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弹---”罗成惊恐的大叫道。
早已放下弩箭,手握轰天手雷的白马义从将士们正等待着投弹的时机。听到投弹命令后,便起身全力将手中为数不多的手雷向关墙外投去。
3000颗轰天手雷在近处炸响,3000将士耳朵几近失聪,也足以将攻击的叛军镇住。
惨烈而血腥的场面先让攻击的叛军崩溃了!没有人再敢向前一步,向前一步就意味着死亡。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夹杂着人的惨叫声和飞溅四处的残肢,任凭各队将官在后催促,任谁都不敢向前一步。
修罗战场,人间地狱,士气轰然崩溃。全军向后逃命奔跑,相互践踏,任谁都无法喝止。
“唉!败了,又败了!如何是好?”济南军大将唐先垂头丧气的回到大帐说道。帐中诸王呆若木雕般,无话可说。
这一仗,叛军伤亡达到3万。更让人绝望的是军心大挫,无可再战了。
中军大帐中诸王面面相觑,垂头不语,无计可施。
“如若不想死,唯有效仿山阳公杜伏威请降尔!”曹州宋义王孟海公垂头说道。反正自己老婆现在晋军手中,自己降了便能夫妻团聚,也是可以接受的结果,至于降后能不能保留王位那是以后的事情。
“诸王兄可能再战?”王世充带着哭腔不理会孟海公问道。
“我部折损大半,士气全无,不能战了。”唐先丧气的说道。
“洛阳王,本王早就听说汝妹将为晋王妃,那杨广便是你亲妹夫,性命无虞何必在战?”定阳王刘武周说道。
“唉!莫提此事。此乃杨广一戏言尔!沈王兄、高王兄意下如何?”
“我二人原本与杨广无过节,但凭盟主之意。”沈法兴看着身边的高谈圣说道。
“唉!我等军中无粮,再战无益,降了吧!降了可全诸王性命。”王世充无可奈何的说道,帐中一片静默,只有一阵叹息之声。
“罗将军快看。”函谷关上骁将张德斌猛然叫道,引得一旁几员骁将忙瞪大眼睛看向远处,只见叛军营中推出六辆马车,车上却是被反绑的六人。
“快去通报李景将军。”罗成见状忙对张德斌下令道。张德斌听了赶忙转身去往后营通报。
“罗将军,车上绑缚之人都是各家反王呀!末将认得那定阳王刘武周。”骁将尉迟恭对罗成说道。
“嗯!那居中车上绑缚之人便是叛军盟主王世充,看来是自缚请降的。”罗成冷声说道。
“将军,李景将军和韩老将军来了。”身后的骁将万绪荣突然叫道。
很快,李景和韩擒虎便上了关墙看向已经到了一箭之地,并排的六辆囚车。
“韩老将军,吾乃王世充是也!今愿俯首归降,不在战了。”王世充已经看到关墙之上的白须老将正是韩擒虎,自己曾在京城见过的。
“呵呵!好你个王世充啊!也知有今日。算你识时务,站着别动。”韩擒虎手搭凉棚看向近前的这几辆马车,也识的中间那车上自缚之人正是王世充,便高声叫道。
关门大开,带着数百军兵冲出关门的便是一班讲武堂骁将们。只见这一帮青年将领每两人押着一个反王带入关内,来到李景和韩擒虎面前。
“押入囚车,尉迟敬德听令,命你押送诸王到瓦岗山主公面前发落。”李景看着眼前绑缚的7个反王外加一个唐壁手下大将,厉声说道。
“属下遵命!呵呵!”尉迟恭像是得了一道最想要的命令般,高兴的直咧嘴。众骁将听了也都一脸羡慕。
大局已定,关外数十万叛军全都放下刀枪,接受潞州晋军接管。
至此,潼关大战结束。潞州晋军李景部以伤亡数百人的代价,毙伤中原反王大军6万余人,迫降叛军35万,终得一场大胜。
消息传至潼关,靠山王杨林激动的不能自已,犹如一下子年轻了10岁般,开心不已。手下两将也都畅快无比。
童环和华公明二人倒是觉得正该如此,不觉意外,只是会心而笑。
函谷关李景军帐。
帐中只有李景、罗成、尉迟恭和张德斌四人。李景一脸严肃看着三将。
“德斌,此乃王世充写给洛阳守军大将杨公卿和郭世衡的亲笔书信,本帅命你亲自送到洛阳城中,若是杨郭二人开城受降则罢了,若是不降速回来报我。”
“末将遵命。这就快马去往洛阳。”张德斌听令便是一阵激动,这是讲武堂教习给自己一个立功的机会,洛阳乃是中原最大的城池,若是在自己手中拿下,这是何等功劳,如何不激动?像万绪荣、洪天一等同班同学还不羡慕死!
