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国内竟然有如此先进的船只,竟然还瞒着外臣,未免有些不太仗义了吧?”
众人正在谈论之间,远处突然响起了一个生硬的声音。
朱慈烺心头一惊,转头看去,只见科恩就站在茶摊不远处,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科恩公爵,既然来了,那就进来一叙!”
朱慈烺心头有些恼怒,只是脸上没有露出来,向着科恩笑道。
科恩来到了朱慈烺的面前,向着众人行礼,陪笑道:“陛下,今日外臣可是开了眼界了,没有想到贵国的造船技术也如此厉害,竟然造出了不依靠风力跟人力,还能够保持如此快速行驶的船只,实在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啊!”
朱慈烺笑道:“科恩先生,你是如何知道的?”
科恩嘿嘿笑道:“在下向往大明繁华人物已久,到了大明都城,自然是要抽时间到各处领略一番的,这两日皇上没有召见在下,在下就四处游逛,今日来到了通州,当真是巧合的很,没想到皇上竟然也来到了运河上!”
朱慈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羡慕大明的繁华人物想必是真的,赶巧了来到通州,那可就是扯淡了,毕竟,京城繁华,那是在京城里面,这通州距离紫禁城没有一百里,也有好几十里了,虽然运河码头商业繁荣,可是终究比之京城差的远了。
自己来到了运河码头,他科恩竟然也这么快就摸过来了,绝对有人给他传信!
朱慈烺淡然道:“怎么,公爵先生,难道你也想要打这个蒸汽船的主意?”
科恩笑道:“陛下,在下是商人,其他的管不到,只管发财,贵国的这个蒸汽船最适合河运不过,如今西洋河流弥补,商业贸易繁荣,只是货船都不是靠着风帆,就是靠着纤夫拉纤,如果遇到无风的天气,那这船只可就停在河上了,至于拉纤,比人行走的速度还慢,一天都走不出三五十里,太耽误事了,刚刚我看到蒸汽船回来的速度,这速度甚至比得上马匹行进的速度了,甚至比风帆都快了不少啊,一旦这种船只运到西洋,绝对会被抢购一空的!”
“哈哈哈……”
朱慈烺大笑道:“公爵先生,只怕这一次要让你失望了,这种蒸汽船,我们大明的皇家学院也是刚刚研究出来,技术还不是很成熟,需要继续试验验证,即便是成熟了,督造的话,也是麻烦的很,工艺复杂,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外卖的!”
“陛下,陛下!”
科恩急声道:“还请陛下能够开恩啊,哪怕是不大批量卖给我们,卖上几艘也行啊,价格方面好商量!”
朱慈烺摇头道:“公爵先生,不可能的,到现在大明也仅仅有这一艘蒸汽船而已,待到技术完全成熟,那也是两三年以后的事情了,大规模生产的话,需要众多技艺精湛的造船工匠跟铁匠以及船舶设计师参与督造,同样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够大规模生产,你想要得到这蒸汽船,只怕是要等到五年甚至十年以后了!”
“陛下……”
科恩还想要继续争取,被朱慈烺摆手阻止了下来。
朱慈烺沉声说道:“科恩,朕能够答应你的是,如果蒸汽船可以海外出售了,那东印度公司将会是我们的首选,至于现在就启动贸易,为时过早,你还是耐心等待吧!”
科恩满脸的不甘,只是,大明皇帝咬死了不松口,任是科恩本事通天都没用。
朱慈烺接着说道:“科恩,我们关于火器贸易的谈判已经结束了,完成后续的相关手续就可以了;不过,朕倒是还有一个生意,需要你的帮助!”
科恩心头微震,连忙说道:“陛下,您有什么需求,东印度公司非常乐意效劳!”
朱慈烺点点头,答道:“很简单,朕需要大批量的木材,用于督造海船的木材,南洋多林,朕想要委托贵公司在南洋为朝廷采购木材,至于价格方面,回头你跟工部主持督造船只的官员以及户部马大人商议即可,记住了,朕允许你们从贸易中获得利润,可是,绝对不要贪婪,大明有一句谚语叫做细水长流,明白吗?银子是一点点慢慢赚的,一口吃个胖子,容易消化不良!”
“皇上!”
一旁的马士英刚刚要开口说话,朱慈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言。
有银子赚,科恩自然高兴了,连忙问道:“陛下,您对木材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没有?”
朱慈烺沉声道:“要求没有太多,不过,督造海船与河运的船只不一样,海上风急浪高,对于海船木料的坚实程度要求更高,东印度公司要保证的就是,木料的品种材质都需要上乘,朕答应了你,让东印度公司有银子可赚,你就必须保证朕木材的质量,如果出现问题,朕会让你鸡飞蛋打!”
科恩脸色一苦,连忙答道:“陛下,您不要吓我,打死我,也不敢在这个上面打主意,毕竟,一个木材生意虽然有点利润,如何能够跟火器贸易相提并论?打死我也不会因为这点木材生意,影响了我们的军火贸易的!”
“皇上,”
马士英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声问道:“大明地大物博,难道造船的木料我们还没有?何须请科恩先生去南洋代为采购?”
朱慈烺白了马士英一眼,没好气道:“马大人,中原多战事,历朝历代以来,中原林木被过度采伐,已经没有多少树木可以采伐了,特别是造船用的巨木,如果我们现在继续大规模的采伐南方的林木,你是不是打算将南方也变得跟北方一样?从南方采伐林木,还要费劲力气运到造船厂,花费比之从南洋采购便宜不了多少,可是树没了,山秃了,那大明万里河山,哪里还来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马士英脸色一僵,什么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这跟采伐树木能有多大关系啊……
只是,看着朱慈烺严肃的脸色,马士英还是紧紧闭上了嘴巴,不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