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博并无反对,杨二接着说道:
“那好,既如此,我们便一项一项的来做。新式海船由你负责督造,多招人手,务必按时建造完成。其他门类各项本王自会安排得力的人手接掌,王大人不必担心,不出3年,你这里定是我大隋最为富有之地的。”
见杨二说完,自己也不好在这里久留,便要拱手告辞,但就在这时,杨二却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话。只是这句话一出,王博顿时震惊不已,竟迈不出一步。
“王大人,汝妹已到待嫁之年,本王也还未婚娶,欲迎娶黛妹妹为正妃,不知王大人可否成全?”
“啊?这---既王爷未曾婚娶,为何----我亲妹不能为正妻却要为妃?”
“哦,早前在洛阳时,本王已答应迎娶那后梁王萧岿之女萧美娘为正妻了,因此只能以黛妹妹为正妃。若是本王登基为帝后,黛妹妹便为皇贵妃,你看----”
“此事,还需下官与妹子商议,下官倒没有意见。”
“嗯,这是当然,若是黛妹妹不愿,本王必不会强求。还请王大人促成此事为宜。”
王博这时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心中也觉欢喜,但并未在脸上流露出来,便再次与杨二施礼后道别出了房门,径往自家后院去找寻妹子王黛去了。
杨二见他远去了,心中也是一番感叹。看来要想在这东莱郡大展拳脚,让这东莱郡真正归附自己势力范围,祭出这和亲一策当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好在自己心里也是非常喜欢王黛这个正妹的。
王博前脚出去,李太智便来到了杨二房中。
“主公,京城宇文太傅有书信到。”李太智边说边将手中信件双手递给了杨二。
“呵呵!也是好久不曾有京城的消息了。”杨二信手接过书信,并示意李太智自己坐下。
“唉!朝中百官竟然已有九成,特别是文官差不多已全部投在了太子门下了。本王在京城中的势力越发弱小不堪了。”撕开信封,刚展开看了片刻,杨二不禁发出感叹。李太智一旁听了不敢发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好在本王的通济渠挖掘还算顺利,目前进程已达三成了,朝中上下对此还算认同,百姓倒是看得清是谁在为民谋福利,看来百官心向太子而百姓心属本王啊!呵呵!”杨二看罢书信后,放在案几上,端起茶杯笑着对李太智说着。
“主公,仅开渠一事下官便听说颇得京城百姓之心,多有城中闲散劳力只带工具前往开渠现场投工,赚取月钱,一解春种之后青黄不接之苦。原为开渠准备动用20万民壮,现在怕是40万都不止了,故开渠速度之快,再有三月时间,渠路必通矣!”李太智见杨二心情好转,便补充说道。
“开渠一事,本王不担忧。不过朝堂之上现如今要成为太子一言堂了,父皇年事已高,精力不济,难免不被杨素等人蒙蔽了。此事对本王极不利啊!”杨二还是将心中忧虑的一点讲给了这个手下心腹听。
“主公,现如今朝堂之上各位国公老将们都不看好太子,其中不乏对主公称道者,太子党也不敢对国公们不敬,不若主公主动去拉拢他们。若是朝堂之上有3、5个国公替主公说话,就是那杨素也不得不矮上三分。”李太智轻声对杨二建议着,特别是靠山王杨林乃是主公的坚强拥趸,连带着那一批老将都很认同自家主公,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强大资源。
杨二猛地听了这个建议,顿时心中有所感悟,好像在阴霾笼罩的京城上空拨开了一块乌云般。杨二起身在屋中来回走着思考着李太智的提议,不住的点头,说道:“李大人说的不错,朝中伍建章、贺若弼和韩擒虎三位国公老将是站在本王这边的,再加上潼关的靠山王皇叔也相助与本王,邱瑞、鱼俱罗两位又是皇叔的结义弟兄,必会站在本王这边。这股力量太子党想撬也撬不动,且足以抵挡朝中太子党势力。不过该如何利用呢?”杨二自言自语般说了这番话后,又再次陷入思索中,在屋内来回走动着。