看着张德斌一脸兴奋的出去了。李景又转头沉着脸对罗成和尉迟恭说道:“罗将军,尉迟老黑,今有一件大事要你二人去作,不知可有胆色?”
“将军,有何大事某将不敢做的?但讲无妨。”罗成问道,一脸懵逼的尉迟恭也在一旁听着。
“老黑明日押送七家反王和一济南叛军大将去往瓦岗山交付主公发落,本帅命你今夜便去谷城,买下城中“君来客栈”。”
“将军,为何如此?”罗成不解的问道。
“本帅要你买下此客栈后,多置柴草。只待尉迟老黑押送八人到时,于夜间一把火将客栈烧尽,只带八人颅骨到瓦岗去见主公复命。”
“啊!”罗成尚能沉住气,却听一旁尉迟恭瞪圆了双眼大叫起来。
“李将军,为何如此?难道是主公授意所为?”罗成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非为主公之意,但主公欲图中原,留此这七家反王性命无益。主公一项仁慈,若是带八人上山,主公必不忍杀害,便要押解回京城交于陛下发落,如此则遗后患无穷。我等乃是主公座下心腹大将,当为主公分忧。若是你不忍下手,某便让罗士信去办。”李景说完,阴冷双眼看向罗成。
“呵呵!既然话已挑明了,这差事某便接了,好歹一把火送这八人归西。老黑你怎么样?”罗成冷笑着说道。
“嘿嘿!为主公大业,这到手的功劳不要也罢!老黑先摸黑进屋每人赏一刀后,亲自点火送他等上路。”
“好!此事当做成意外走水,明白吗?莫让主公难做。”
“明白。”罗成和尉迟恭齐声说道。
待罗成和尉迟恭两将出了中军帐,屏风后面闪出一人来,李景见了低声说道:“张督查使,非得行此毒计么?他等已归降我主了呀!”
“呵呵!道兴将军有些脏活我等不为主公去办,难道还要主公亲自动手不成?试想,诸王又有谁是真心归附我主的?且大都与朝中杨素有牵连,若不趁此斩草除根,今后必成大患。”说话这人竟是从潞州专程赶来甄别降兵降将身份的潞州督察处指挥使张恒。
“但愿主公勿怪我等私自做主。”
“道兴将军放心,若是主公怪罪,某将一力承担,绝不牵连将军的。再说,主公本意为削藩,若是这几王不死,何谈削藩呢?”
