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的时候,苏老二家门口站着一个公安拿着本子在做笔录,周围全是看凑热闹的邻居。
苏祁安站在人群里听了好半天才弄清楚一件事。
他二叔家昨晚上遭贼了。
苏祁安看着萎靡不振的苏家老二暗自握紧了拳头。
就是他。
自己最尊崇的二叔。
他们两口子给他下药,将他打晕,将他扔下山崖。
据说,苏老二不仅钱丢了,就连电冰箱,电视机, 洗衣机都让人给拆了。
“这小偷也是聪明,知道冰箱电视不好拿走,直接就给人拆了。”一个老太太一边看热闹,一边嗑瓜子。
“丢了多少钱?闹这么大的阵仗!”时想想和老太太一起嗑瓜子,八卦的问。
“听说不少,大几千呢!”旁边一老太太凑过来道。
时想想立马分了一些瓜子给老太太,眼里闪烁着八卦的眼神:“他家可真有钱。”
“可不是,我们一个月的开销都紧巴巴的,他家居然有大几千的存款,也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让人给盯上了。”
“听说苏家可有钱了,怎么就几千块钱?”时想想纳闷道。
光是现金就两千块钱。
存折上八万。
更别说那一保险柜的东西!
“这你就不知道了,苏家的财产都是苏家老大的,跟他们两口子可没关系,一个教书,一个在图书馆上班,能攒下大几千块钱就不错了。”一个老太太看得透彻,条理清晰的分析道。
苏祁安蹙眉:为了区区几千块钱,他二叔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时想想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心情好,一圈的小老太太都给抓了一小撮瓜子。
“闺女,你这瓜子哪里买的?怪香的。”老太太问。
“我自己炒的,味道不错吧!”
瓜子是她在转角一个小贩那里买的。
小摊老板忙着收摊回家伺候瘫痪在床的老娘,买一斤送半斤,她就买了一斤。
“哎哟,这火候刚刚好!我可炒不出这个味儿!”老太太越看时想想越喜欢,就是长得……
普通了些。
若不然说给自己儿子当媳妇。
手艺好,跟她一样爱凑热闹,肯定能聊到一块儿去。
她这里还在犹豫呢, 已经有人先下手了。
一个穿着袄子的大娘亲切的拉着时想想:“闺女,有对象吗?”
时想想看热闹正起劲儿呢,随口敷衍道:“没呢,你要给我介绍啊!”
“对咯!”
大娘高兴地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拍着时想想的手背:“大娘就是想给你介绍个对象,我跟你说啊,那男同志长得可俊了,家里有房,有工作,就想找一个丑……瞅着会过日子的媳妇。”
沉浸在仇恨中的苏祁安,冷不丁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是不是他这几天没掏耳屎,出现幻听了。
时想想闻言,将瓜子揣进棉衣口袋里,抹了一把嘴上的瓜子皮,谨慎的问:“大娘,打眼一看,我就觉得你亲切,拿你当亲大娘,你可不能坑我,这么好的条件咋可能看上我!”
“大侄女,我坑谁,呸,大娘我心善,从不坑别人,这男同志真的样样都是顶好的,走,你跟我走一趟,真要让他们相中啊,你就算掉进福窝窝里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老黄家的幺儿。”一个大娘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老黄两口子端着铁饭碗,有房子,有车子,大把的姑娘求着要嫁进他们家都求不来呢。”
时想想顿时来了兴趣:“他是不是不行啊?我妈说了,不能生儿子的男人不要!”
挡在她面前的苏祁安默默挪开了脚。
他就不该担心她!
光是这张嘴就能把人怼得哑口无言。
大娘一时没转过弯,被她带到沟里不自知,拍着胸口保证:“能生,身体好着呢!”
“那他干嘛挑我这样的?”
身体要没点问题,口味都不至于这么重。
那婶子看着时想想的长相,支支吾吾半天没好意思告诉她,人家就想找个丑的。
“嗐,黄家那小子之前找了个文工团的,都要结婚了发现对方怀了别人的孩子,找他当便宜爹呢!”
“前年又找了个女的,长得跟仙女似的,结果是拐子,差点把他家的三个侄子拐到山里去了!打那以后,他就歇了找对象的心思。”
“他不着急,他爸妈着急啊,家里就这一个儿子,这不,人家放低要求,只想找个安分的女人过日子。”
就是要求放得太低,方圆百里都挑不出来这么一个。
今儿运气好,竟然让她发现一个。
这大娘真要算起来,还和那黄家沾亲带故的,要是能说成这门亲事,对他们家肯定是有好处的。
时想想砸吧砸吧:合着冲着她的颜值来的!
“婶子,我妈说长得俊的靠不住,我想找个丑的。”时想想扔下一句话,拽着苏祁安拔腿就跑。
虽然对方很优秀,但是,他们不合适!
她俊着呢!
就不去吓人家了。
“噗,哈哈哈!”
苏祁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时想想一巴掌拍他脑瓜上:“很好笑吗?”
“……”
好笑,想笑,他不敢笑!
时想想撩了撩额头的卷发:“姐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
时想想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在整理昨晚上扛回来那袋东西的时候,她竟然在苏老二的户口簿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发票。
看颜色还挺新的。
她将发票展开,仔细看了上面的信息,惺忪的眼睛瞬间睁大。
她纤细的手指头戳着发票上的一串零挨个数。
“个十百千万……2万吨!”
钢铁!
实付:九百万。
倒手一卖。
时想想满脑子都是长翅膀的大团结。
这不会就是苏祁安说的那批货吧!
难怪今天他那眼神跟吃了十个苏祁安一样。
难怪不敢说自己丢了巨款,这要让苏家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了,都能灭了他。
时想想拿着票据单当扇子使,脑子飞快运转。
夜色渐浓,窗外的雪下了一茬又一茬。
时想想穿得严严实的,摸黑离开招待所。
她前脚刚走,一个拔高修长的身影爬上窗台,跳进隔壁房间。
苏祁安听到动静,几乎是条件反射翻身起来,全身处于防备状态。
“祁安,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入苏祁安的耳中,他顿时红了眼眶,走到来人面前,一拳头落到他的肩膀上:“兄弟!你可算来了!”
“我看到你留的记号了!”少年开口回答。
苏祁安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是我二叔,是他绑架我,将我扔下悬崖!”
“我猜到是他动的手!”只是没想到对方做得这么绝:“我爷的车就在楼下。”
“我,我去跟我姐说一声!”苏祁安说完,鞋都没顾得上穿,转身去时想想的卧室。
推门进去,床上只剩下一张皱巴巴的被子。
苏祁安失落的垂下眸子,在裴晏的催促下离开招待所。
——
时想想拿着收据单来到码头验货。
管事的将单子扔在地上,轻蔑的开口; “你被骗了,这上面的章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