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玦安静的听完李辰熙的话,他也曾经看到过她穿襦裙,安静的站着的时候还好,一旦开始走路,说实话有些不伦不类。
刘玦笑看向李辰熙道:“辰熙,这次陈少主的婚宴,邀请的都是修仙界的人士,可来的这些人,除了几个大世家还保留着你们修仙界以往的衣着习俗,其他人~~~~”
修仙界的衣着一向以简洁为主,哪怕修仙者寿数绵长,可修行不易,若非天赋卓绝之人,更需要花费大把的时间在修行上。
所以修仙者能用于吃穿用度的时间,自然是少之又少,否则那刘大壮他们,怎么可能吃个辟谷丹,都能吃出贵宾卡。
刘玦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李辰熙却懂了他的意思,“大世家背靠秘境,自是不缺资源,其他修士却不同,修仙无望的他们,需要其他的寄托,而他们和世俗界接触日深,甚至已经开始同化,衣食住行的改变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玦接话到:“是啊,能得到陈家邀请的,地位都不会低到那里去,连他们都已经这样,更何况是那些小家族以及散修之类。”
李辰熙眉头微怵:“看来修仙界和世俗界的牵扯,比我们想象要深的多。”
刘玦见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轻声叹息道:“所以我们原来分析的不够全面,我皇兄做事一向仔细,更何况还涉及到大哥,他必定会反复查验,而这件事毕竟和修仙界有关,以我皇兄谨慎的性子,不会在信里说,所以回去一趟还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这就是你想回世俗界的原因”,李辰熙想到龙国的这几个皇子,他们的感情好的,确实是不太像皇家人,以刘玦对他皇兄的了解,他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刘玦知道这个借口并不充分,只是他却不太担心,还有王晨曦在,虽然他不太清楚她为什么不想继续下去,不过他们目前的目的却是一致的。
不用刘玦再多说,李辰熙听完他的话,果然也不再多说什么,告辞离去。
一夜无话
众人聚到了客厅,李辰熙问道:“我们接下的行程,是要去往世俗界的龙国京都,不知陈长老意下如何?”
陈长老经过昨夜和几个弟子的沟通,加上大弟子刘大壮又给了她,她教他的功法,她试着运转了一个周天,灵力运转的轨迹毫无生涩之感,有的只是运行过千万次的熟悉。
今日的陈长老颇有几分神清气爽之感,这些时日她因为没有记忆,没有功法的她谨慎异常,半点儿不敢修行。
平时只敢单纯的吸收一点儿灵力,滋养身体,用以弥补身体的日常损耗,胡乱修行若是导致灵力冲突,运气好点儿的只是行差气,重的造成经脉损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才重拾修行之路,就去哪世俗界,那里灵力低微,几近于无,可不是一个好的修行之地。
陈长老有些犹豫,她一个金丹期的修士,虽然她们炼器士对于灵气的需求,不如其他金丹期修士那么高,却也不是说就不需要,更何况还有她的这几个弟子。
陈长老的神识扫过她自己的空间戒指,里面灵石虽多,可基本上都是低阶灵石,高阶灵石也有却不多,怕是支撑不了多少年。
神识扫过里面的那些灵器,陈长老甚至有种冲动,她要不要去黑市支个地摊,多换一些灵石回来备用。
陈长老看向李辰熙,语气有几分不确定的问道:“我听大壮他们说,你们原计划不是要在这修仙界游历么?怎么突然就改了行程?”
王晨曦也是直接道:“我这蛊术要找传人,还是要世俗界去找才合适”。
虽然他们炼器士的修行主要靠的是炼器,可不代表他们真的就,一点儿灵力都不需要。而且陈长老在陈家待的这段时日,也不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收获。
外人都说陈家炼丹术冠绝天下,可是谁也不能否认,陈家祖宅所在的山,是一个钟灵毓秀之地,最主要的是灵气足够充裕,要不然怎么同样是养药草,就他们家的好。
陈长老看向王晨曦,她不判断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她们之所以要去那世俗界,是为了她陈玉儿么?
陈长老语气平缓,让人听不出喜怒:“修仙者修行的根本就是灵气,倒也不必为了我去那世俗界,听大壮说那里灵力低微,几近于无,并不适合修士修行”。
欧阳子华看向他师父的眼神,有着些微的诧异,他师父还是没变,虽然也和大多数炼器士一样,说话做事喜欢直接,专注炼器,不喜外务。
可他师父是不同的,他师父的直接,按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为了为了节约时间,在她看来与其花费时间用来交际,不如回去专心炼器,当别人有求于你时,他就会按照你的节奏来。
他师父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相反她老人家比之大部分人,更加敏锐。这些天的相处让他知道,王晨曦的话并无言外之意,可他师父并没有和王晨曦相处过。
欧阳子华还以为她师父失忆了,没了天才炼器士的光环,这脾气是不是会稍微收敛一下,现在看来失去的只是记忆,这脾气是一点儿没变,‘真好’。
王晨曦听到陈长老的话,就知道她误会了,本就是她借着陈长老的名义,改变众人的行程。
难得的王晨曦解释了几句:“蛊术虽然有些奇诡,对比修仙界的功法来说,却入不了修仙者的眼,我也不愿意我朋友失了传承,到世俗界替他寻个弟子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直接的人撞到一起,终究还是陈长老有求于人,王晨曦这话,已经给她解释了去世俗界的原因,陈长老也不是纠结之人。
难道她还能告诉她们不用替她解蛊,陈长老再次思考起,卖灵器积累灵石的可能性,毕竟她们真去了世俗界,刘大壮他们几个师兄弟叫她一声师父,她不能不管吧。
有那么多人需要她养活,而且还不光是修炼的问题,还有这些炼器士需要的材料,那也不是个小数目。
陈长老有些头大,她一个炼器士专心炼器就好,收这么多徒弟干嘛,“好的,辛苦灵犀仙子了”。
王晨曦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用,我们家三长老收了陈少主的诊金,我们自然要负责”。
陈长老颇有些无语道,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他们这么说了,她也说过多次,陈少主和她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不过她自己是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多言,只是到现在她都有些好奇了,陈白及到底付出了什么,才能请得动王家,又让王家愿意负责到底?
