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骨折肉,再加上随采的草药,用大鼎焖煮,香气顺着风向飘散,
闻者,均是食指大动。
羽林校尉李广利见火候差不多,掀开煮肉大鼎,汤口被煮成了乳白色,
“熊儿,你去为将士们盛汤!”
刘彻看向刘据,鼓励道。
便宜老爹还是给了自己一个收拢人心的机会。
“是,父皇。”
刘据拿起大勺,从一摞木碗中摘起一个,
在这般mvp结算画面的时候,刘据不可能像食堂大妈一样,狗狗祟祟的,
一大勺盛出来,满满都是鹿肉,
“据....殿下,末将来帮您!”
霍去病上前,想要帮刘据接过发烫的汤碗,
刘据摇摇头,手捧着汤碗走到王太后面前,恭敬跪倒在前,
谨声道,
“奶奶,孙儿给您先盛了一碗。”
在旁看着的刘彻,眼中现出满意的神色。
而陈阿娇眼中的则是忌惮更甚,
小小年纪,做事能如此滴水不漏,实在太可怕了!
自己被幽在冷宫的八年,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小妖怪是从哪蹦出来的啊?!
王太后面有愧色,接过汤碗,
感动道,
“唉,奶奶接着了。”
平阳公主朝刘据递了个眼色,
突然变成顺风局,平阳公主也开始操作了,
“娘,女儿给您先吹凉,”平阳公主反接过汤碗,笑道,“您看,还是亲孙子最亲吧,时时刻刻惦记着您老人家,
咱们啊,真心得付给真心,这东西得挑人给。
您这么大年纪了,别白付了好意,倒被别人当成了狼心狗肺,那多可恶啊!”
王太后脸上愧色更重,连连点头称是。
“来,娘,您喝。”
平阳公主盛起一勺汤,在汤碗边刮了刮,吹凉后送到王太后嘴前,
王太后喝下,
平阳公主眯起笑眼,
问道,
“亲孙子给您盛的鹿汤,鲜不鲜啊?”
王太后真诚道,
“鲜。”
“那是不是比烤的好吃啊?”
“哈哈,确实是。”
平阳公主反挑起秀眉,有意无意扫了李夫人一眼,
戏谑道,
“我就是随了娘的性格,说话做事都直,见不惯虚的,
那喜欢烤鹿肉就说喜欢吃烤的,喜欢喝汤就说喜欢煮的,
怎么有人还装着不喜欢吃肉呢?
本宫要不是知道,某人宫内的肉食预支最高,还真就信了,
平时吃肉吃的最凶,怎么今天突然就要吃斋了?”
李夫人脸红的低下头,不敢做声,
平阳公主辈分大、地位高,就算给指着李夫人鼻子痛骂一顿,她也只能受着,
听着平阳公主说话夹枪带棒,刘彻尬笑两声,也不能多说什么,
刘静与在场的众人都不同,其余人都或多或少的觊觎权力,
唯独这位大汉长公主,对权力一点兴趣都没有,
平生最大心愿,就是找个好老公,
权力场上,无欲则刚,
所以,谁都拿平阳公主没办法。
“哼!”
平阳公主冷哼一声,
怼天怼地怼一切,傲然扫视全场,
本宫在这,还能让你们把妹妹给欺负了?
“熊儿,盛汤去!”
“是,姑妈!”
被平阳公主助攻后,刘据也是心里痛快得很,
到底是辈分最小,在场的有些人,自己也没法指名道姓的骂,
李夫人这绿茶,就得姑妈来治!
刘据又是盛了几碗汤,按序给在场的皇亲国戚分好,位次排的很公平,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安排好皇亲国戚后,在霍去病帮忙下,皇子据手拿大勺,开始给羽林军有序分汤,
“多谢殿下!”
刘据仰视着眼前的巨汉,这体型不像是侍卫,倒像是玩摔跤的,
“大个子,你叫什么?”
巨汉两手接过汤碗,被捧在手里的汤碗,显得小的可怜,
憨厚一笑,
“禀殿下,俺没大名,俺娘叫俺大铁。”
“如此壮士,岂能无名?”刘据想了想,“今日我在甘泉宫林中识你,以后就叫你铁林怎么样?”
“铁林....”
巨汉念叨两声,眼眶竟然红了,
喃喃道,
“俺有名字了...俺有名字了...还是殿下给俺起的!哈哈哈,铁林好!俺以后就叫铁林!”
“表哥,这点汤怎么够他喝?把折剩下的散肉都给他带上!”
“得嘞!”
鹿肉煮汤都是取最鲜嫩的地方,怕影响味道,其余边角料就随手弃了,
霍去病去把残肉折好,递给铁林,
“回去自己弄着吃。”
“嗯!”
霍去病笑骂道,
“挺大个子,怎么还掉眼泪呢?”
铁林抹了把脸,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本就是憨厚老实的人,谁对他好,他就默默记在心里,
其余羽林军都向铁林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去吧。”
刘据拍了拍铁林的腿。
“来,下一个。”
鹿肉汤足足分了半个时辰,每一个接过鹿肉汤的羽林军,都是满眼感激的看向皇子据,
鹿汤不算什么贵物,但份量却足够了!
..........
各自回宫
陈阿娇与窦太主刘嫖共住丰裕宫,
“娘,”陈阿娇皱眉认真道,“我们得跟淮南王断了,而且是马上要断!”
窦太主刘嫖认同的点了点头。
“太蠢了。”陈阿娇后怕道,“今天那小妖怪平地惊雷,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局势已经被那小妖怪完全掌控了!
可淮南王那儿子,竟还敢站起来呛那小妖怪,
咱们是合作,不是扶贫!
再和淮南王扯一起,我们都得被害死!”
因利合,因利分,
陈阿娇哪里是善茬,一眼看到苗头不对,马上就要踹开淮南王,绝对不会多耽搁一秒钟,
窦太主皱眉道,
“阿娇,可若是没有淮南王,我们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我等了八年了,不差多等几天,”
陈阿娇格外坚定,继续道,
“等,最起码不会死。
再跟淮南王刘安瓜葛,我们连等的机会都没了!
而且,娘,您没看出来吗?刘彻又开始玩那套了!”
窦太主刘嫖眼睛一闪,
身为窦家从兴到衰的亲历者,她确实是了解刘彻的帝王术,
卫家早晚也会走上和窦家一样的路,
质疑窦家,理解窦家,成为窦家。
“所以啊....”
陈阿娇随意看向母后宫内那套男人的衣袍,
“我们只要足够耐心,可有的是机会陪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