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孝蟹的怒骂声中,丁益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几次话到嘴边,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可看着老大愤怒到变形的脸,他只是张了张嘴,又把那些话憋了回去。
丁旺蟹站在一旁,看着老大越骂越气,赶忙开口对着丁益蟹解释道:
“现在真不能动陈万贤呀!”
“那只老狐狸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他敢公开宣布收购五蟹就已经在各个方面都做好了准备。”
“现在媒体大众都知道他要收购我们,反倒是给他多了一重保护。”
“只要他出问题,所有人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到时候轻则股价下跌,重则股票停牌,我们还要被请去喝咖啡......”
丁旺蟹还没说完,就听丁孝蟹对着老二吼道:
“你听明白了没?”
丁孝蟹狠狠剜了老二一眼,用手点指着丁益蟹,
“看好你自己和你手下的人,不要在这种时候给我惹麻烦。”
“如果出了问题,我第一个先废了你!”
丁孝蟹语气狠戾,仿佛要将老二生吞活剥了一般,
“出去!回去用你脑子再想想!”
丁益蟹不敢再多说一句,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丁孝蟹看老二离开,又带着一脸怒气看向一旁老三和老四,呵斥道:
“你们两个也出去!”
老三和老四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老大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触霉头,乖乖地跟着老二后面,一起离开了房间。
等到三个弟弟全都离开了病房,丁孝蟹缓缓起身,慢慢走到窗边。
他眼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双手紧紧握拳,尽力平抑着心中的怒气。
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想到搞定陈万贤的办法,此时丁孝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
干掉一个陈万贤对丁孝蟹来说并非难事。
但是,就像老三说的那样,一旦陈万贤出事,丁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五蟹股价也会相应下跌。
真到了这种时候,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李万贤、黄万贤等一众股市大鳄就会继续扑过来,吃掉五蟹。
公司的资金链已经快要绷不住了,银行那边还在趁人之危,一定要让五蟹集团转让部分股权才肯放款。
......
丁孝蟹当初把所有业务都挂在了五蟹名下,结果自己一出事,所有人都想扑上来咬一口。
他知道现在兄弟们都不好过,他也不想那样骂老二,可是老二那些话还是把这些天憋在心里那股怒气点爆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隆隆雷声中下起了倾盆大雨。
丁孝蟹站在窗前,却丝毫感觉不到暴雨带来的畅快。
他烦躁地在病房里来回踱着步子,眼睛习惯性地在病房里寻找着方婷的影子。
“如果婷婷还能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他有些颓丧地坐在沙发上,环视左右,忽然瞥见护士今天刚刚带来的一本财经八卦杂志。
若是在平时,丁孝蟹并不怎么理会这种满是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的杂志。
但是今天这本杂志封面上的一个标题却吸引了他的目光——《不记前仇,陈万贤为子雪耻,怒吃“五蟹”》。
标题下方是一张陈万贤得意洋洋的照片。
“不记前仇”是什么“仇”,“为子雪耻”又是陈家哪个“子”,丁孝蟹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文章的劲爆标题勾了起来。
打开这篇文章,丁孝蟹发现文章里配发的照片除了陈万贤还有一个他熟悉的人——他的情敌,假鬼佬陈滔滔。
这篇文章先是回顾了四年前陈滔滔在股市大战陈万贤,并且最后亲手将陈万贤送进监狱的事。
文章里面还采访了很多关键“人士”,详细地描写了当年陈万贤在被icac带走时大骂陈滔滔“逆子”“野种”等情景。
后面又讲述了陈滔滔两年前在股市狙击五蟹集团股票却最终不幸破产的事。
文章作者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最后认为陈万贤此次大举收购五蟹集团的原因是“为子报仇”。
毕竟是血浓于水,陈万贤与陈滔滔两“父子”已冰释前嫌化敌为友。
现在两父子一起联手向“五蟹”复仇,由陈万贤代替陈滔滔完成两年前对五蟹集团的收购。
这时丁孝蟹恍惚想起来方婷曾跟他提过几句她那个老板“大义灭亲”,把自己的亲老爸送进监狱的事。
那时丁孝蟹听到这件事后,并没有细问他老板的老爸是谁。
他只是觉得方婷讲这件事给自己听,是在暗示他也应该把自己老爸送去吃牢饭。
他当时就觉得一阵心慌,心里更担心从墨西哥跑出来的老爸,害怕他会跑回香港。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后他老爸还是被方婷送进了牢里。
想到这,丁孝蟹又仔细看了看文章里的两张照片,发现这父子俩的长相也就那双阴险狡诈的狐狸眼有点相像。
还有就是这父子俩都给他一种贪婪无耻,让人厌恶至极的感觉。
其实陈万贤可以算是丁蟹炒股的入门师傅,也是五蟹集团的救命恩人。
这两年虽然知道陈万贤瞧不起自己草莽出身,但是极重江湖道义的丁蟹还是极为敬重这个股坛前辈。
每逢年节,丁蟹都会亲自带人去给陈万贤送上大笔金钱作为谢礼,顺便跟陈万贤拉近关系,再讨教一些股市“箴言”。
可是对于陈万贤来说,这世界只有利益没有朋友。
在丁孝蟹出事后,陈万贤迅速将枪口对准了五蟹集团。
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独吞这只“脱了壳的肥蟹”。
看完这篇亦真亦假的文章,丁孝蟹轻蔑地笑了笑。
“原来陈万贤和陈滔滔竟然是亲生父子,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有六亲不认送自己亲爹坐牢的“小畜生”,就有薄情寡义贪婪无耻的“老畜生”。
丁孝蟹对这对父子厌恶至极,这篇吹捧陈氏父子的文章让他读到想吐。
“啪”的一声,丁孝蟹把那本杂志重重地摔在了茶几上。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恶气,转头看向窗外,但是过了一会,他又把那边杂志拿了起来。
“既然自己的亲生仔都能把陈万贤送入监狱,我为什么不可以把这个劣迹斑斑的老混蛋再送进去一次?”
很快一个对付陈万贤的计划就在他的脑子里有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