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伤口很深,若是剧烈运动很容易再次撕裂,诸伏景光将纱布在zero的掌心缠了一圈又一圈,然而zero就和小时候一样,任由hiro包扎,哪怕弄疼了,也只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倔强的要命。
往昔的点点滴滴在心间荡漾起片片涟漪,只是相视一眼便已了然对方心中所想。房间里很安静,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最终降谷零打破了这片静谧,“你先睡。”
诸伏景光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你受伤了,你先睡。三个小时后,我叫你。”
然而降谷零不是很情愿,但看着诸伏景光逐渐阴沉下来的脸,意识到受伤的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乖乖上床休息。
诸伏景光起身将窗帘拉好,伫立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乌黑的大海,探照灯依旧在海面上来回扫射,却无法照亮漆黑的夜空与乌黑的大海,海与天的边界模糊一片。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游轮还在不断的前行。船头劈开朵朵浪花,驶向未知的远方。
苏格兰看了眼已经熟睡的zero,缓步上楼。
楼上靠在床头的莱伊听到动静,睁开墨绿色的眼眸,瞥了一眼床边的小鼓包。
苏格兰只是站在楼梯口与莱伊相视一眼后,微微点头,转身下楼。
夜晚很漫长,漆黑的天空中漂浮着灰白色的云。
与游轮上这间宁静的船舱不同,被目暮警官派出去的那些便衣警员正紧张地搜寻着可能藏人的地下室或者仓库。
时间就是生命,他们丝毫不敢耽搁。
细碎的脚步声在漆黑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蜷缩在地上的妃英理感到恐惧和不安,心想难不成他的同伙回来了吗?那么小五郎呢?他们没有去那艘游轮吗?刚才打电话来的人真的是小五郎吗?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越发接近,妃英理似乎看到一闪而过的手电筒灯光,一颗心紧紧地揪起,腹部的疼痛和抵在身上的枪口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斯内克眉头紧锁,他也听到了脚步声。
谁会来这间废弃的地下室?罗斯应该不会让毛利小五郎报警,那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谁?若是条子的话,那罗斯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仅仅一瞬间,斯内克的脑海里蹦出许许多多问题,但现在可不是认真思考的时候。
斯内克抓起身边的胶带,重新将妃英理的嘴巴封住。
撕扯胶带时难免发出刺耳的声音,这些声音引起了两名身穿夹克的便衣警员的注意。
哒哒的脚步声骤然消失,死寂般的黑暗重新笼罩在这间逼仄的地下仓库。
妃英理敏锐地意识到之前的那些脚步很有可能不是这个人的同伙,那么是警察吗,还是其他人?
心中活下来与获救的希望之火重新被点燃。
妃英理试着挪动双腿,可惜被捆绑的很紧,想要起身几乎都做不到,更别说逃跑了。
衣料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引起了斯内克的注意,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妃英理的额头上,警告的眼神让妃英理心底发寒。
斯内克拽着妃英理的衣领,强壮高大的男人像提垃圾一样,将妃英理从地上拽起来。
妃英理想挣扎,但却硬生生克制住了,她像一块盾牌一样,被竖在斯内克身前。
斯内克的食指搭在扳机上,上膛的手枪早已蓄势待发。
黑暗的地下室里是一片死寂,脚步声再也没有响起,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大概是不小心路过的醉汉,或者是居无定所的流浪汉吧。不会有人来救她……妃英理吞咽了一口混合着血水的唾沫,一颗心缓缓坠入谷底,希望的火苗逐渐熄灭。
然而下一秒,妃英理瞪大了双眼,一名身穿夹克的男人突兀地出现在这间逼仄的地下仓库。
砰!
