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镇兵围巡抚衙门,山东镇大营与巡抚衙门的抚标营大打出手,近百人阵亡,数百人受伤,连带着副将柯海云跟参将付兵,都死于非命!
这么重大的变故,谁还敢隐瞒?
监察御史、按察使司以及锦衣卫的力量纷纷行动了起来,各自形成了密报,直接被人送往了朝廷,当然,李岩连同三司的奏章也一同送往了京城。
“啪!”
一支茶杯被朱慈烺给狠狠的摔在了墙壁之上!
“皇上,皇上息怒啊,皇上息怒啊……”
解兴华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如此盛怒的皇上,绝对是少见的啊,看来这件事情将皇上给着实气着了!
“刘泽清,刘泽清!”
朱慈烺咆哮道:“来人,立即给朕拟旨,山东镇总兵刘泽清阴谋叛逆,率众围攻山东巡抚衙门,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着山东有司即刻斩立决,传首九边,以儆效尤,其府上所有子弟全部流放琼州,永世不得返回中原,其余家丁仆人,同样流放九边,贬为贱籍,刘府所有财产,全部充公,没入国库!”
解兴华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狠,太狠了,这一次皇上当真是动了真火了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解兴华急声道:“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啊,您想想,刘泽清即便是胆大包天,他一个人哪里敢真的跟李大人翻脸,率众围攻巡抚衙门?此事必定是刘泽清得到了某些人的怂恿与支持啊,否则他即便是坐拥山东镇数万大军,也不敢公然围攻巡抚衙门啊……”
朱慈烺猛地转过身来,喝道:“解兴华,你的锦衣卫还得到了什么消息?为什么隐瞒不报?”
解兴华一阵郁闷,低声道:“陛下,不是臣知情不报,而是现在各省推行摊丁入亩,一体纳税,全部都遇到了阻力啊,不光是李岩大人,还有候恂大人,还有方岳贡大人,甚至还有郝晋大人,各自地方上的豪强,藩王甚至当地权贵,都纷纷明里暗里阻扰,在山东省,更是如此,李岩大人刚刚归顺朝廷,威信未立,身单势孤啊,若不是臣严令山东锦衣卫全力配合李岩大人,只怕李岩大人现在更是难以施展拳脚了,至于此次围攻巡抚衙门,完全是因为,前些日子李建泰跟孟万骄等人反对摊丁入亩一体纳税,所以暗地支持刘泽清,让刘泽清出手围攻巡抚衙门的……”
朱慈烺狠声喝道:“董泉!”
外面的董泉连忙跑了进来,躬身道:“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朱慈烺喝道:“传旨,封董泉为锦衣卫指挥佥事,明日一早,统领两个锦衣卫百户,立即动身前往山东,全面配合李岩推行摊丁入亩方略!”
说着话,朱慈烺一把将墙壁上的宝剑摘了下来,递给了董泉,喝道:“将这柄天子剑带给李岩,但凡有抗旨不遵者,上至藩王,下旨皂吏,立斩不贷,不必上奏朝廷!”
董泉心里头一哆嗦,娘的啊,这次皇上倒是将自己给派上用场了,可是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去山东啊……
朱慈烺低喝道:“董泉,你给朕听清楚了,除了稽核所有官员士绅的田产之外,锦衣卫还要监察百官,保护李岩大人的安全,若是李岩少了一根头发,本官就先摘了你的狗头!”
“是,是,臣遵旨!”
董泉哪里敢说别的,连忙叩头,急忙忙转身跑了出去。
解兴华低声道:“皇上,锦衣卫的密报虽快,只怕明日监察御史以及按察使司的奏章就会进抵京城,呈报到督察院跟吏部的,如此大的变故,只怕不光是刘泽清一人之过,甚至有些有心之人免不了将矛头对准李岩大人啊……”
“他们敢!”
朱慈烺寒声喝道:“无论是谁,敢在这件事情上挑战朕,那朕就让他彻底凉透!”
只是,话虽然如此,到了第二天朝会的时候,朱慈烺终于知道了朝堂的反击力量到底有多凶猛!
朱慈烺刚刚坐上龙椅,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及山东的事情,就已经有人跳了出来!
“皇上,臣礼部尚书钱谦益有本上奏!”
钱谦益向前一步,开了第一炮!
王承恩上前几步,接过了钱谦益的奏章,递在了朱慈烺的面前。
朱慈烺淡然道:“钱大人,什么事情这么焦急,朝会刚刚开始就直接出来奏报?”
“皇上!”
钱谦益冷声道:“皇上前些日子,凭借一己之力,强推摊丁入亩一体纳税方略,自以为这方略可以中兴大明,可是如今在推行方略的陕西、陕西、山东甚至顺天府,都遭遇到了巨大的阻力,各地纷争不断地,就在昨日,臣接到了山东的急报,山东巡抚李岩急于求成,一到山东就全面推行摊丁入亩方略,结果引起天怒人怨,可是李岩依旧不闻不问,强行推进,对于山东布政使司稽核的土地直接否决,要求重新严查,结果引起山东镇总兵刘泽清暴怒,率众围攻巡抚衙门,与抚标营大打出手,据统计,起码有百人在动乱之中丧生,还有近千人负伤,山东镇副总兵柯海云参将付兵,尽皆死于乱军之中,臣以为山东巡抚李岩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臣请皇上将李岩撤职,押回京城严加查办!”
朱慈烺的眉头登时挑了起来,漠然道:“钱大人,山东按察使司跟监察御史的奏报,难道不该是送到督察院的吗?如何你先知道了?”
钱谦益脸色一滞,连忙答道:“皇上,山东按察使司以及监察御史的奏章已经到了督察院,呈送内阁,臣也是等候早朝之时方才看到的!”
朱慈烺冷笑道:“钱大人倒是积极的很啊,想必是在偏殿里写成的奏章,这奏章墨迹都还未干呢吧?”
钱谦益沉声道:“事关重大,臣不敢拖延时间,仓促之处,还请皇上恕罪!不过,严查山东,严办李岩,是朝堂诸位臣工的意思!”
“是吗?”
朱慈烺看向了朝堂上,冷笑道:“谁是这个意思,可以站出来附议,朕看看,有多少人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