“主公,京城还有一大事即将发生,本朝开科取仕聚集了国内不下3000名文人书生和近500名武生。送书之人来时带来太傅口信,说很多书生为求关照都去京中高官那里投拜了。这事长远看也是不利于主公的。”李太智见杨二只是来回走动不再说话,便再次发声说道。
“哦?本王差点忘记此事了,好像还有十天便到了开科之日了。本次主考官乃是丞相高熲,此人品行端正,刚直不阿,是个安心为国选材,料想那杨素就算收下的门人再多也无济于事。只是不曾想这第一次开科取仕便能吸引数千考生入京?但此次乃是尝试开科,不过取其中最优者百人入仕,武举选将仅有50个名额。这---”杨二想起了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了,那也是如同这次开科取仕一样录取率极低,但报考的热情却是每年不退。
“主公说的不错,这次朝廷收录的文武新官名额太少了。据说,赶考之人中不乏辽东、南海等偏远之地长途跋涉而去人,光是路上就要耽搁近3个月的时间。又不知有多少学子耗尽了袋中盘费需乞讨回乡啊!甚是可怜!”李太智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学子们的心境他是非常清楚的,绝大多数考不上的学子将在十日后不得不踏上返乡之途,等待来年再考,只此一条出头之路。
李太智这时正在无限伤感中,但杨二这时心中却有了个非常大胆的想法,而且一整套思路正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李大人,若是本王在朝廷科考之后,再于河东潞州府以本王纳贤之名,在河东地方让众学子再考一次,优者便选入我河东为官,你以为如何?”
“啊?主公之意是让朝廷先选一轮,选走百名学子后,在给这数千学子一次考试机会,从中选取优秀者充入我河东各地为官?”李太智听了杨二的话后大吃一惊,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想的事情,这事如果深究起来便有几分独立为国造反的之意了。
“是的,父皇选不完的高才,剩下的就让本王再选一次。本王现在拥有河东、长治、冀州还有很多新占城池都缺官员管理,对了就是这里莱州也是非常缺人手的,更不要说已在本王手中的江淮、琅琊等地了,就是河西走廊诸城也缺乏能吃苦的官吏,还有杜充那里的吐谷浑部也需要大量汉人官员管理。呵呵!这不正好是一个将天下才子招揽到本王门下的最好机会吗?还有武将?本王地盘越来越大,武将尤为缺乏,也正可利用此次良机收纳下数百底层军官进入我晋军。呵呵!真乃天意助我也!”杨二越想越觉得高兴,那杨素等太子党人收了拜师费但给这些学子的东西都是虚的,而本王确是实实在在的拿出官位在等着这些人投效。
“主公,主公想法天马行空般,竟能将坏事瞬间转变为好事。下官在这里替天下学子感谢主公了。”说罢,起身便对杨二深施一礼,眼中饱含泪光,激动不已。
“李大人且请暂回,容本王再考虑详细之后,明日在同你商议,你也回去多想想这事该如何进行,此事机密不可外传了。”杨二现在心情振奋不已,已经无法冷静下来思考了,不得不让李太智先回去,自己也想冷静下来在细细的思考这件大事。想想天下贤良高人被自己一网打尽,就如同彩票中了大奖一般。
晚饭过后,杨二回到房中。阿贝伊将所有蜡烛点亮,杨二伏案而思,面前放着的是一副大隋疆域全图,现在的黄河中下游以北地区全部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了,山东大部和江淮大部也都可以算作是自己的地盘。还有河西走廊地区,以及基本可算作自己领地的原吐谷浑全境。看着自己已经掌握的这一大片疆土,基本上大隋的一半国土都已经是自己的了。人才,需要大量的管理人才啊!没想到如今的科考竟能让自己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世兄,今日饭桌上你都精神恍惚,现在竟有在发呆,究竟为何?”出尘早已觉察到了杨二的举止怪异,不由得在一旁轻声问着。
