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漫不经心的点着头:“嗯,嗯,糖糖知道啦!”
东盛太子见她似乎没有听进去,又走近两步,蹲在她面前,小声道:“英武王恐怕早就已得知小郡主出使东盛的消息了,可能会有所行动。”
糖糖舔了舔手中的鱼骨,满不在乎地说:“不怕不怕,糖糖才不怕你们那个什么鹦鹉王有啥行动呢。”
以前不怕,现在更不怕了。因为她现在有大杀器了,专门对付鹦鹉王的大杀器!
东盛太子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模样,不由得笑道:“小郡主真是厉害,连东盛国最令人敬畏的英武王都不怕。”
糖糖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鱼骨,漫不经心道:“百里太子你才厉害呢,连爹死了都不怕,还能如此平静地面对。”
这话一出,东盛太子身形猛地一晃,险些跌倒。
稳住身形后,他目光震惊地看向糖糖,不敢置信地追问:“小郡主,你方才说什么?”
糖糖见东盛太子脸色发白,疑惑地歪了歪头:“你爹死了呀,你不知道吗?”
若是不知道,为何会说东盛有变,催促她尽快去东盛国呀?
东盛太子听到这句话,表情瞬间凝固,嘴唇微启,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颤抖地说:“小郡主,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
看着东盛太子这般反应,糖糖这才逐渐意识到,他之前可能真的不知道东盛国君已经过世的消息。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小郡主,你说话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东盛太子见糖糖不说话,声音愈发颤抖,脸色也越发白了。
糖糖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毕竟,让他早日洞悉东盛皇宫的风云变幻,方能未雨绸缪。
她轻咳一声,神色凝重,缓缓言道:“抱歉,百里太子,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你父皇确实已经驾崩了,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驾崩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东盛太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高声反驳,“若父皇真在那么早之前便已驾崩,我怎会一无所知?东盛那边又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糖糖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忍:“因为英武王担心我的东盛之行会因东盛国君的薨逝而生变,故而一直秘不发丧。”
“他想让我顺利抵达东盛,然后抓我做人质,要挟我们安国割让土地。”
闻听此言,东盛太子身形踉跄,整个人瘫坐在地。
他猛地抓住糖糖的小胳膊,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不……不会的!小郡主,你定是弄错了!我父皇他怎会……”话未说完,却早已泣不成声。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糖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这确实是英武王会做出的事情。
他的父皇,那个给予无限关爱、教他为君之道的父皇,真的已经永远离开他了。
东盛太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松开糖糖,崩溃大哭了起来。
糖糖看着平日里沉稳内敛的东盛太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眼中满是同情。
她丢掉手中被她舔的干干净净鱼骨头,站起身来,走到东盛太子身后,轻轻拍了拍东盛太子的背,还顺便在他背上抹去了手上的油渍。
“百里太子,请节哀。”她轻声说道。
随后转向沈星泽和祈澈,“三哥,我们换个地方烤鱼吧,他可能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沈星泽望着东盛太子,眼中也是满满的同情,连忙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便换到了另外一边,继续烤鱼。
唯有怀化大将军,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一直站在东盛太子身旁,进退维谷。
他本是来催促大家继续前行的,这会儿反而不知道该不该催促了。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东盛太子才缓缓站起身,眼神中虽然满是疲惫与哀伤,但也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毅。
“大将军,传令下去,继续前行,入东盛!”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要回去,亲手为父皇报仇,将英武王碎尸万段!
此时,河边烤鱼的四人也已经吃光了所有的鱼,听到出发的命令后,纷纷上了马车。
只是,想到东盛太子的状态,糖糖还是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脑袋朝前面看了一眼。
他发现,马上的东盛太子,身子绷的笔直,显然是在极力克制。
小家伙收回目光,放下帘子,不由得暗暗赞叹:果然是习惯了隐忍的人呀,都难过成这样还能强撑下去。
这样的人若是成不了大事,那还真说不过去
大约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正式踏入了东盛国的疆域。
刚一进入东盛,便见前方停着一大队人马,乌压压的,全是穿着盔甲的将士。
怀化大将军扭头看向东盛太子,疑惑问道:“百里太子,这是你安排的吗?”
东盛太子脸色微沉,摇了摇头,小声对怀化大将军道:“他们是英武王的英武军,为首的是他最信任的人,英武王副将林浩。”
怀化大将军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详细了解了东盛国的局势,所以听到东盛太子的话后,眉头紧锁,神色严峻:“看这架势,至少上万兵马,来者不善啊。”
东盛太子强压着心底的恨意,点头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能随机应变。”
说完,东盛太子策马向前,目光如炬,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浩,你为何在此?”
林浩见东盛太子逼近,仍旧端坐马上,未施一礼。
他的目光在东盛太子身后扫视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那辆被重重保护的马车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太子殿下,王爷有令,特请乐安郡主前往英武王府做客。”
“至于您……”林浩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大可先行返回都城,王爷自会向陛下解释一切。”
听到林浩提到东盛国君,东盛太子握着马绳的手猛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