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陈桃花的眼睛都红了。眼泪已经开始,围着她的眼圈打转。
朱贝站在台阶上,怜爱的拍了拍,陈桃花的脑袋。
我的桃花姐,怪不得今天看你的体型,显得这么的宽壮,合着你里面加了料了。
可你咋就没和我说一声,提醒我也穿上防弹衣呢?
看着四周围上来的陪都警察,程部长咳嗽一声,提醒她俩。
是不是先进自己的公馆里头,避避风头。
他倒是不担心朱贝她们吃亏,凭着宋温暖的能力,还没有人敢害他的妻子朱贝。
谁知道这次带队的警察头头,是骆幺儿的结拜兄弟廖二条。
他是知道骆幺儿,和警察署长有亲戚关系的。
尤其是署长家里的那位,绝对是陪都里排名前三的母老虎。
虽然是程部长的公馆门前,他也不敢给程部长面子,放了朱贝和陈桃花。
现在警察总署里都在传,军令部的程部长不行了。
他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要看上面的心情了。
程部长:小子,我真给你个面子,你特么敢接吗?
眼看着几十条步枪指向了朱贝,要把她抓到警察总署,交给署长处理。
而这边的陈桃花,也举起了两把枪,挡在了朱贝的前面。
让带队的廖二条不知道的是,不仅是他前面的陈桃花。
他身后的一辆吉普车里,董有胜手里的冲锋枪,已经开始瞄准他们了。
朱贝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刚才那都是小场面,董有胜根本就没有下车。
没想到现在警察来了支援,还有这么多的枪指着朱贝。
现在董有胜也是投鼠忌器,万一谁的步枪走火,让朱贝再挨上一枪。
他是真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司令交差了。
军令部长的家里也很热闹,厨房里的大师傅,带着伙计就去了阁楼。
把阁楼窗口前的雨布一掀,一挺崭新的马克沁露了出来。
大师傅直接给马克沁重机枪,上了一个千枚子弹的帆布弹链。
厨房的伙计,坐在了重机枪的后面,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他的枪口,已经瞄向了大门口的警察。
厨师也没有闲着,直接下楼去提水,随时准备给重机枪降温。
他们都是甘南联军的人,两年前就进了程府,负责保护程部长的安全。
如今自家司令的夫人有难,他们就是豁出了性命,也要护得朱贝的安全。
朱贝自有自己的考量,就是不能在这里起了冲突。
不但自己有危险,就是身后的程部长,也会被伤及池鱼的。
朱贝将右手攥拳举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张开。
这是他们甘军,在作战时用的手语,意思就是散开。
她这是在通知吉普车里的董有胜,散开,不要靠过来。
她这个手势一出,董有胜收起了冲锋枪,放在了车座上。
程府的阁楼里,还有她们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把枪收了回去。
宋温暖怎么会让朱贝和陈桃花,就这么单刀赴会呢。
这山城里面堪称鱼龙混杂,还有隐藏的鬼子特工,宋温暖也是不得不防。
其实廖二条还算是有些眼色的,毕竟他没有一个好姐夫,能给自己撑腰。
别看朱贝和陈桃花是女人,可是她俩身上的杀伐之气,廖二条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们身上的军装也很亮眼,却也看不出他们部队的所属。
聊二条干脆也不问她俩的来历了,要是真问出什么来,自己是放还是不放。
好人做到底,他只是说请两个人,去警察总署协助调查,连朱贝的枪都没有下。
朱贝捂着肩膀,和陈桃花一起,走向警察总署的囚车。
她在路过军用吉普的时候,用口型告诉董有胜:摇人。
要说这宋温暖的花样就是多,就比如像“摇人”这样的词。
就算是不小心被外人听到了,估计他们想到天黑,也不一定能想明白。
廖二条这会也发现了董有胜,董有胜是甘军的人,他可是知道的。
难道这两个女人是甘南联军,哪一位高层的家属么?
想到这里,骑虎难下的廖二条,干脆假装没看见董有胜。
而朱贝和陈桃花上囚车的时候,不但让她俩单独坐在一起,连囚车的门都没有锁。
他心里想着,我一会把车开慢着点,你俩最好能直接跳车。
到时候我在往天上打两枪,这事就这样结束吧。
只要自己死不了,就去甘南投军。怎么也比现在,给人家当孙子要强多了。
程部长眼瞅着,朱贝她们都上车去了警察总署,他也发现了车里的董有胜。
他连忙走过去,想问问他怎么没有下车,去营救他们的司令夫人。
刚走到吉普车的车门处,就听到车里的董有胜,正在冷静的用步话机“摇人”呢。
“鸟巢、鸟巢,我是山鸡、我是山鸡,收到请回话!”
“鸟巢收到,山鸡你不是跟着夫人吗?没事瞎撩骚我干什么?
不会是你小子,把夫人给丢了吧?。”
董有胜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夫人受了伤,被人抓到了警察总署,摇人吧!”
“……姓董的,你个小娘养的,等夫人回来了,我在跟你算账!”
程部长敲了敲窗户说道:“董英雄,能不能捎我一段?”
“您去警察总署?”
“先去接个人吧!”
“接谁?”
“周公馆,去接重庆防空情报部的,杨立仁主任,警察总署的事归他们管。”
周公馆,也就是八路军驻陪都办事处,是我党在陪都的一个办公地点。
杨立仁正在周公馆的会客厅里,他对面坐的,正是奉命和他对接的杨立青。
“立青呀,为了成立防空联合情报部,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可是贵党也太没有诚意了,怎么能让你来和我谈判呢?
这论私呢,我好歹也是你的大哥。
这要是论公呢,我当年在黄埔当老师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学生兵。
何况我现在是一个中将衔,我记得你只是一个少校吧。
我看你们还是换一个将军,来和我们对接吧,这样才和我对等呢。”
杨立青:“杨主任,我看这陪都的水土,还是挺养人的。”
“怎么讲?”
“你看你的脸皮,可是越养越厚了。
还什么你是黄埔的老师,我是个学生兵。
啧啧啧,还想让我给你,找个将军和你对接是吧?
要不你看看,咱们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怎么样?
要不要我去把他请出来,让他来和你们对接。
不知道这位中将,能不能入了,你们防空指挥部的眼了啊?”
一说到这个人,杨立仁那双,得瑟的二郎腿,也不敢摇了。
他立刻恢复了笔直的坐姿,仿佛害怕有学校的教导主任,突然进来,检查他的军容风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