斯内克毫不犹豫地开枪,巨大的枪声响彻整个地下仓库。
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间,夹克男人迅速躲闪,但还是晚了一步,子弹穿过他的胸腔,嵌入漆黑的墙壁里,鲜血从胸口处的大洞冒出,夹克男人重伤倒地。
“竟然躲开了,希望你还能这样好运。”斯内克将枪口对准夹克男人的心脏部位。
夹克男人捂住伤口,然而鲜血依旧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里渗出,双腿在地上拼命地蹬着,求生的欲望迫使他想要躲开枪口的射击范围。
哐!
一个废旧的铁皮桶飞来,吸引了斯内克的注意,同时另一名便衣警员的位置也暴露了。
砰砰砰!
连续的枪声在逼仄的地下仓库响起。
妃英理的身体止不住地战栗,刺耳的枪声让她耳鸣。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地下仓库重新恢复了安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硝烟味。
嗒嗒……
厚底皮鞋的鞋跟与地面碰撞,每一下都像是踏在妃英理的心上,将希望的火焰一点点踩灭。
他们都死了……
妃英理瘫坐在地上,看着斯内克检查两具尸体。
在地下仓库的角落里,斯内克发现了一部被藏起来的手机。
“回答我!现在怎么样了?!回答我!”手机听筒里传出目暮十三的声音,声音很小,应该是有人故意这样设置的,“喂?”
斯内克将手机放到嘴边,两撇胡子下的嘴角翘起,“很抱歉啊,他们可没办法再回答你了,不想让人质死的话,就给我滚远点。”
说罢,手机被斯内克丢到地上,厚底皮鞋夯实地踏了上去,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粘着浓稠鲜血的零部件崩到妃英理的面前,恐惧一点点将残存的希望吞噬。
高大的斯内克走到妃英理面前,拖着妃英理离开了这间逼仄的地下仓库。
重回地面的妃英理看着头顶漆黑的天空,没有星光,没有月。
兰,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妃英理在心里祈祷,耳边是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然而她却被一块厚实的黑布蒙上了眼睛,丢进了后备箱里。
警笛声响彻街道,当目暮十三沿着蜿蜒的楼梯来到那间逼仄的地下仓库时,只看到身中数枪倒在血泊中的两名警员,他们的眼睛看着同一个地方,那里有一部四分五裂的手机,和工藤新一描述的毛利兰的手机很像。
被拦截在警戒线外的工藤新一嗅到一丝血腥味,伸长了脖子,像一匹嗅到猎物气息的猎犬,瞪大了双眼。
而工藤优作觉察到空气中弥散的硝烟味,眉头紧锁。
不一会儿,两具尸体被抬了出来,搬上了救护车。
没有警示灯的闪烁和警报器的呼啸声,救护车安静地驶离了案发地。
“爸爸。”一股不安感笼罩了工藤新一,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工藤优作看向紧绷着一张脸的目暮十三,询问道:“怎么样?”
“鉴识科还在取样,目前没有发现妃英理和毛利兰的身影。”目暮十三吐出一口浊气,“绑匪有枪,人质随时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报告!”一名小警员气喘吁吁地跑到目暮十三面前,“交通部那边有信息了,他们已经捕获绑匪车辆的行进线路。”
“太好了。”工藤新一十分兴奋,“在道路上设置检查点,我们可以将绑匪的车拦下。”
工藤优作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绑匪手里有枪,若是激怒绑匪,后果不堪设想。”
“嗯。”目暮十三微微点头,“从绑匪使用的子弹,我怀疑这很有可能是和之前劫持救护车的是同一批人。”
“那就是和宝石大亨儿子绑架案有关了。”工藤优作托腮沉思。
目暮十三咬了咬后槽牙,“上次我们委托交通部设置了检查点,结果导致十几名交通部的同志中枪,现在还有两名同志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工藤新一听闻后瞪大了双眼,一颗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优作,后面的事情太危险了,我不能带着你们了。”说罢,目暮十三弯腰钻进一辆面包车。
“嗯,若我想到什么会及时和你沟通。”
昏黄的路灯下,站在警戒线外的一对父子看着面包车迅速远离。
