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去,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回来看你!”
他紧张的不行。
夏宝儿爬起来,跪坐在床上,跟他面对着面,看着他的眼睛。
“很长时间……是多久?”
她问。
霍衍之语气晦涩难安。
“可能一两年……”
“也有可能三四年!”
夏宝儿想起了动荡时期,为了国家永久发展,那些被迫隐姓埋名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无名英雄。
“信呢?可以写信吗?”
霍衍之摇头。
“我……不一定能够收到你的信!”
上面有要求,执行这项任务的所有人,都不能私自与外界联系。
所以,他即便写了信,也没办法寄出来。
夏宝儿低着头,眼睛不争气的红了。
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霍衍之慌的很。
他手足无措的想要替夏宝儿将眼泪擦干净。
可是她的眼泪却越擦越多。
霍衍之一把抱住了夏宝儿。
柔软的唇,胡乱的在夏宝儿的脸上四处亲吻。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额头,脸颊,嘴唇,最终,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缠绵蚀骨!
良久,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霍衍之的额头,抵着夏宝儿的。
“对不起!”
万千情绪,在这一刻,只能化作苍白无力的这三个字。
“我可以理解……”
夏宝儿的声音带着哽咽。
一双眼睛红的如同小兔子。
“我……我就是舍不得!”
好像自从结婚之后,他们就一直聚少离多。
“是我,高估了我自己的承受能力!”
她低头,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
“没事儿的,我就是一下子,情绪没绷住,我缓一下就好了,真的!”
霍衍之一脸心疼的把夏宝儿紧紧地抱进怀里。
“等到这个任务结束,我就待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夏宝儿的泪珠子还挂在眼角,听了这话,抬头看向霍衍之,神情有些懵!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退伍?”
直到这时候,夏宝儿才看清,霍衍之的眼角早已经湿润。
“我只是,想要每天都陪在你的身边!”
夏宝儿脑袋宕机了一秒钟。
随即摇头。
“不要!”
霍衍之:“嗯?”
“我还是喜欢看你穿军装的样子!”
悲伤的情绪,一秒钟消失殆尽。
霍衍之哭笑不得。
他泄愤似的低头,咬了咬夏宝儿圆润的耳珠。
“媳妇儿,你这个想法,让我很难办的!”
夏宝儿破涕为笑。
“没事儿,反正我还得上大学,到时候,等你回来了,我刚好毕业,就可以跟着你随军去,也是一样的,对吧?”
“媳妇儿!”
霍衍之难以置信:“你这就把自己哄好了?”
夏宝儿一把搂住霍衍之的脖子。
“是啊,我已经把自己哄好了,我是不是很棒?”
霍衍之:“……嗯,超级……棒!”
玩归玩,闹归闹。
给霍衍之收拾东西的时候,夏宝儿还是没忍住,掉了金豆子。
因为才来这里几天,所以霍衍之的东西并不多。
夏宝儿把他原本的东西都整理好,之后又给了他超级多救命的药。
她希望霍衍之永远都用不上这些药。
又想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些药能救霍衍之一命。
她将药品都分类包好。
“这一包是消炎止疼的,我估计用的上的几率比较大,所以多给你包了一些,你出任务的时候,身上最好随身带着。”
夏宝儿拿着笔,写了标签,贴在油纸包上。
紧接着又包好了第二包。
“这里面是专门解毒的药,大部分的蛇毒、虫毒都能解,你也带上。”
她一样一样的安排,把每一类药品的功效都告诉霍衍之。
最后,她从包包里取出来一条项链。
“这个,其实我早就想给你的。”
黑色的绳子,被精细的编出了金刚结的纹路,绳子底部,挂着一只古铜色的小圆球。
看不出是个什么材质,外表看上去,格外的不起眼。
霍衍之凑近了看。
“这是什么?”
夏宝儿把圆球上面一个隐秘开关按下去,小圆球立即弹开了一道口子。
“这是保命的药,你一定要随身带着,开关怎么按,你看清楚了吗?”
夏宝儿又给霍衍之演示了一遍。
霍衍之将项链接过去,学着夏宝儿的样子,将项链打开,果然,圆球破开一道口子,里面是一颗用油纸包着的蜜蜡。
夏宝儿把圆球合拢,将这条项链戴在了霍衍之的脖子上。
“一定一定不能取下来,知道吗?”
夏宝儿格外郑重。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这颗药就能保住你的命。”
霍衍之吻了吻夏宝儿的唇。
“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夏宝儿叹了口气。
“不管你去多久,你都要记着,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夏宝儿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变成王宝钏。
苦守寒窑,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
她没有什么的大的愿望。
唯一希望的,就是霍衍之能够平安回来。
霍衍之的车次很早,第二天,天还没亮。
夏宝儿就和爸爸妈妈一起把霍衍之送上了车。
直到火车彻底消失不见,夏宝儿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说实话,霍衍之刚离开的那一阵儿,夏宝儿一直都觉得没什么。
直到四月底的某一天,她因为感冒发烧,昏昏沉沉的在学校里睡了一天,什么东西也没吃,她的心底,才后知后觉的涌上来一阵难受。
舍友下课了回来,给她带了一份白米粥。
发现夏宝儿蒙在被子里哭,才紧张的问道:“宝儿,你哪里难受?怎么还哭了呢?要不我让老师来看看你?”
医科大学,这里的每一位老师,都是德高望重的医生。
或许,其中有一大部分的老师,被下放,被迫放下积累了多年的临床经验。
时间和劳作,磨白了他们鬓边的发,却不能磨灭他们为了国内的医学发展抛洒热血的心。
夏宝儿洗了洗鼻子,堵了,根本吸不动。
“不用了,我这里有药,明天应该就能好,我就是……就是想我先生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过分的想念可以依赖的人。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听了这话,舍友们手里的书本都惊得差点掉到地上。
“宝儿,你……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