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百万两白银！
    马士英脸色冰寒，喝道：“里杰卡尔德，你当我们大明帝国是冤大头吗？三四百万两白银，只怕都能够将你们东印度公司给买下来了！”
    里杰卡尔德苦笑道：“阁相大人，我绝对没有夸张之词啊，郑芝龙采购的数十门火炮，在福建水师之中几乎尽人皆知，只需要一问便知，这火炮督造最是不易，一门火炮自然是不值这么高的价钱，可是这火炮铸造艰难，成品率不足三成，能够达到四成，那已经是如同凤毛麟角一般了，别的不说，一门六十磅的火炮，通体重四千多磅，三门有一门成品的话，那就意味着要用掉一万多斤钢铁啊，且不说人工，单单是一万多斤钢铁，也已经接近一千两银子了，再加上大量的人力物力，还要加上从西洋远赴数万里，运送到大明来，只怕三千两银子，也已经没有多少利润了啊……”
    马士英心头一跳，看向了一旁的汤若望，这火炮督造，汤若望方才是权威。
    汤若望点头道：“里杰卡尔德先生，你说的不错，成品率三成，已经是不错的成品率了，寻常的工匠都做不到这一点，不过，便是两万斤钢铁，也不过五六百两银子而已，没有您说的那么夸张，当然督造火炮也需要大量的人力，每督造一门火炮，在西洋需要付出的人力成本在三四百两银子之间，也就是说，一门六十磅的火炮，造价不会超过两千两银子，如果是四十磅的火炮，造价应该在一千两银子上下，您这一开口，就收了郑芝龙三千两银子，这可是两倍的利润了……”
    尼玛……
    里杰卡尔德恨不得将汤若望掐死，你特么的也是西洋人啊，而且还是跟荷兰人最亲密的比利时人啊，在这里这么揭我的底儿真的好吗？简直就是吃里扒外啊！
    不过，人家汤若望乃是真正的火器专家，对于这些事情了如指掌，里杰卡尔德想要钻空子，那是绝对没有希望了。
    汤若望接着说道：“我承认，这火炮造价太高，可是，那也是五十磅与六十磅标准的火炮，造价太高而已，若是十六磅的火炮，造价也不过在两三百两银子之间而已，也就是说，四百门十六磅的火炮，造价绝对不会超过十五万两银子，便是给你一倍的利润，也不过就是三十万两银子而已，三十磅火炮，造价在六百两银子左右，两百门的话，同样也就是三十万两；四十磅火炮略贵，也不过四十万两银子，至于五十磅与六十磅的火炮，虽然造价昂贵，可是数量仅仅一百五十门而已，便是三千两一门，也不过五六十万两白银而已，也就是说，李岩大人给您开列的清单，火炮总价值也不过两百万两银子；至于炮弹，这玩意儿不值钱，您也说了，每门火炮可以附赠三五十门炮弹……”
    “停！打住！打住！”
    里杰卡尔德直接打断了汤若望的分析，急声道：“汤大人，没有您这样计算的，您算的可仅仅是西洋的价格，如果这个价格放在西洋交易，那我们绝对会有丰厚的利润啊，可是，现在是要将这些火炮弹药运送到大明来，单单是运费您想过没有，那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这个成本加在其上，几乎就没有利润了，而且您还要让我们奉送十几万发的炮弹，怎么可能！”
    里杰卡尔德当然不干了，没有这么做买卖的啊，这一单下去，如果顺利的话，还能挣点银子，一旦出点意外，那只怕就要亏本了，涉及到数以百万计的银两，一旦亏本，那甚至会让东印度公司伤筋动骨的，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里杰卡尔德先生，废话不多说了，给我们一个报价吧，不过，你想要漫天要价，那可不行，大明帝国不是福建水师，我们大明皇帝也不是福建的郑芝龙，没有那么好糊弄的！”
    靳良泰淡然说道。
    “这个……”
    里杰卡尔德咬咬牙，沉声道：“算上十万发炮弹，一共四百万两白银，诸位大人，这已经是一个极为优厚的价格了……”
    “那你请便吧！”
    靳良泰淡淡说道，“这项交易就此打住，就让你没有看到过！”
    别啊！
    里杰卡尔德心头一苦，闷声道：“伯爵大人，您总得让我们东印度公司有一些利润啊，合作交易，你们得到了强大的武力，我们得到一些利润，这也在情理之中啊，否则，这么大的生意，我实在没办法做主了……”
    靳良泰冷笑道：“一口价，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我曹！
    里杰卡尔德直接站了起来，掉头就走，说道：“诸位大人，在下告辞！”
    一百五十万两，只怕都不够成本的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
    “里杰卡尔德先生，许您漫天要价，就得许我们坐地还钱，您说是不是？”
    靳良泰笑道。
    里杰卡尔德气道：“靳先生，您可是掌管着大明帝国的兴明公司，跟东印度公司一样，这样的价格，您认为可能吗？单单是火炮造价也不止这个数吧？三百万两万两白银，这已经是低的不能再低了，如果您还是要还价的话，真的不是在下能够作主的了，还请阁相大人再度前往南洋，跟我们总督大人进行协商。”
    “您着什么急？”
    靳良泰笑道：“三百万两白银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刚刚汤若望大人已经计算过了，两百万两白银，你们就能够获得接近一半的利润，三百万两白银，按岂不是说你们已经赚走了一大半的利润了？”
    里杰卡尔德闷声道：“伯爵大人，我已经说过了，那个价格在西洋进行交易，的确会有不小的利润，可是，我们是要在大明交易，从阿姆斯特丹到泉州，那足足有五六万里的距离啊，这么远的距离，运送这么多的火炮，单单是运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靳良泰笑道：“那你倒是说说，运费有多少银子？”
    里杰卡尔德答道：“上千门火炮，再加上十万发炮弹，需要动用起码大号海船五十艘，跨越六万里的距离，航行时间不会低于五个月，运费少说也要六十万两白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