“爸。”工藤新一不安地扯了扯优作的衣袖。
工藤优作抬头看向东方,灰蒙蒙的天边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
漫长的一夜终究过去了。
奥格修斯游轮上,波本伫立在窗前,他和苏格兰一样去过了二楼,远远地看了一眼床上隆起的小鼓包,莱伊和之前一样靠在床头假寐。
而此时东方既白,所有数字房间里的游戏全部结束了。
游轮的广播再次响起,“二十六个字母已经发放完毕,恭喜所有字母玩家。今日午饭后,第一轮淘汰游戏即将开始。”
九楼自助餐厅的大屏幕上出现二十六个字母对应的人员名单(ps:括号里的是备注,屏幕上不显示):
a——粉红兔小姐(大冈红叶)
b——暹罗猫先生(波本)
c——黑马小姐(波瑟芬妮,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身份未知)
d——狒狒先生(笔挺西装,梳着大背头的男人,身份是莉莉的管家)
e——白虎小姐(身份未知)
f——橙猪小姐(天启教众)
g——青蛙先生(黑袍教主)
h——眼镜蛇小姐(身份未知)
i——红狐先生(保护大冈红叶的人)
j——麋鹿小姐(黑手党,玛菲亚·卡伦的管家)
k——狮子小姐(黑道公主玛菲亚·卡伦)
l——猴子先生(被人称呼为莉莉大人肥胖男人)
m——灰兔小姐(梦奈明月)
n——棕熊先生(6号房间惨剧的制造者)
o——黑山羊先生(身份未知)
p——狸花猫小姐(福永佑司,身份未知)
q——鹦鹉小姐(黑手党,高挑女性)
r——黑狼先生(莱伊)
s——灰狼先生(苏格兰)
t——土狗先生(身份未知)
u——猫头鹰先生(罪恶人偶师)
v——黄牛小姐(天启教众)
w——浣熊先生(身份未知)
x——白马先生(绯红色刺猬头男人)
y——老鼠先生(贼眉鼠眼的男人,莉莉的跟班)
z——白蛇先生(榊原)
人群中传出议论声。
有好事者询问道:“灰兔不是不见了,她还能参加之后的比赛吗?”
“我管她参加不参加,我更好奇那一亿日元的赏金究竟谁能拿到。”
“灰兔不是落水死了吗?”
“若死了的话,那就好玩了。”
一名中年人呷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说:“中午就知道答案了。”
有几名赌徒凑到一起,其中一人开口道:“据说一楼开了一个高赔率的局,要不要去试试?”
“赌啥?”
一名赌徒叼着牙签,斜靠在吧台上,“当然赌谁能称为最后的胜者呗,这还用猜。”
“不止赌这个,还赌谁可能会死在游戏里。”
有人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单,“有棕熊,估计没几个人能活。”
另外一人附和道:“是啊,说不定第一局游戏所有人都会死绝了。”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乌黑的海面上。
狐狸面具男睁开双眼,看着不远处的大屏幕。
“拥有字母b的暹罗猫先生是灰兔小姐身边的人吧,我看到他和灰狼先生走的很近。”物部老管家同样看着名单。
狐狸面具男微微蹙眉,原本他也想去数字为1的房间,但1号2号房间的人数众多,3号房间被天启教包场,不让外人进入,无奈之下才去了4号房间,和戴着眼镜蛇面具的女人结盟才取得了胜利,但自己拿到的字母i离大冈红叶手里的字母a中间相隔了7个字母。
“下一轮游戏会是什么?”红狐狸面具男自言自语道,他看向名单的最后一行,瞥了一眼和一群赌徒坐在一起的伊织无我,准备上前聊几句,却发现那名戴着眼镜蛇面具的女人正朝他走来。
物部老管家将大冈红叶保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走过来的眼镜蛇女人。
眼镜蛇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住了脚步,歪着头看向斑点狗老者身后戴着粉红兔子面具的少女,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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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第一轮的淘汰游戏会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比赛吗?谁会获胜,谁又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