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不懂步星若为何要支开她们,但都没有多问,只是听命行事。
等殿中只剩下步星若一人时,她拿起狼毫笔在宣纸上开始作画,眸光闪了闪,红唇勾起。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守在外间的两人才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
“进来吧。”
步星若将卷好的画轴交给迎春:“去把这画送去御书房,这是本宫送给陛下的画。”
迎春却未动,她看着手中的画卷,头一次有些迟疑,犹豫一下还是抿了抿唇道。
“娘娘,您真的确定不换些东西送吗?要不您还是做些糕点或者荷包送给陛下吧,这画是不是不太好呀?”
她们娘娘的画技实在是不敢恭维,犹记得的前几年,陛下还兴致勃勃的来教娘娘习画。
可只是教了半个月,最后陛下都直接气笑了,娘娘的画技是真的拯救不了了。
“放心吧,这幅画的关键不在画技上,陛下看了一定会喜欢的。”步星若勾了勾红唇,语气很是笃定。
于是迎春捧着这幅画卷去了御书房,御书房外高来顺站在廊道下守着门,他的手蜷缩在袖子里,不断跺脚。
这天儿还是冷的冻人。
“奴婢见过高公公——”迎春恭恭敬敬行礼。
高来顺其实远远的就瞧见有个人影往这边来看,看衣着就知道是宫女。
但他也没在意,这些天被各宫派来往御书房送东西的宫女实在是太多了,皇帝刚开始还有耐心见一下,现在直接是派他在门口守着直接打发掉。
可等迎春走近了,看清楚她的面容时,高来顺“哎呦”一声,直起了身子,脸上立即堆起了笑容。
“原来是宸昭仪身边迎春姑娘啊,你也也是奉娘娘之命来给陛下送东西的吗?”他视线先在迎春身上扫了圈,而后落在她手中捧着的画卷上。
“是,奴婢奉我家娘娘的命令将这幅画册呈给陛下。”
“您跟老奴进来吧。”
殿内烧着地龙,地上还摆放着红炉炭,燃烧的正旺,很是温暖。
皇帝身穿白色镶龙纹常服,正斜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书卷在看,听到声音,他掀起眼皮朝这边睨了一眼过来。
“皇上,宸昭仪特意给您送了幅画过来。”高来顺笑着解释,而后给迎春使了个眼色。
迎春低眉顺目,双手将画卷举高于头顶:“奴婢参见皇上,这是我们娘娘特意为您画的画册,说您看了一定会喜欢。”
皇帝眼里闪过么兴味,视线落到那画卷上,伸出手:“呈上来吧。”
他倒是要看看那女人能画出个什么东西,就她那画技还能画出什么令他都喜欢的名家之作不成。
高来顺拿过那画册,小心翼翼的奉了上去,皇帝坐起身,将那画卷直接拉开了。
当他看清楚这画的是什么时,瞳仁缩了缩,飞快觑了眼身旁高来顺,见他一直是低垂着头,这才松口气。
而后气笑了。
这女人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然青天白日给他送来幅春宫图,这上面的人画的奇奇怪怪,但是看衣服分明是他和步星若两人。
“你们娘娘好大的胆子啊。”皇帝将画卷仔细的卷好后,舔了舔后槽牙,意味不明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殿内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句话里没有怒气,反而像是在调侃,所以迎春也没慌,只是一直低眉顺目站着。
“去告诉你们娘娘,这画朕很喜欢,今夜会过去跟她好好讨论这画上的内容,让她准备着。”皇帝刻意压重了讨教两个字,薄唇勾起。
高来顺在旁惊叹,果然还得是宸昭仪娘娘有本事啊,这些天其他宫里的娘娘花费各种心思讨好陛下,可也没见陛下露个笑脸。
如今只是送了幅画,就让陛下展了笑颜。
迎春一直到出了御书房都还很懵,她完全不知道自家娘娘画上画了什么,为什么皇上的反应如此奇怪。
当步星若听完她带回来的话后,红唇勾起,她伸手将春瓶中已经枯萎的红梅掐掉。
“去准备着,服侍本宫沐浴梳洗。”
……
晚间夜色还未彻底暗下去时,皇帝就轿辇就已经往长乐宫方向而去了。
“皇上——”
可走到御花园的拐角处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幽怨娇媚的声音,这大晚上的,把高来顺给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恼火的抬头看过去,想看看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宫女,想飞上枝头勾引陛下来了。
这一看过去,他愣住了。
只见月色下,本应该被禁足的妍妃拦在了明黄色的轿辇前,这大冷天的,她却穿的却十分的单薄清凉。
身上穿了袭绯红色海棠抹胸长裙,外面披着蜜粉色绒毛披风,可在月色下,她前面那雪白一片清晰极了。
高来顺只感觉刺眼,他急忙的低下了头,哪怕他是一个无根之人,但是也不能这么盯着宠妃看。
不然若是皇帝觉得碍了眼,那可就糟糕了,其他的太监也急忙垂下了头,甚至有那年龄小的,脸颊都红了。
皇帝更是脸色一黑,偏偏妍妃自己还没有这个觉悟,见男人盯着自己前面看,唇角得意翘起。
还故意又把裙子往下拉了拉,露出更大一片雪白。
她卡着嗓音,娇滴滴撒娇:“皇上~您都好久没来臣妾宫里了~臣妾想您。”
她说话还上前几步,朝着皇帝抛媚眼,扭着自己纤细的腰肢,随着她这么大幅度的动作,那片雪白越发引人瞩目。
皇帝只感觉辣眼睛,额角上青筋直跳,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南疆的公主,要给南疆几分面子。
他深吸口气,冷声质问道:“妍妃 你不是应该在宫里禁足学规矩吗?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臣妾已经被禁足半个月了,臣妾已经知道错了。”妍妃委屈的撅嘴,娇滴滴撒娇:“皇上,臣妾实在是太想您了,您不如今晚去臣妾宫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