再这样下去,她都要觉得她和陈少主的交易,似乎是她占了大便宜,不过她现在没有记忆,很多事情都不必急着了解,更不用急着做决定,“那我们便客随主便了”。
既然已经达成一致,众人又约定了出发的时间,才分开了。
三长老带着王晨心和王辰钰告辞离开,却将王辰风留了下来,一来他本就经常四处游历,二来也可以跟进陈长老的后续。
现在一起出行的人,加了一个王辰风和陈长老,两个马车就显得有些不够了,还好王辰风几人都是习惯了骑马的,林风便又买了两匹马。
刘大壮他们却不太好安排,李辰熙本是建议陈长老和她们一起,毕竟刘玦的马车够大。
陈长老却表示,刘大壮他们是她的弟子,她想和他们多待待,看看能不能对她的记忆有影响。
陈长老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李辰熙她们也不介意,就这么上路了。
只是才出发,他们就又遇到了难题,从焚天城往京都走,最快的行程,本是经过器都城原路返回。
奈何陈长老现在记忆还没有恢复,刘大壮几人也是从器都城逃出来的,再从那里走似乎有些不妥,众人一番商量最后决定绕路,正好可以看更多的人,也可以看新的风景。
既然要走新路线,众人干脆就选了一条,从没有走过的路,从焚天城出发,大方向对了其它的就随意走。
王辰风听到李辰熙他们的决定时,有几分意外的看向王晨曦,见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他们干惯了的。
王辰风收起了他自己的表情,他是医修外出游医的时候,也是没个目的地,这类事情他也没少干。
陈长老却是诧异的看向众人,如此随意么?不过她倒是没有表露出来,她们本就是一路随行之人,不同意也没反对。
刘大壮几人倒是接受良好,这几个月的接触,他们已经习惯李辰熙几人,偶尔突发的随心所欲,并按照他们的时间,安排合理的时间修行炼器。
一路前行
从焚天城出来也有好几天了,因为他们有两架马车,倒是没有往那些犄角旮旯走,一直走的都是官道。
这些时日,几人要从一片森林中穿过时,因为走的人不多,这一段的官道已经处于半荒废的状态,杂草丛生,他们只好一边走一边开道,走的格外缓慢。
幸好有李辰熙这个刀修在,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威,成了开路的先锋。
这日几人忙活了半晌,本只是休息一下,喝点水吃点干粮,却因为王辰风发现了一片疑似草药,变成了安营扎寨。
刘玦和李辰熙王晨曦商议,这段时间众人都很累,正好王辰风要研究草药,她们干脆乘机休整一番。
陈长老表示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她有一个想法,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做一件灵器出来,用于开路,就不用她们轮番上阵开路了。
研究了几日,王辰风总算是确认了药效,在妥善保存了一部分根茎,以备移植后,王辰风正式开始了采摘以及炮制。
这些活计,众人都帮不上什么忙,基本上都是王辰风一个人忙活,其余的人干脆开始各忙各的,修行的修行,修炼的修炼,炼器的炼器。。
这天刘玦刚结束修炼,就看到李辰熙,也从修行的状态中退了出来:“辰熙,要不要一起去前面探探路,我看辰风兄的工作已经快告一段落了”。
“好啊”,说着李辰熙就走到刘玦的身后,去推他的轮椅,这段时间刘玦不知道什么原因,都不太和她单独相处,难得他主动邀约,李辰熙自认不会拒绝。
刘玦其实在他自己招呼人的时候就后悔了,只是话已出口总不好反悔,反正这是官道,这些天林风他们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出不了什么问题。
为了避免他自己想太多,刘玦开始随意的问李辰熙一些问题:“辰熙,你们修仙界本来就已经有了丹修了?怎么还需要医修?”
李辰熙被问的一懵,什么叫有了丹修就不需要医修?转而想起来世俗界的医师,似乎都是同样要炼药的。
李辰熙道:“他们还是不一样的,修行之人也是人,我们只是身体比之常人人更好,可是我们一旦生病,也比常人更严重复杂,这个时候单靠丹药,不对症容易留下隐患,就需要医修了。”
刘玦听了李辰熙话,也就懂了,修仙界的医修其实和世俗界的医者差不多,他们能看病会制药,只是治病手段不同而已。
而修仙界的炼丹师,就只是炼丹而已,他们是按方炼丹,只是修仙界的丹药太过厉害,才让他产生了丹药是万能的错觉。
刘玦心中冒出来个想法,也就直接说了出来:“怪不得修仙界医修晋级难,是因为病人太少了吧”。
李辰熙听着刘玦这近乎吐槽的话,有些无语,本不欲搭腔,只推着他往前走,嘴巴却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动回答道:“好像是这样”。
刘玦只是吐槽一下而已,没想着李辰熙真的会回答,也有些愣神,他才反应过来,他在李辰熙面前,似乎有些过于放松了。
俩人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都发现他们自己,在对方面前,是不是稍微放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