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来,她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红。
吉祥趁机跑出去,去前院找胤禛来做主。
年世兰也不惧,她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齐月宾,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齐月宾蜷缩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她的脸上布满了惊恐和痛苦的表情。
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对华妃的怨恨和不满。
华妃看到齐月宾那副模样,心中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她指着齐月宾的鼻子,怒声呵斥道:“你这贱人还觉着委屈,还敢怨恨于我!你敢发誓赌咒说自己全然不知那碗是落胎药?”
齐月宾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却不敢轻易开口回应。
自己当然知道那一碗不是安胎药而是打胎药,可那也不是自己要害她的。
华妃见齐月宾不说话,更加觉得她虚伪。
突然,她凑近齐月宾,咬牙切齿地说道:“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当初那么好骗了。”
“你既然敢端落胎药哄骗我喝下,就得忍受我的怒火,别再我面前装的一脸良善的样子,你就是条阴险狡诈的毒蛇。”
说完,将鞭子丢给颂芝说道:“再给她二十鞭。”
颂芝得令,狠狠的抽向齐月宾。
刚打完二十鞭,准备离去时,胤禛火急火燎的来了。
胤禛看着眼前齐月宾凄惨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丝怜悯,但同时也想起了那日在床头垂泪的世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搭理齐月宾。
齐月宾的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哀伤,自己卧病在床还被年氏打得遍体鳞伤,胤禛竟连骂一句年世兰也不舍的。
那自己的付出算什么,失去了为人母的能力,日日吃残羹冷炙,求药无门算什么呢!
她恨,恨不得吸年世兰的肉,吃她的肉。
胤禛看着齐月宾原本娇美的容颜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机,她的衣裳全是鞭痕破烂不堪,身体也显得格外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内疚感油然而生,但又想起来世兰在床头默默垂泪,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她的身影在胤禛的心中挥之不去,让他感到一阵愧疚和心疼。
然而,胤禛的内心却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一边是宠爱的世兰,一边是齐氏,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被情感左右,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
他权衡着各种利弊,思考着自己的责任。
最终,胤禛还是不忍责罚世兰,连说一句也不愿。
“天色还早,不如世兰陪本王去京郊跑两圈马。”
年世兰婉拒道:“今日乏了,不能陪爷去了。”
说完,带着颂芝回了自己的院子。
胤禛这才有空看向齐月宾,一脸忧虑齐月宾静静的躺在床上。
“你且等一会儿,府医稍后就到。”声音不咸不淡。
“多谢,王爷。”齐月宾的声音中则是带着激动。
府医匆匆赶来,仔细地为齐月宾诊治着,但他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凝重。
齐月宾紧张地看着府医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了不安,自己可千万不能有事,仇还未报。
过了一会儿,府医站起身来,向胤禛禀报了病情,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回王爷,齐格格的病情并无大碍,但需要静心调养。”
胤禛皱了皱眉说:“没有大碍便好,缺什么就去找福晋,本王还有要事,便不陪你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齐月宾眼睁睁看着胤禛离去,心中无比酸涩,有要事,方才不是还要陪年世兰去跑马,怎得到自己这就是有要事了。
“格格,王爷也太无情了。”吉祥有些替齐月宾不值。
“方才你去请,王爷不是即刻就来了吗,他还是在乎我的。”
看着齐月宾自欺欺人,吉祥心中有些无奈。
于是,劝说她以后,不要再为王爷做事,免得自己受罪。
齐月宾就当没听到,自顾自流泪。
而回到前院的胤禛,想起世兰对自己那模样。
暗自叹息,他分明感受到了世兰自落胎后的变化,尽管她的表面依旧恭敬,但他能察觉到她对自己的隔阂。
每当胤禛试图与世兰交流时,他能看到她眼中的犹豫和疏离,曾经的亲密无间如今已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所阻隔,世兰的笑容变得牵强,言语间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胤禛不禁回忆起往昔,那时的世兰是那么的直率和热情,可如今她却像是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坚硬的壳中,他知道,落胎之事对世兰的打击甚大,可他也同样心痛和无奈。
然而,自己不会疏远世兰,决定用时间和真心去化解世兰心中的隔阂,重新赢回她的信任和亲近。
在一天天的努力中,胤禛期待着世兰能渐渐放下过去的伤痛,与他再次恢复那份深厚的情感。
他深信,只要坚持不懈,宠爱终将战胜一切,他会在背后默默地关心着世兰的生活,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留意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或者他给世兰一个孩子,这个想法冒头便按不下去了。
因为,想法一旦产生,就像一颗种子在心田里发芽,再也无法抑制。
因为他深知,孩子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如果他们有了共同的孩子,或许就能化解彼此之间的误会和矛盾。
但又怕这样做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该死的年羹尧,因为他的摇摆不定,自己甚至不能给世兰一个孩子。
世兰只是想要一个孩子罢了,这对于普通女子来说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愿望,但对于她而言却是如此遥不可及。
胤禛想到她有孕之时,那母性光辉的一面,那么圣洁,她一定无数次在心中默默祈祷,祈求上天能够让她平安生下那个孩子。
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无情地打击着她。
不,不是现实打击的她,作孽的人是自己啊,每一次想到这里,他的心都会紧紧揪起,无尽的担忧和恐惧涌上心头。
所以,他只能在犹豫和挣扎中徘徊,寻找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