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虽然喝酒喝的有点多,但花叶蓁的脑子还是很清醒,思路也很清晰。
她猜想因为第一绣娘的名头,会有很多人慕名前来购买绣品,但珍宝阁现在只有宋珍一人,能绣的绣品很有限。
再加上既然是第一绣娘,若是人手一份她的绣品,那这个名头既不值钱,也没什么用,反而还让人徒劳伤神。
所以今日在来的路上,她就与宋珍商议过日后的经营模式,也将成衣帕子扇面等绣品的价格定的很高。
且只能预定还需要时间等待。
今日开门营业,珍宝阁果然如她所想,来的人也杂,竟然有人妄想轻易就在铺子里能买到第一绣娘的绣品。
花叶蓁怀疑这都是同行捣的鬼,欺负她初来乍到,生意又一直没有起色,想要快速凭借第一绣娘赚钱。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早前的两三个妇人在转身出了珍宝阁之后便绕路去了一品阁,将今日的事汇报给了徐音音和何宛。
何宛闻言握着手里的手炉道:“她倒是谨慎,没有上当。”
徐音音听完汇报之后却是沉思起来,珍宝阁的出现出乎她的意料,她们都小看了这个花老板。
但更让她好奇的是,她究竟想做什么?
之前她使过绊子想让她们因故无法参加比赛,被她机智的躲了过去,在绣品公开评选的阶段,她便觉得这次的第一绣娘又稳了。
没想到她们的绣品更是一绝,是她们无法赶超的地步。
而今比赛过后,她也没有被冲昏头脑,而是清醒又理智,宁愿生意少做一些,也把第一绣娘的地位给抬了起来。
可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若说她是为了生意赚钱,在比赛之前,珍宝阁平平无奇生意惨淡,比完赛之后,她也没有被突如其来大量的生意冲昏头脑。
似乎,她对赚钱并不是特别着急,也没有大肆去挖别的绣房的墙角。
这一切都让她有些看不懂,她说:“我让人去调查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花老板是什么来头。”
何宛点了点头,在金凌这一片,她们二人可是独占鳌头许久了,她也十分好奇这个花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历。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花叶蓁和宋珍都在铺子里忙,除了慕名而来购买绣品的客人,还要接待预定宋珍双面绣的贵夫人们。
除此之外,她们也在招收绣娘,要考校绣艺,还要安排活计。
花叶蓁和宋珍忙了好一阵子,连宋珏和苏茗也一起来帮忙看顾珍宝阁,这一忙就是一个多月。
终于到年底,绣房慢慢走上正轨。
这个时候,宋珏也渐渐心事重起来。
周明昭和宋珏从接到圣旨就从边疆出发,期间两人脱离队伍快马加鞭赶到金凌县与花叶蓁等人汇合碰面。
如今周明昭的座驾也到了金凌县有几日,他们便再耽误不得,若是再拖下去,难免又有人上折子说他们有违皇命。
周明昭和宋珏躲不过要去京城过年。
宋珏还未开口说,花叶蓁便已经察觉到,于是趁着一日从珍宝阁回宅院,花叶蓁问她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宋珏看了她一眼,说道:“就这几日,护送明昭的队伍已经来了,拖不了几天了。”
花叶蓁点了点头看向她,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哪怕前路艰险,也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走。
她笑了一下说:“嗯,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
宋珏点了点头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要分别,只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大姐说。”
花叶蓁想了想道:“宋珍或许也有些察觉,倒不如如实说吧。”
宋珏看了看她,应道:“好。”
年前金凌县又变的热闹起来,绣房的生意更是好,贵夫人小姐们都要在年前置办衣裳,在过年走动中让自己更出彩一些。
宋珍整日待在绣房,她年前只亲自接了一单生意,便是那日第一个站出来的贵夫人,她的诉求不高,只想要一件第一绣娘的双面绣绣品。
宋珍想了想开出了高价格,只给这位夫人做一面双面绣的扇子。
这夫人据说是叶家的二夫人,听到价格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应下来,她不差钱,但就是要把叶家大夫人给比下去。
除了绣扇面,宋珍还要看顾和指导绣房的绣娘们赶制绣品,都是年前预定需要做出来的。
她每日早出晚归,宋珏见她时常天黑才回来,而崔润安不放心又每日亲自去接送她,她一直没找到机会与她单独聊天。
一直到临走前两日,花叶蓁才把宋珍从绣房里拎出来,与宋珏她们三人一起在外面吃了一顿饭。
宋珍看着丰盛的一桌饭菜却只有她们三人吃,不禁也察觉到一丝异样,她笑道:“怎么我们三个人吃独食吗?”
花叶蓁道:“是啊,你忙了这么久,我们三人都没有机会好好的坐下来吃一顿饭。”
宋珍笑了笑道:“不说每日,我们不也时常在一起吃饭吗?”
“那不一样,大姐,今天是我们姐妹二人和四娘。”宋珏说,“往日还有旁人。”
宋珍终于意识到了,她坐下道:“阿珏,你有事与我说?”
宋珏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气说:“大姐,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过年了。”
宋珍微愣,旋即道:“是因为明明?”
“嗯”宋珏说道,“明明要在年前赶去京城,我也要一起去。”
宋珍不傻,她早有察觉,只是前面有花叶蓁顶着做样子,她也依葫芦画瓢就是,不用去深究他们究竟是谁。
宋珏说着从身上取出令牌给宋珍看,这是一块铁质的令牌,上面写着左翎卫三个字。
宋珏说:“我如今是左翎卫,手下领五千人。”
饶是宋珍不明白左翎卫究竟是何职位,听到领五千人时也明白过来了,她抬眼看向宋珏。
宋珏如今的气质与从前早不一样,锋芒毕露时也让人感到压力,她轻声开口道:“阿珏......”
“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呢?”宋珍震惊她的身份,然而更多的却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