“督查使说的有理,末将受教了。”李景猛然醒悟过来,忙起身对张恒拱手施礼,心中暗暗称赞着张恒眼光长远,心狠手辣,不是自己所能比的。
“只可惜跑了杨玄感那厮,李密果然好手段!”对于已在必杀名单上的这两人竟然再次逃脱了,张恒不禁耿耿于怀。
接下来的两天,在张恒督察处数百干探介入下,从35万降军中精选出了10万充入李景军中,其余25万余人全部转为开渠民壮,押赴黎阳城。他们需要在即将开掘的通济渠中劳动改造一年,待渠通之后才能重获自由身,这是后话。
再说劫粮后逃入南部深山密林中的杨玄感、李密一部。
经过了近20天的丛林跋涉,因失足落崖、渡河淹死、被毒蛇咬死以及得丛林疾病身死的超过5000人,还不算沿途掉队失踪的士卒。剩余还在跟随前行的士卒们无不是衣衫褴褛,很多士卒身上都有被荆棘划伤的血痕。
一直在前领军开路的朱登身上更是如此,极度瘦削的脸上,只有一双狰狞的眼睛每日在丛林中警惕的搜寻着道路,一天天的一张脸尤其阴沉,犹如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一个小鬼般。
“报小王爷,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只是一处断崖。”
“停止前进,容某去与义父军师商议。”听了朱登的命令,这开路的一千余人顿时松懈下来,各找草甸山石或坐或卧的休息起来。
“义父,军师,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尽是断崖,又需要绕行了。”朱登来到跟随中军蹒跚前行的杨玄感和李密跟前说道。
“我等这20日的艰难行军,已经绕过了华山余脉了,估计在向南行400里便能穿越林海,进入商洛地区。前方已无大山,就算有断崖也不会太高,让将士们结绳而下,不必绕行。”李密喘息着小声说道。
“跟将士们说,过了这道断崖便全军休整,不必再行了。”杨玄感鼓励道。
“孩儿遵命。”朱登答应一声后,转身又奔向前面。
果然,断崖下被树木遮蔽住了视线,看似很高,实则不过30米,十余条绳索放下后,全军万余人便依次缒下山崖,崖底不远竟有一条山溪,众将士便依托这处水源安营扎寨了。
“也不知,诸王现今情况如何了?脱得困境否?”杨玄感在自己的军帐中小声询问着衣衫勉强还算整洁李密。
“唉!诸王大军所剩粮食满打满算只够15日之用,若是无粮,军心必乱,恐凶多吉少。不过,就算诸王身陷杨广之手,那杨广也只能将诸王绑缚至京城交隋皇发落。估计诸王被削去藩王爵位是肯定的,但还不至于死。若是我等被擒估计必先死于杨广之手。”
“先生,诸王手中了尚有数十万大军,难不成真就冲不破函谷关么?”朱登仍是不能相信。
“诸王之间勾心斗角,一盘散沙,多半是会粮尽而降的,若是到了商洛便自会有消息。只是,我军中也已经断粮了,这至少还需10日才能走出密林,可将军中骡马等杀些充作军粮。军中伤病士卒能弃则弃了,以免多耗粮食。”李密阴沉着脸说道。
“唉---”杨玄感父子听了不由叹息一声。
10日之后,出现在商洛平谷边缘的杨玄感部不足5000人马,他们历经月余的丛林穿梭,在折损了大半人马后,总算走出了千多里的莽莽原始山林。
商洛地区现属于隋朝大梁王萧统的属地。因这杨玄感身份特殊,虽然其带领的5000人马犹如一般逃难的叫花子,但商洛守将在李密的游说下还是给予了这只毫无战力的人马一定的帮助,帮杨玄感残部暂时解决了粮食问题。为此杨玄感还专门以其父之名写了一封感谢梁王萧统的书信。
在商洛城外调养了数日后,全军暂时恢复了些元气。在李密的催促下,这只残军便再次踏上了回返南阳的道路。
至此,杨玄感一部总算从潼关逃出生天。
瓦岗山上杨二别院。
看着来自商洛地区军情处送来的情报后,杨二伏案大叫可惜。但同时也为杨玄感、李密如同“小强”般顽强的生命力由衷佩服。
谁能有这个勇气敢闯人迹罕至的千里原始山林?
“也罢!就算其不死,也再难与本王对敌了。”杨二无奈坐下,又翻看其李景送来的军报。当看到诸王尽死于一场大火时,不由惊得呆了。
“罗贤弟,做的干净么?莫授人口实。”
“大哥,整个客栈没有外人,就连原客栈掌柜的一家及店中活计全都被尉迟老黑杀了,一道在火中化为灰烬了。”
“嗯!干的漂亮。尉迟恭军衔擢升两级,待中原战事平复再行封赏。”
“呵呵!多谢主公提拔老黑了。”尉迟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杨二相见,原本就兴奋不已,现在竟然能得到主公亲口提拔,不由欣喜不已。
“呵呵!免礼,这是你该得的。军报上说,你还阵前擒获一员名叫马赛飞的女将?”
“大哥,只是便宜了这尉迟老黑了,本该小弟亲去擒来的。那女将便是宋义王孟海公的妻子。”罗成抢先答道。
“呵呵!那孟海公的娇妻也是有些本事的,一般武将不见得是她对手。如今孟海公已死,本王便将这马赛飞赏赐尉迟将军为妻可好?”杨二笑着对一旁低头不语的尉迟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