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心没有莲子心的苦涩,桂圆没有桂圆的清甜,红枣没有红枣的软糯……
总之,所有的食材品尝起来,都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它本来该有的味道,反而像在喝没有味道的白开水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它比白开水粘稠的多。
嗯……有些一言难尽。
大家又尝了一些其他的菜,每道菜的味道都奇奇怪怪,没有一样是在大家的想象范围内,和之前尝过的那个口味范围内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说,城里人吃的菜都是这个味道的?是我们太大惊小怪了?
每个宾客都悄咪咪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发现大家都在低头吃,只偶尔有一两个人抬起头来喝了喝杯子里的水或者酒。
只不过因为大家抬头的时机不同,所以并不知道所有人其实都抬起头左右看过。
他们自己安慰着自己:
不行,别人都在埋头吃,应该就是没有问题的,也许是我太没有见识了,我可不能开口瞎说,这菜可能很美味,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尝出来,多吃几口就好了,嗯,多吃几口就好了。
一时间,整个婚宴现场静悄悄的,除了咀嚼食物的声音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杂音。非常安静和沉默。
新郎新娘两家人现场的这个异样,没有任何的怀疑,他们甚至觉得是因为菜太好吃了,所以大家都顾不上说话。
殊不知,事实的真相刚好恰恰相反。
而知道真相的李父和他的大儿子对此也不以为意,不曾插手过,这同时也为之后的事情埋下了隐患。
谈七喜在桌子周围转的好好的,突然肚子一阵疼痛,她急匆匆的跑到院墙根旁边建造的简易露天茅房里。
没过一会儿,岁晏殊发现谈七喜不对劲儿,而且去的地方还是茅房,他不太放心,连忙回去找了墨黎,墨黎很快拿着纸找了过来,给谈七喜解决了人生大事。
谈七喜窜完稀,一脸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墨黎紧跟着自己的小崽崽,嘴里一个劲儿的嘱咐着不可以再吃辣的,不可以再喝凉的,有事情记得来叫人,实在不行,让岁哥哥帮你叫等等。
宴席上,赵二嫂正要打开加了泻药的小纸包,然后把药下进菜里,然后再在这些食物上做做文章。
结果没想到她的药还没打开呢,整个宴席上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头跑去。
赵二嫂怕有什么变故,她迅速的把手里的纸包收了回来,把自己的茶水浇到纸包里的药粉上,然后随着众人跑出来把油纸包着的药水给悄悄的倒在墙根处。
赵二嫂随着大家一起跑到茅房,发现茅房周围堵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有的人憋不住了,然后开始朝外面跑去,家离的近的直接跑去自家茅房里,家离的远的就跑到远处的草垛子里,找个背对着众人的地方去,自行解决。
赵二嫂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把手里的油纸撕碎,然后挖了个小土坑埋了进去。
然后赵二嫂慢慢悠悠的回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有些茫然,也有一些想不明白,难道有人在她们之前给宾客们下药了吗?
赵家的其他人本来就是要用这些菜来做文章的,他们都还没有吃到嘴里,就看到宴席上的人匆匆的跑了出去,他们几乎都是尝了一两口菜,或者是吃了一两口饭的人。
而且他们现在的这种症状和赵家人准备的泻药导致的症状一模一样。
二嫂\/二弟妹干的可真漂亮,我们要开始发力了。
赵二嫂:我不是,我没有,这回不是我下的,我的药还没来得及下呢!
赵大嫂开麦了:“你们这菜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们一吃就拉肚子呢?不会是这些菜不干净吧?”
上完茅房回来的人们个个都很虚弱,脸色也苍白一片,不停的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着。
他们听到赵大嫂的话,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过,其实赵大嫂就没有吃过任何一个菜。除了一直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婚宴现场的月娘。
月娘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赵家人来这场婚宴,也许并不是过来贺喜的。
不过那又如何呢?
她已经死了啊,她之前就是因为很相信自己的丈夫和婆母才落得如今这么凄惨的下场。
虽然赵家人之前一直对她抱有善意,但是人心易变,已经过这么多天了,自己也无法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是否也觉得自己是同别人私奔了的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们会不会再也看不起自己了?会不会不再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了,来这里是为了真心的祝贺新郎新娘子的?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月娘赌不起了,她已经不敢再轻信别人了。
“对啊,我们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就吃了两口菜就都拉肚子了?”
“就是就是,之前说的天花乱坠的,现在怎么不说了?”
“杨师傅呢?为什么杨师傅不在了?李婶,你给我们个说法呀!”
“就是,我们那么信任你们才来的,你们得给我们个说法啊!”
赵家人混在里面,时不时的拱一下火。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但是看你们这些架势做的足足的,我们也对城里菜很有期待。
可是我看到的这些菜名和这些菜色,与我城里朋友和我说的那些菜名和菜色有很大的区别。
他可是和我们说了,城里的天香楼,做的菜色最是一绝,里面大师傅拿手的婚宴菜色是凤凰于飞,可是你们的这些菜里根本就没有!
你们是骗子!”
“原来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你们是骗子!”
“你们骗了我,我那八十岁的老母亲到现在还在茅坑里起不来呢,刚刚请了大夫来看,花了我一两银子呢,你们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赔我们的钱。赔钱!赔钱!”
“我儿子也是,他都在茅坑里拉的抽搐了,大夫来看过,也是开了一两银子的药,这可是我们家三个月的收入啊!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