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笑问:“皇上,您不是已经知道被他骗了吗,还相信张夺说的话?”
魏越犹豫不决,“可宝珠是我朝代代相承的传国秘宝,并非是他给朕的。”
“那你知道那珠子是什么材质吗?”
魏越愣了愣,“宝珠是秘宝,凡世间的材质怎能概括它?”
钟繇点了点头,从空间里取出一点点剩余的边角料递给于飞寒:“于哥,你可以拿去做一下鉴定,他这秘宝其实是朱砂石。”
在座众人没人不知道什么是朱砂。
这玩意含汞啊!
魏越皇帝刚刚说什么?用高温炼化朱砂石?他是不是疯了!
超过300c,朱砂就有毒了啊!
高温炼化得道成仙?
是高温炼化送他去死吧?
在座的高层都忍不住扶额叹息,这位皇帝陛下脑子真的没毛病吗?就他这样的,魏越盛世真的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吗?
魏越愣了,他伸手去夺于飞寒手里的边角料,色泽手感确实与他的宝珠无异,但是,钟繇说这是朱砂?
魏越怒火隐隐:“张夺又骗朕?!”
琥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母亲,他真的是皇帝?蠢成这样也能做皇帝?”
钟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上,看来您应该不想要您的宝珠了吧,现在能请您详说一下那段历史了吗?”
魏越尴尬不已。
他还沉浸在自己愤怒的情绪中,但钟繇已经快进到下一部分了。
“快说吧,我着急回家写作业。”
魏越:“……”好生气,好想把钟繇这个刁民打死。
可是不行,他已经不是皇帝了。
这里是一千多年后,是一个崭新的时代,封建社会早已经是过去时了。
魏越无奈地坐了下去,但张开却只说了一句话。
钟繇愣愣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但是,钟繇的视线在会议室内扫过,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和她一样。
“宝贝们,他刚刚说什么?”
回应她的是空间里寂静的沉默,四小只全都哑巴了。
辰砂左看右看,可是哥哥姐姐们都没有回应母亲,怕钟繇久等,她赶紧开口道:“母亲,他说他不是魏越。”
从魏越的口中,众人缓缓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他并不是真正的魏越。
魏越皇帝九岁登基为帝,在位十多年,励精图治,横扫蛮夷,可以说实现了真正的太平盛世。
奈何天妒英才,二十多岁就英年早逝。
但那时朝堂生出变故,为保天下太平,魏越临死前秘密下旨,让亲臣隐瞒他驾崩的消息,寻傀儡替身坐镇朝堂,稳定朝纲。
这就是钟繇为什么觉得他身上有偷感。
因为他真的不是魏越,而是那些亲臣找来的皇帝替身。他原本只是一个流浪的乞儿,一朝成为天子,自然改不了从前小心翼翼的习态。
他不懂朝堂争斗,只想求仙问道。
于是在那些刀光剑影的生活完全没有影响到他,朝臣们日日争斗,他日日寻仙。并在张夺的蒙骗下开始举全国之力修筑地宫陵墓。
因为举止荒唐,性情大变,知道真相的史官毅然封笔,想要为那位真正的帝王留一个供后人幻想的完美形象,而不是……把这位写在史书上。
三十多年啊。
这位荒唐的假帝王耗费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只是为了建造那座富丽堂皇的地宫陵墓。
钟繇对魏越皇帝一直有一股崇拜感,他是历史上最仁政的帝王,他在位期间的更是难得的盛世。
虽然当初地宫一见有些失望,但她只以为那是自己对魏越的滤镜太深。
原来不是的,原来那个真正的帝王早就已经死了。
人们在叙述故事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会隐瞒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他也一样。
她们撬不开他的嘴,所以对更多的真相也就无从得知。
但是想想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他如果只是单纯的求仙问道的话,史官又怎么会宁愿让三十多年的历史断层,都不肯下笔书写呢?
可见这个冒牌货一定是做了更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其中甚至不乏给帝王形象抹黑。为了保证真正的帝王青史留名,史官才会断然封笔。
钟繇觉得挺好笑的,她冷笑一声,朝在座的众位礼貌地弯腰,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好消息,她崇拜的那位帝王是真实存在的,这一切都不是滤镜,他真的配得上世人称赞。
坏消息,她崇拜的那位帝王英年早逝,被扶于朝堂当傀儡的冒牌货,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
于飞寒:“彭哥,你们继续聊吧,我去送送妹妹。”
被叫做彭哥的人正是管理局总部的局长,他点了点头,担忧地望着钟繇的背影:“妹妹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于飞寒应了一声,朝会议室内的大人物们微微颔首,出门追钟繇了。
彭局长摇了摇头,目光不善地瞪着魏越:“早tm知道是这么段历史,就不让妹妹来了。”
高层们:“……”这管理局的氛围怎么既和谐又诡异的,这么偏心吗?会不会太离谱了啊!
于飞寒:“妹妹,想开点,好歹你们不用改教材了不是?”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又不学文。”她甩手往外走去:“以后和他有关的事别找我。”
于飞寒点点头,深感心累:“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再找你来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情。各处处长之前开了会,魏越的自愈能力极强,死又死不了,这个异能正适合进始终谷,正在考虑把他放进外勤组。”
钟繇:“……进哪?”
“外勤啊。”
钟繇毫不犹豫把张泽霖拖出了黑名单,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她言简意赅:“魏越不能进外勤九组。”
张泽霖:“……”
“他身份还没转换过来,还拿自己当皇帝呢,我们正打算让他和你一样当预备役适应一段时间。”
“随便他怎么适应,反正你不能放进九组。九组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泽霖:“……”
“行,我知道了。”
谁又得罪这姑奶奶了?当时在地宫里高呼皇上万岁的时候不是玩的还挺开心的吗?
后来,知道真相的张泽霖也沉默了。
这他妈的谁能想到啊。
硕大的地宫里面,埋着的居然是个冒牌货。
钟繇没让管理局的同事送她,自己打了个车,等车的时候正好看到路边有一只正开脸的绿眼睛奶牛猫。
它看了钟繇一眼,喵呜着蹭了过来,蹲在钟繇的腿边一个劲地蹭着她。
小肚子晃荡着,一看就过得很不错。
钟繇想起了荆川河和自己说过的话,忍住痒到不行的手,强忍住想摸人家肚子的冲动,只放在头顶摸了摸,勉强解了馋瘾。
它喵呜一声,晃悠着尾巴离开了,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的样子。
钟繇正要落下的手落了空,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渣猫,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