千里之外,这一路过去皆是数不尽的大山。”作为第9军军务参赞的段志贤少将见信后大惊着说道,他说的全都是实情,张须陀也早想到了,这也正是他现在举棋不定的原因。
“嗯!段将军说的不错。莫说冬季进兵葱岭,就是夏季到来要翻过葱岭也非易事。”张须陀也为难的答道。
“哼!既然陛下有令,让我等出击,就算再难也要试一试的。末将愿领兵作先锋,为全军开道。”老将副统制郭世衡毫无惧意起身请令道。
“呵呵!末将愿跟随郭老将军同为开路将。”司徒绪也起身请令。
“嗯!既然陛下有谕旨在此,我等当遵旨行事。老郭,你年纪不轻了,当什么开路先锋?我军粮草辎重押送交由你负责。司徒绪将军,本帅命你为开路先锋,领一万人马头前开路。明日一早全军开拔,目标葱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