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些因冲动而留下的伤痕,她心中难免有些懊悔,毕竟对于任何少女而言,容貌总是心头难以割舍的挂念。
听说有望恢复,即使性子再倔强,内心也满是期待。
苏毓郑重地向大丫承诺:“你放心,我定会设法让你离开这里。”
大丫用力点头,心中对这位神通广大的二婶充满了崇拜之情。
安排妥当大丫的事宜后,苏毓转向哑婆:“我这边随时可以开始,需要下人们做哪些准备?”
哑婆却只是摆手示意,并通过手势传达信息。
翻译连忙解释道:“不必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苏毓暗暗赞叹哑婆的镇定自若,随她步入一间房间,发现屋内已聚集了众多仆人和小厮,不由得眉宇微蹙:“他们都要在这里观看?”
哑婆重重点头,再次做出指示。
翻译见状,试探性地问道:“这样有问题吗?”
此时,一位看似地位颇高的妇人出言质疑:“如果我们不监视,怎能保证你不会假借治疗之名,对主人不利呢?”
此言一出,仿佛在直接挑战苏毓的职业操守,她神色一凝,显得颇为不悦。
“我既已答应治疗,又怎会有害人心思?如若不信,我付赎金带大丫离开便是。”
说罢,苏毓从怀中抽出一张百两银票,掷于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众人面面相觑,都将目光投向哑婆,心下皆感忐忑。
苏毓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似乎已经洞察到这一切皆是哑婆的安排。
表面上平静无波,实则心潮起伏。
毕竟,苏毓曾直言要在哑婆颈部施刀,换作任何人,都会感到紧张不安。
哑婆沉默着,目光深深锁住苏毓,试图从中寻找一丝破绽。
她心中充满了不确定,不知苏毓是否真心愿意帮助她。
虽然大丫的不幸并非直接出自她的手笔,但终究与她脱不开关系。
万一此人借机复仇,利用治疗之机对她不利,后果不堪设想。
起初得知有恢复之可能时,她满心欢喜,未及多想,这几日冷静下来,顾虑与恐惧便开始在心底蔓延。
面对哑婆审视的目光,苏毓并无退缩之意,继续说道:“我只给你半杯茶的时间考虑。如若同意治疗,便让他们离开;若仍不信任,我留下银票,带大丫走!”
她的语气坚定,目光坦荡,毫无畏惧之色。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哑婆最终还是决定抓住这次恢复的希望。
她连串的手势仿佛下达了一系列指令,仆人们闻言,纷纷退出门外。
苏毓随即着手准备,将特制的麻醉药溶解于水中,递给了哑婆。
“这是麻醉药,饮下它,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哑婆却并未接过,而是比画了一个复杂的手势。
苏毓心中暗叹,没有翻译在旁,沟通确实不便,她全然不明哑婆所指何意。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击声,苏毓瞥了一眼,却无开门之意,显然不愿再多做纠缠。
“有什么事,就说吧!”
她冷冷地回应。门外之人传来消息:“大丫已被我们控制,若主家稍有差池,她的性命也将不保。”
苏毓闻言冷笑,目光再度投向哑婆,原来她之前那一系列手势竟是为此做安排。
此人的疑虑之心,委实重矣。
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要害她,这份心思纯粹而清澈,就像春日里不经意拂过面颊的微风,不带半点寒意。
既然这样能够让她放心,那么,就顺着她的意,像溪水绕过磐石般自然流畅吧。
苏毓轻轻应答,声音温婉而坚定:“好的,我知道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有安定人心的魔力,让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渐渐消散。
接着,她将那麻醉药——一种由多种草药精炼而成的神奇药物,小心翼翼地递给床上躺着的哑婆,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脆弱的艺术品。
“现在可以喝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鼓励。
哑婆躺在床上,瘦弱的身体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忧虑,她深深吸了两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才鼓起勇气喝下了那剂药。
药液滑过喉咙的瞬间,一种温暖而奇异的感觉开始在体内蔓延,随即,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宁静的黑暗。
苏毓心中默念手术流程,每一个步骤都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
她确认了那肿块的位置,手术,即将在这间简陋却充满希望的房间里拉开序幕!
消毒液的凉意与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开刀、分离、缝合……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精准而从容。
半个时辰的时间,在紧张与专注中悄然流逝。
苏毓完成了最后的缝合,她轻轻拍了拍哑婆的肩,声音温和如春风:“醒醒,没事了。”
哑婆缓缓睁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迷离和感激……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释然,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苏毓将那刚刚从哑婆体内割下的肿块展示给她看,那是一个血迹斑斑、鸡蛋大小的物体,它的存在曾给哑婆带来无尽的痛苦。
“就是这个家伙压迫着你的神经,现在已经安全移除了,请你看一看吧。”
她的话语如同暖阳,驱散了哑婆心中的阴霾。
哑婆盯着那血糊糊的物体,脸色因惊惧而变得苍白。
她下意识想要表达些什么,却发现身体因为麻药的作用而软绵无力,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苏毓安慰道:“你还未完全从麻药中恢复,安心休息吧,我会在这里陪伴你,直到你彻底好转。”
哑婆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安然合上了眼帘,沉沉入睡。
门一开,一群仆人立刻整装待命,他们的目光紧锁在大丫身上,那种紧张与戒备,仿佛随时准备为哑婆的安危承担责任。
苏毓平静地告知他们哑婆的情况,众人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而苏毓的下一个请求,更是让他们意识到这位看似年轻的医者并不简单——她不仅要求为她们母女安排上好的住处,还点名要热水净手、丰盛饭菜。
显然,既然不让离开,那他们就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