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虽满是对江有富的不屑,但其中也透露出一丝对生命顽强的惊讶。
江子陵回应得深沉有力:“恶人自有天收,无需我们操心过多。”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对世间公道的坚信。
苏毓微微点头,赞同道:“的确有道理。即便他侥幸未死,恐怕也已伤得皮开肉绽,痛不欲生,也算是对他恶行的一种惩罚。”
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待夫妻二人回到家中时,东方已现微曦,拂晓的曙光悄然洒落,宣告着新的一天来临。
院门吱呀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年幼的女儿喜儿,她孤零零地立于屋门前,双眸含泪,小脸苍白,显然是被之前的喧嚣声惊醒,醒来后未见父母身影,心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苏毓心痛万分,疾步上前将喜儿揽入怀中,轻轻擦拭掉她脸颊上冰凉的泪珠。
看着女儿瑟瑟发抖的身躯,她暗想,这孩子定是在寒冷的夜风中独自守候了许久。
江子陵亦心疼不已,快步走来,喜儿从苏毓怀中挣脱,扑向父亲的怀抱,将头深深地埋在他宽厚的胸膛中,无声地抽泣着。
江子陵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直至喜儿的情绪渐渐平复,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温暖的床榻,耐心哄她再度进入梦乡。
这一夜的波折令苏毓彻底失去了睡意,她索性起身走向灶台,准备为家人烹制早餐。
柴火噼啪作响,一锅热水在炉火的舔舐下逐渐沸腾,而红薯粥也在锅中欢快地翻滚着,橙黄的色泽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诱人。
然而,望着这锅清淡的红薯粥,苏毓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江子陵常从田间带回几只肥硕的野兔,让原本平淡的餐桌增添了几分丰盛。
久而久之,他们几乎忘记了去河边捕鱼这回事。
如今兔肉已所剩无几,苏毓决定,是时候重拾捕鱼的旧业,给家人换换口味。
主意既定,苏毓立刻行动起来。
趁着熬粥的间隙,她悄悄走出家门,踏上了通往河边的小路。
此时,天空已泛起淡淡的鱼肚白,万物在晨曦的洗礼下逐渐苏醒。
凭借对河流走势与光折射原理的熟稔,苏毓很快便找到了最佳的捕鱼位置。
她目光如炬,手握鱼叉,动作精准而敏捷,不多时,数条活蹦乱跳的鲜鱼便落入木桶之中,清澈的河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却未能影响她丰收的喜悦。
提着满载而归的木桶,苏毓沿着蜿蜒的小径返回家中。
江子陵正在灶台边忙碌,他手持木勺,轻轻搅动着锅中的红薯粥,见苏毓突然出现,不禁问道:“你去哪里了?”
苏毓扬起手中沉甸甸的木桶,满脸得意:“我去捕鱼了,怎么样,收获不错吧?”
江子陵看着桶中活蹦乱跳的鱼儿,恍然大悟:“原来你去了河边,我还以为近处的鱼都被捞完了呢!”
苏毓俏皮地调侃道:“远吗?我看是你腿脚不利索,才觉得远吧!”
江子陵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爽朗一笑,坦然承认:“好吧,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苏毓手脚麻利地处理起鱼肉,她细心地剔除鱼骨,反复检查,确保每一口鱼肉都细腻无刺。
随后,她将剁好的鱼肉投入锅中,与红薯粥一同慢炖。
瞬时间,鱼香、米香交织缠绕,弥漫在整个厨房,她又撒上少许盐巴和翠绿的葱花,这碗鱼粥的香气愈发醇厚诱人,其美味程度堪称一绝。
在这寻常的清晨,一碗热腾腾的鱼粥,不仅暖胃,更暖人心。
小丫头喜儿坐在餐桌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手中的筷子舞动得飞快,夹起一片片诱人的菜肴,吃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挂着油亮的汤汁。
自从那位温柔可亲的大姐姐——苏毓,来到这个家中,喜儿的饮食质量仿佛被施了魔法般,一日千里地提升起来。
原本略显瘦削的小脸蛋,如今已饱满圆润,透出健康的红晕,如同初升的朝阳映照下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一捏。
早餐过后,苏毓站在简朴却整洁的厨房里,娴熟地整理着这两天精心准备好的物品,每一个细节都被她考虑得周全细致。
她转身看向正在堂屋忙碌的江子陵,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坚定与决然,“赵氏这几日应该无暇来找我们的茬,我得趁这个机会进山一趟。”
江子陵闻此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担忧。
他深知山中危机四伏,野兽横行,尤其是对一个女子来说,更是凶险万分。
然而,看着苏毓那副毅然决然的模样,他知道自己的劝阻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能反复叮咛道:“千万要小心,深山之中猛兽众多,不要走得太深,无论能否采到药材,天黑之前务必回家,切记切记。”
苏毓微微一笑,眼中的坚毅与江子陵的关切交织在一起,她郑重地点点头,应声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随后,她背起那只装满必备物品的竹篓,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通往深山的道路。
江子陵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心中的祈祷声如潮水般涌动:“老天保佑,千万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啊!”
苏毓沿着蜿蜒的红薯坡向东南方向行进,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下斑驳光影,为她铺就一条金黄的道路。
她的目标是江子陵曾经提及的那间隐匿于山林间的茅草屋,以防万一夜间无法下山,那里至少能提供一处避风遮雨的安身之所。
沿途,她如同一只警惕的猎豹,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环境,此刻尚处山脚,阳光明媚,偶遇的都是些小型动物,如机敏灵动的野兔、振翅欲飞的野鸡,以及那些在枝头欢歌、叫不出名字的小鸟等。
此次进山并非为了狩猎,因此面对这些生灵,苏毓只是静静地欣赏,未曾有过丝毫侵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