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将青铜鼎上空飘散的丝丝白烟吸进嘴里。
青铜鼎中央内的供香已经燃烧至根部,最后插入的供香也仅剩无多。
祭祀时间要结束了。
池渊将嘴里白气缓缓咽下,仰起头,双目紧闭,双手向上伸展。
解不出来就解不出来吧。
左右不过也只是男欢女爱之事,时机到了自然会知晓。
叨扰神明太多,把神明惹恼了可不好。
他决定顺其自然,身后的银帘碰撞发出和谐的音律。
青铜鼎上方汇聚的白烟散开变淡,池渊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最后池渊双手缓缓放下,交叉于胸前,神色肃穆。
待到白烟彻底散尽,妖冶的容颜蛊惑人心。
他侧头掀开银帘走入内室,在桌子旁边踱步迟迟不肯坐下。
别看他告诉自己不在意,其实他心里超在意的。
真的要顺其自然吗?如果终于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怎么办。
池渊衣袍下的手指摩挲着虎口,细长的黑色眼尾垂落,额前垂着几缕黑色的发丝,微微遮住直击人心的深邃眼眸。
他凝盯着窗台上开得艳丽的百合花凝神,半晌,手指轻轻伸入花蕊,稍稍用力便将整朵百合花摘了下来。
花蕊中还汇聚着早晨新鲜的晨露,花瓣微褶的边缘冰凉软嫩。
随着他握在手里盘旋的动作,晨露从他的指缝中渗透,滴落在他腰间的深蓝色腰带上。
……
夜晚
桌面油灯里的油光摇曳。
沈玉楼决定挑灯夜战,他面前放着蛊盅,手边放着几叠厚厚的养蛊书籍,一页一页地翻阅。
摘下银色头饰,穿着单薄中衣的他影子是如此单薄。
小崽子早就在他脑袋上扒拉着他的头发睡香香去了,也不知道晚上有没有做美梦。
就在沈玉楼看着书本上面的字头疼的时候,油灯里细微的火焰突然闪烁熄灭,而后再次重新燃烧起来。
什么人?
他猛吸了口气,瞬间回头,警惕地看着关闭的窗户,拿着油灯悄悄往窗户边上照去。
没发现什么东西啊?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后背突然阵阵发凉,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寒意。
脖子僵硬地往后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四个角落里罩着的油灯烛火燃烧得依旧炽热。
他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这也没池渊的气息啊,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沈玉楼动动灵敏的鼻子,然后将身后散落的黑色墨发捋到前面,重新将油灯放好。
他现在只剩下两条活着的蛊虫而已,还有两个星期就要去见大祭司了,时间紧迫。
他要认真学习,努力造虫!
想着想着就催促着自己快速投入到书本的内容中,舔舔干涩的嘴唇,沈玉楼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就在他低头后不久,房间里燃烧的油灯烧出了淡淡白烟,朝右前方精致的绣花屏风上飘去。
陌生的黑色影子在屏风中倒映而出,巨大的人影甚至连头顶上飘逸的每根发丝都清晰可见。
黑色影子渐渐朝沈玉楼的方向走去,却能精准地在他每次抬头中提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