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接触到毒烟,瞬间引出了爆裂声。
毒烟全部被点燃,剧烈的温度炙烤得大衔发出尖锐的虫鸣。
红毛山羚退后,由曲腿山羚主场。
曲腿山羚不怕火焰,依旧死死地用犄角顶着大衔虫躯。
柳寻将毒烟催生的火焰控制在大衔周身,让它不影响到山羚。
树洞前出现了一副怪异的场景。
一群山羚用犄角架着一颗黑色的巨大虫球,虫球上包裹着蒸腾的火焰。
山羚犄角卡住大衔的甲壳缝隙,使得大衔根本无法舒展身体,只能以虫球的姿势被火焰炙烤。
不多时,大衔渐渐没了声息,与窃脂正在游斗的头狼伥鬼哀嚎一声,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这只凶虫终于被解决了!
山羚放下架着的大衔,原本抱成团的虫球散开,那枚颔下玉珠滚落在地。
柳寻捡起微微发烫的玉珠,破开大衔甲壳,任由荒经收取了它的精血。
把玩着手上玉珠,柳寻露出满意的笑容。
等窃脂背负云土,有了一处属于自己的天上驻地,他就能着手大批量培育大衔珠了。
财侣法地,禽背覆云土是地,这大衔珠足以成为柳寻短时间内的“财”,用来换取修行需要的资源。
至于这枚大衔珠,柳寻比划了一下大小,发现难以吞下,干脆拿在手里把玩了。
也不知道那些天上仙是怎么吞下比这还大的百年大衔珠的。
他不差这点魂元,暂且先将精力放在培养窃脂上。
死在毒烟里的几头山羚被收回血液,重新回到荒经内凝练。
土蝼、孟槐图案都多了一两滴精血,而大衔图案只有最初始的一滴精血。
柳寻把玩大衔珠,天上窃脂清鸣,地上山羚奔跃,随他一起钻进了更深的山林中。
大龙城内,重新修缮过的城主府内,龙越披甲而立,他宠溺地看了一眼当值甲士中的妹妹龙云烟,然后恭敬对林怀行礼:“少主,巍山城一战后,我没有撤回布下的探子。”
“据探报,曹安乡又有了动静。”
林怀逗弄着手臂上站着的一只鹞鹰,抬头笑道:“龙大哥,辛苦了。”
论辈分,龙越和林怀同辈,但身为大龙城第一大将,统领所有甲士,林怀自然不会随意称呼他。
龙越抱拳颔首,继续说道:“曹家和叶家内斗,似乎是因为一块云土。”
这么长时间,龙越早已探明了巍山城内的变故缘由。
探查到的消息着实让龙越吃了一惊。
天上仙难修,云土难得,没有云土,天上仙就什么也不是。
这也是龙越嘲讽曹安乡的原因。
没想到已经满门皆死的叶家曾发现了一片云土的下落,那里有几只强大的凶兽盘踞,还没等到叶家前去谋夺云土,消息就走漏了。
曹家子曹安乡不是省油的灯,他干脆设局引诱叶家步入,随后尽灭叶家势力,从此独掌巍山城。
如果不是龙越率众攻打巍山城,恐怕这时候曹安乡已经获得了那块云土了。
被这么一耽搁,曹安乡正为巍山城事务忙得焦头烂额。
曹安乡的父亲年迈,早已甩手给了曹安乡,自个给曹家继续添香火去了。
相比之下,林怀的父亲要称职得多,林天昊是当之无愧的大龙城之主。
林怀闻言,转头看向龙越,他手上的鹞鹰也扭头盯着龙越,鹰目锐利凶视。
“云土?”林怀不禁抚摸了两下鹞鹰。
龙越看到林怀和他手臂上的鹞鹰,微不可察地锁了锁眉头,没想到自家少主也走上了天上仙道途。
看样子,少主对那片云土也感兴趣了。
果然,林怀开口道:“曹安乡秉性阴柔,你攻入巍山城,他日后定会报复。”
“如果我得到那块云土,也能削弱掉曹安乡的实力。”
“如此,龙大哥,你带领甲士,与我前去夺取云土罢!”
龙越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云土落在自家手里,也比资敌要强。
汉子当即领喏。
林怀放下鹞鹰,近前拍了拍龙越的肩:“龙大哥,你已经快要突破到变化境了,等忙完这些,就好生准备突破的事吧。”
龙越笑道:“少主所言极是,如果我晋升变化境,也能为城主分更多的忧。”
林天昊忙着与周边人族城池周旋,企图合纵出一个大型势力,若是龙越突破到变化境,大龙城在这个势力里将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两人交谈时,龙云烟的目光在林怀身上停留片刻,总觉得林怀有些奇怪。
但这种奇怪的感觉又说不上来,龙云烟只能归结于是自己的错觉。
巍山城,已经整顿好麾下势力,将叶家遗留的摊子尽皆消化的曹家,曹安乡坐在大位之上,眼神中有种挥之不去的阴柔意,转头看向下方站着的几个主事人。
“抱瓶谷那里准备如何了?”
面对曹安乡的问话,其中一个魁梧武者回道:“城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甲士先锋将那里的山林都巡视了一遍,没有凶兽,也没有其余城池的埋伏。”
曹安乡甩下衣袖,哼了一声。
抱瓶谷里的云土,他势在必得!
山林中生活了一段时日的柳寻正在烤着野兔,突然窃脂降下,给柳寻带来了一些消息。
“大龙城和巍山城的甲士都出动了?”
“而且都去了同一个地方?”
直觉告诉柳寻,那个山谷是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与巍山城、大龙城都结过怨,这时候听到两城的动静,顿时起了些心思。
不论如何,给他们添些堵也是好的。
正好等待的商队还没来,不妨去凑个热闹。
柳寻撕下兔腿,哼起了山民牧羊的曲子。
夜晚,山风呜咽,却抚不平一些人的杂念。
抱瓶谷坐落在大龙城和巍山城西南方向的夹角上,终年被大片瘴气笼罩,因为有清澈河流汇入谷中,所以被附近的人类称作抱瓶谷。
实际上,这处山谷的形状和瓶子没有丝毫关联。
夜色下的山林十分寂静,虫豸低鸣,凶兽蛰伏,比起白天的大荒山林要安全许多,但也不可过分大意。
一群人点着火把站在抱瓶谷前,推舟入河,静待为首的人发话。
曹安乡身披大氅,身旁一只白鹤正梳理着羽翅。
曹安乡看着幽暗的山谷,鼻中呼气道:“上船,入谷!”
巍山城的武卒纷纷上船,曹安乡也坐上了一条船,白鹤擎立在船沿。
剩余还留下了一些武卒守在山谷外,随时准备接应入谷的曹安乡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