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恂立即沉默下来,李岩说的不错,这辆蒸汽车,如果现在运行在京城跟天津卫之间,一次满载可以拉五百人,按照一个人五两银子的票价,那可是两千五百两银子,一天一趟,一个月三十趟,那可是七八万两银子,一年呢?少说,也要八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便是刨除人口与煤炭,起码还有三四十万两银子的收益呢!
这是客运,还有货运呢,只怕挣到的银子比客运还要多!
朱慈烺叹道:“若谷公,且不受客运,我们就说运送煤炭,六十万斤煤炭,我们需要起码两百辆马车,从滦州到天津卫,三百里,需要运送起码六天时间,你算过,这需要多少运费吗?”
候恂是户部尚书出身,自然能算的清楚这笔账,一辆马车满载运输,一天连车把式再加马,起码需要半吊钱,再加上人吃马喂,六天时间,花费至少五两银子,两百两马车,那就要一千两银子啊。
朱慈烺接着说道:“从滦州到天津卫,如果修建了铁路,三百里距离,以现在蒸汽车一个小时三十里的速度,每天可以跑一个来回,至于载重,一辆蒸汽机车可以运载五六十万斤的煤炭,汤若望,需要烧掉多少煤炭?”
汤若望连忙答道:“据臣估算,需要消耗煤炭一万斤左右,按照现在煤炭价格,差不多需要白银一百两左右,比之马车运输,便宜了数倍不止……”
朱慈烺点头道:“对了,如果这些煤炭被运输到南洋甚至西洋,我们就具备了非常高的价格优势,可以将我们的煤炭买到世界各地,钢铁同样如此,这将会给我们赚回来多少银子?”
兵力调动,客运,货运,可以说,无论是哪一种,这蒸汽车都将是产生巨大无比的便利,甚至是漕运也远远无法与这蒸汽车相提并论,毕竟,漕运还需要不少船夫跟纤夫拉拽,同样消耗巨大,而且一艘漕船比之一列蒸汽车,也少花不了多少银子。
汤若望低声道:“皇上,如今想要大规模的修建铁路,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这铁轨用的钢材可是不便宜啊,而且还需要用上好的钢铁,寻常的铁在重压之下容易变形,使蒸汽车无法正常行进,再加上枕木,我们想要修建一条三百里长的铁路,花费着实不小,而且还有后期的维护,人员的薪俸等等……”
朱慈烺淡然道:“那又如何?这绝对是只赚不赔的买卖,汤若望,如今因为我们炼铁炉技术的进步,还有矿山设备的投入,现在钢铁的产量越来越高了,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积压的现象,如果不能将他们快点消化掉,那放在工厂里,就是一堆没用的垃圾,长期以往,矿山跟铁厂就要陷入亏损了,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们自己!”
朱慈烺到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如今大明的钢铁产量增速太快了了,每年生产钢铁三十万吨,那就是六千万斤啊,即便是以如今大明帝国如此巨大的需求量,都无法将这么庞大的产能给消耗掉,时间一长,这些钢铁工人必定要陷入停工停产,没有任何收入啊,这可是相当严重的问题。
朱慈烺沉声道:“从下个月起,工部派出人员,会同皇家学院的工程师勘探地形,设计线路,准备筹划从京城到天津卫的铁路以及滦州到天津卫的铁路,计划三年之内,必须修建完成,两条铁路全长只怕要七百里左右,一米钢轨八十斤,修建两条铁路需要至少五千万斤的钢铁,只怕我们剩余的钢铁产能会被完全用掉!”
“五千万斤的钢铁……”
候恂涩声道:“皇上,修建这两条铁路,您可知道需要花费多少银子吗?五千万斤的钢铁,就要价值近百万两银子了,还有这些木料,一路从京城铺到天津卫,那得需要多少?除此之外,需要搬运这么多的铁轨跟木料,需要动用多少人工跟工匠?”
朱慈烺看看汤若望,淡然道:“汤若望,朕让你前期留意测算,你筹划的怎么样了?”
汤若望连忙答道:“皇上,经过臣的测算,每里铁路连物料再人工还有需要需要购买的土地,花费在三千五百两到五千两白银之间,如果从京城修建到天津卫,接近四百里,差不多要投入白银一百五十万两,日常的维护,从京城到天津卫,需要修建至少三座车站,用来补充水和煤炭,而且还需要一个差不多两百人的工匠队伍,对铁轨进行维护……”
“哈哈哈,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不多,不多!”
朱慈烺大笑道:“这也就是朕督造十多艘一级战舰的费用而已,可是一旦建成了,每年就足以给我们带来数十万两白银的收益,最多三五年时间,就足以收回成本了,日后的十年二十年时间,那可就是白赚白花花的银子了!”
汤若望沉声道:“皇上,就说从京城到天津卫,我们可以在铁路上投入六列蒸汽车,其中两辆客运车,四辆货运车,基本上每日一个往返,每日收入就可以达到一万两白银以上,即便是除去所有的成本支出,每年盈利八十万两白银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就这么定了!”
朱慈烺突然想到了一点,沉声道:“李岩,回头告诉工部,修建铁轨所用的所有木料,不得砍伐大明本土树木,须得从南洋以及东瀛购入,哪怕是价格贵一点,也无所谓!”
“为什么?”
李岩愕然道。
“废话!”
朱慈烺不满道:“别的不说,单单是这几年我们督造大量的战舰以及海船,我们江南与中原的树木都被砍伐了多少了?难道你们想要把大明的锦绣河山给变成戈壁甚至沙漠吗?一旦铁路修建全面展开,每年大明需要修建铁路上千里,有多少树木能够禁得住如此砍伐?汤若望,两条铁路同时推进,最多三年时间,必须给朕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