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去劫狱吗?”钟繇问她。
江悦彤咬着唇瓣,“除了梓韩哥哥,我再没有和任何异性相处过,我不知道没有他我应该怎么办……”
钟繇皱了皱眉,“离了男人活不了了?没有他你就不会做你自己了?”
“我不知道……”
钟繇无语地看着她。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光晕打在江悦彤身上,映照着她的脆弱与不安。
“我问你,如果陆梓韩杀的不是陆梓重,而是江涛,你还会去捞他吗?”
江悦彤惊恐地看着钟繇,不敢相信她嘴里会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看着江悦彤的表情,钟繇也明白了她的答案。
还不算是无药可救。
钟繇决定拯救迷途的失足少女。
不然她下次再自杀,爷爷那边可真不一定还能瞒得住了。
只要有机会,碧玺就给爷爷输一点力量,现在老爷子心脏好不容易快治好了,可不能前功尽弃。
江悦彤其实是清醒的,只不过被童婉那个蠢货给影响了。
童婉用这一纸婚约束缚着江悦彤,让她的人生目标里从此只有嫁给陆梓韩这一条路可走。
真是……把路走窄了。
但这就是童婉的三观。
童家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童婉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嫁给有钱人,女人没必要太拼太累,只要嫁对了人,这辈子什么都不用愁了。
所以即使她嫁到了江家,但因为从小到大潜移默化受到的影响,让她下意识地就把这种思想也施加到了江悦彤身上。
只要嫁给陆梓韩,你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可那些年弹过的钢琴,舞蹈室里挥洒的汗水都不是假的,为什么这些都只能是为了男人而学的呢?
难怪老话常说,宁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大家闺秀中的婢女往往知书识礼,而小家女子往往缺少教养。
童婉实在是太过小家子气。
“来,我给你上一堂恋爱课。”
江悦彤不相信她:“你都没有谈过恋爱,怎么能教我?”
钟繇翻了个白眼:“你这种程度的死恋爱脑,没谈过我也能教你。”
“就一句话。”她掰了果盘里的一根香蕉戳到江悦彤的额头上,“你要爱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只对你好的人。这样即使某一天激情褪去,他不对你好了,你也能接受他本来的样子。”
江悦彤怔愣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消化了这句话,然后十分不理解地问她。
“钟繇,你应该很讨厌我吧?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钟繇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
江悦彤心虚道:“可是我妈妈对你妈妈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钟繇:“你妈干这件事的时候你参与了吗?”
“没,没有。”
“所以你妈做的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江悦彤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她,在经历了心情的跌宕起伏之后,甚至对钟繇生出了一些亲近和依赖:“那你是想和我做好姐妹吗?”
钟繇:“……”
“你是谁的女儿?”
“啊?”
钟繇把香蕉扔回了果盘里,“你妈和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和你做好姐妹?我疯了吗?”
江悦彤失落了一瞬,又问道:“那你是想和我相敬如宾?”
钟繇是真无语了:“你脑子稍微正常一点儿,清醒一点儿,好吗?相敬如宾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夫妻的。”
“对不起……”江悦彤小声道。
“听着。”钟繇站起身来,垂眸看她,“你妈当年再怎么不对,都错不在你。当年的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还是爷爷的孙女,只要你的行为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保你这辈子都安然无虞。”
江悦彤听明白了。
钟繇对她好,只因为她是爷爷的孙女,如果没有爷爷,钟繇早任由她自生自灭了,根本不会和她说这么多。
钟繇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爷爷,钟繇依然很讨厌她妈妈,顺带着也不可能会和她成为好朋友。
不过,江悦彤还是觉得,钟繇好像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
当天晚上,楚辞脱粉回踩的大粉宣布回归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重新粉上了楚辞,在微博广场连发了十多条楚辞的九宫格高清美照。
早上起床的楚辞:“???”
一大清早,江悦彤恢复了正常,再也不提要去救陆梓韩的事了。
江涛满意地点了点头,“彤彤,这就对了,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那可太没出息了。”
钟繇耳朵脏听什么都脏,只感觉江涛这话是在暗示阴阳她妈妈。
钟繇:“没出息有什么要紧的?没气息那才是真要命。”
江涛耳朵脏听什么都脏,钟繇这话是不是在暗示他安婷然的死?
“钟繇,大早上的我不跟你吵,好好吃饭。”
钟繇呵呵道:“搞笑,说的好像你吵的过我一样。”
江涛:“……”感觉自己的脸被钟繇踩在地上摩擦。
她吃饱了,甩着书包往外走,身后,江悦彤也紧赶慢赶地把最后一点吃完,追上了钟繇的脚步。
到了教室,她手里又被单晓晨神神秘秘地塞了一张纸条,“绝密!”
钟繇:“……”又来了。
“上次是全帝都的检验考,这次又是什么?”
单晓晨昂起了头,“绝密!绝密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吗?”
宋宇航奸笑道:“哇,单晓晨你完了,你居然敢这么和繇神说话。”
“什么?被你发现了?好,趁现在来的人不多,我要把你杀了灭口。”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凑到一起去了,钟繇无奈地摇了摇头,捏着单晓晨狗爬的‘绝密’二字回了座位。
戚棠星星眼地看着她,递给钟繇一盒系着蝴蝶结丝带的礼盒。
“钟繇,谢谢你!”
钟繇笑着收下了戚棠的礼物:“举手之劳,对你们有帮助就好。”
戚棠一个劲地点头,“外公他们昨天晚上就去找了,大伯公他当年探病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撞到头失忆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家。”
“虽然,虽然大伯公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大伯公还有一个孙女!外公和舅舅他们已经出发去接我表姐了。”
“那就好。”
有与这位大伯血脉相承的亲人,对章爷爷的父亲来说,也算是一种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