“呵呵!出尘妹妹你是不知道啊!这天上就要落下一个好大的馅饼,为兄现在正在考虑怎样才能接的稳,而又不落人口实,着实有些为难的。”杨二也不抬头,只是默默的答道。这都两个时辰过去了,自己连晚饭吃的啥都没注意,尽在想这即将落榜的数千学子的事了,要知道这些学子可都是成年人,稍加培养就能派上大用的。
“小妹也帮不上你,世兄还是自己在这儿想吧!”是好事就好,那就没啥可担心的了,出尘想着。
“哦,对了,今日在街上遇到一个游方到此的师叔,他说我祖龙观修行的袁天罡师叔准备在长安开一个道场,听到消息的学道者尽都想去师叔道场参悟道学,每日听师叔讲道。若是回长安的话,小妹也想去袁师叔道场闭关数日。”
“这有何难!为兄回到河东潞州之后,放你一个月大假就是,你和仲坚可结伴去京城学道进修。”杨二一听是这等小事,便爽快的同意了下来。
突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跳动起来。“道场?”袁天罡分量足够,开设自己的道场自是有人去捧场,甚至会成为大隋道学中心。我为何不开办个“道场”呢?不!准确的讲是开设一所军校和一所研究学问的大学呢?让落榜的武举豪杰们全部进入潞州的军校,不,军校称呼难以理解,不如叫“潞州讲武堂”。对啊!就叫“潞州讲武堂”,让这些想在军中效力,博个封妻荫子的尚武男儿全部进讲武堂学习行军、布阵、攻城、守地等诸多军事知识,学成后考核择优分到军中担任旗牌以上军职。文人学子呢?就在为他们开办一个施政、税收、商务等方面的书院,让他们学会从政管理的一些基本知识。好吧!其实就是给这些立志于出仕的学子们洗洗脑,主要加强一种对河东的归属感、对本王的服从感和发至内心的崇拜感。呵呵!就叫潞州书院吧!
想到这一层后,杨二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立刻提笔便把自己的想法写了下来。
想通了一层后,便层层都通了。不知不觉中杨二便写就了两封长信,分别是给京城的宇文述和潞州的裴世矩两人的。信中的内容涉及面较广,若要全部讲清不太可能,看来只有明日先将想法同李太智讲透后,在派他紧急赶往潞州和长安,将信中的内容亲口在与裴世矩和宇文述二人讲清。
躺在床上,杨二并未立刻睡去,而是在脑海中不断完善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在深思熟虑着一些细节,以便天明后好跟李太智详细讲述清楚这事。要是自己能亲自回长安和潞州操办当然是最好的,但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这东莱郡所要做的事情也是关系重大啊!也许是用脑过度了,不知不觉中杨二昏昏然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了天亮,直到阿贝伊进来唤他时,他才醒来。
“主人,王博大人已在客厅等候了,似有急事要说。”阿贝伊原本不想叫醒杨二的,但实在不忍看那王博在客厅不住的来回走动。
洗漱完毕后,杨二便出现在了客厅中。阿贝伊将早餐的糕点也拿到了客厅桌上让杨二边吃边接见王博。
“王大人,这么早来见本王可是为了昨日之事?”杨二边吃着一块热饼边随意的问着。
“启禀千岁,昨日回府下官便同妹子讲了,我那妹子也是愿意的,不过---”王博说话吞吞吐吐的似有难言之隐。
“哦?不过什么?莫非也是因本王不是当朝太子储君?”杨二听了王博说出“不过”二字,条件反射般的问道,手中的肉饼子也不吃了,随手扔在盘子中。脸色阴郁了下来,感觉自己在洛阳时受到的漠视和羞辱又将重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