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尴尬地笑了笑，他也觉得仙主给的这法门太过偏激。
嬴皇为了活出二世身，偏偏祖龙法代价是二世而亡，秀将此法送上去不被拉上斩仙台才怪。
柳寻开口了：“嬴皇斩真龙并非真正要灭杀真龙一族，祂应该是要借真龙完成某种布局。”
“你只管将祖龙法递上，不管代价如何，嬴皇必定会收下的。”
外道虽然存在于文道的彼岸，但外道第二还是能收集到外界风闻的。
柳寻正是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了这种可能。
听到柳寻的声音，秀眼中满是惊喜：“文大人，没想到您竟然还活着！”
陶骂道：“臭小子说什么呢，你就盼着文大人死？”
秀连连摇头，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
柳寻声音亲和：“好了，陶，他没有那个意思。”
秀赶忙点头附和。
柳寻为白龙时自称【文】，秀是听着文的事迹长大的。
当听到白龙被圣朝剐死的故事后，秀对圣朝都带上了恨意。
今日得知文大人还活着，秀自然十分欣喜。
“陶，你以瑞道助他，免得被方仙中一些眼红的坏了事。”柳寻吩咐道。
秀回想起文大人曾是真龙，再联想祖龙法，总觉得此法和文大人有关。
但他对圣朝没什么好感，那嬴皇太过霸道，命圣朝仙官压缩异民生活的空间。
从小在贯胸国长大，虽然秀胸口正常，但他体验过被圣朝仙官打压的日子，很不好受。
秀调整了情绪，朝圣皇宫当值的化民仙官进言：“仙官大人，我有二世法要呈与嬴皇！”
化民仙官打量秀几眼：“少年郎，可想好了，若是进献的二世法惹怒了圣皇陛下，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秀笑了笑，点头表示自己已有准备。
他信任自己的老师。
也信任文大人。
化民带着秀进入了圣皇宫中。
这是秀第一次进圣皇宫，同样也是柳寻第一次见到上古时期的圣皇宫。
据前世柳寻对于圣朝遗迹的发掘得知，每个圣皇对于宫殿的风格都有不同的要求。
走进圣皇宫，入目的便是一片压抑的玄色。
别人的道基本都是内敛，而嬴皇不同，祂的道张狂而霸道。
这些玄色建筑显得环境十分清冷，没有寻常生灵，只有化民仙官守在关要之处。
唯独深处有宫灯长明，那日见到的伟岸身影便坐在銮座上。
秀抬头望向那位圣皇，略有些紧张，但随后放松下来，躬身道：“见过嬴皇陛下。”
嬴皇没有像幽皇那样头戴冕旒，而是穿着玄色劲服，手抚着銮座一侧。
祂声音略显磁性，却有种不容人拒绝的霸道在其中：“汝有二世法？”
秀点头，将祖龙法呈在双手上。
化民从其手中拿过，送于嬴皇右手。
嬴皇扫了一眼，磅礴威势猛然横贯整个空间：“好大的胆子！”
“竟敢在此法中埋有如此重的代价，汝是想去斩仙台吗？”
秀却抬头，不卑不亢，按柳寻说的开口道：“陛下定然不会将我送上斩仙台的。”
嬴皇眸中光芒骤动，那股天地至尊之势几乎要实质化了。
秀硬撑着身躯不愿在这股威势下跪倒，就这么撑了半盏茶的功夫，嬴皇忽然撤去了威压，变成了一个仅面孔有些威严的中年人。
“汝非此法原主，让汝体内那位出来答话吧。”嬴皇仿佛看穿了秀的仙庭。
秀一愣，还以为是说陶。
结果柳寻分出一股意念聚出身形立于秀头顶：“没想到陛下竟发现了我。”
“区区七转，也敢算计吾？”嬴皇只看到柳寻特意展现出的文道修为，没有发现柳寻的真实境界。
柳寻摇头：“陛下且休要生怒，此法代价只是随意之作，为的只是想告诉嬴皇，二世法乃是一条死路。”
嬴皇眯起了眼睛：“何解？”
柳寻指了指高天上的道宫方向，又指了指天。
“我等被天意牧养，哪怕是活出二世身也难从天意掌控中脱离，光是天上那位就已是阻拦，陛下即便活出二世身，恐怕也难逃被困圣皇洞的结局啊！”
嬴皇看着柳寻，旋即大笑：“哈哈哈！”
“笑话，圣皇洞乃人族圣皇退居之地，何来被困一说！”
柳寻摇头：“陛下就莫要说这等话搪塞我了。”
“圣皇洞如何，陛下想必早已知晓。”
柳寻这番话其实也是在诈嬴皇，真实的圣皇洞是什么样，柳寻不知道。
上述那些话只是柳寻的猜测。
不过猜得相差无几。
这点通过嬴皇的神色就能看出来。
柳寻添油道：“陛下杀尽真龙一族必然有深意，文斗胆猜测，应该是为了证龙之上苍的路吧？”
没等嬴皇冷目，柳寻又道：“我这祖龙法正好助陛下一臂之力，只需散播真龙法于五域，待陛下修成祖龙法，便可以一龙御万龙，到时自可人人如龙！”
嬴听到【人人如龙】，不由皱眉：“汝是那日发此宏愿之人？”
柳寻点头，并没有隐瞒身份。
嬴却冷笑：“如此依然逃不过天意掌控，依你所说，甚至连天上那位都不是对手，即便人人如龙又有何用？”
柳寻神色莫名：“陛下观我这等状态如何？”
赢皇皱眉，他看得出柳寻是单纯的念头，连魂魄都算不上，至于是何种办法做到的他就不知了。
柳寻将【文心雕龙】的效果展现给赢皇，这位霸道圣皇顿时神色一动。
祂品味其中法理，眉峰斜抬：“此法能够将意识传入真龙法当中！”
“不愧是陛下，只需散布真龙法，先是人人如龙，再加上每个人都修炼真龙法，天意若要针对，就必须杀死大荒所有生灵才行。”
柳寻咬字略重，仙意昂扬。
这便是他的人人如龙计划，现在他已经处于第一阶段了，只要赢皇修炼了祖龙法，然后将万种真龙血脉散播出去，五域便可人人如龙！
而祖龙法的代价为【二世而亡】，也是给赢皇乃至柳寻自己留的后路。
一旦赢皇活到二世，祖龙身一成，或许会被天意算计克制，但只要祖龙身没了，赢皇以念头存于真龙法当中，天意就没办法在完整的人人如龙计划成功后针对赢皇了。
天意？
只要大荒众生中皆有我，我就是天意！
外面兵荒马乱河中，孟青衣缩在角落以待逃脱的机会，幽皇与一目五的大战波及到周围，也只有宁宣一人能站在那里。
若不是兵荒马乱河的河水，只怕现在孟青衣、傅丑等人已经死了。
“孟小子啊，你还是没有那柳小子有魄力，我们在他那待了段时间，你猜怎么着，这小子已经和天意对上了，再看看你，啧啧！”
孟青衣听到老鬼们的嘲讽，脸都有点黑了。
忽然，孟青衣感受到魂狱中嬴先生的情绪波动，疑惑道：“赢前辈，您怎么了？”
赢感慨一声，叹道：“没什么，只是可惜了。”
可惜啊，天意没有想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