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很大,奢侈品店两步一家,各种钻石珠宝闪的燕酒安眼都快瞎了,绕了一大圈什么也没有,正当他以为今晚要空手而归的时候,
眼前突然出现一家装修风格与周围品牌店格格不入的珠宝店,反正来都来了,燕酒安干脆走进去四处瞧了瞧。
店不大,约有20来平,一眼看到头的那种,很复古的家具,头顶的灯泡也是散着淡淡黄晕的美式吊灯。
面前玻璃展台也是看起来毫无特色,可里面摆放的珠宝倒是让一筹莫展的燕酒安小小惊喜了一下。
玻璃展示柜最中间有一枚散着淡蓝色光晕到胸针,从刚才一进门,燕酒安的目光就被它深深吸引,
他抬头欲要询问,就见一位留着白胡子的老者慢悠悠的从躺椅上起身,微笑着走过来温声道:“您好,请问是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燕酒安点头,指着那枚胸针问道:“我可以看一下吗。”
老人家听闻,摸着胡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燕酒安,半晌才轻笑着颔首:“当然可以这位先生。”布满细纹的手指戴上雪白的手套,小心从柜台取出丝绒盒子摆在燕酒安面前。
“您请看吧。”
“多谢。”
没了玻璃的阻挡,灯光下的那枚宝石显得更加璀璨,仿佛是夜空中最温柔的一滴露水,周围镶嵌着银色光点,如同星辰环绕。
胸针的设计非常独特,中心部分有一朵盛开的花形图案,花瓣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钻石,使得整个胸针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底下,从花心延伸出两条线条,分别向下延伸,形成两个用水滴状钻石装饰链条,整体形状简约又不失华丽。
蓝色的宝石异常艳丽哪怕周围的钻石再如何闪耀,于它而言不过是点缀其中的绿叶罢了。
老者见他犹豫,适声询问道:“这位先生是准备送礼?”
燕酒安笑着嗯了一声,脑子里已经想象到沈怀心带着这枚胸针的样子,眼神温柔,嘴角微扬显然很满意自己的眼光。
常年混迹各色人群之中的老头,只是一眼便确定了客户身份,哑着嗓子,不急不慢的坐回椅子上,吱呀吱呀地摇着。
“那这位先生可是选对了,这枚胸针可是我的镇店之宝。”
燕酒安一惊,一般来说这种级别的物件儿主人家是不会轻易卖的,好不容易遇见喜欢的,燕酒安自然不肯放弃,立马急道:“老板,我可以出双倍的价。”
任何东西凡事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且不说这枚宝石值不值,单单是那态度就足以证明买家的心切。
老者不为所动,不知从哪掏出了把扇子在手里晃着,那架势活脱脱就像一位躲在山上的修仙散人。
老者摸了摸胡子道:“不急不急,我没说不卖,只可惜这位先生可知这珠宝的来历?”
燕酒安不答,老者轻笑,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枚胸针出自法国着名珠宝设计师查理之手,是送给他夫人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后来在慈善晚宴上所捐赠,机缘巧合之下这才落在我手里。”
燕酒安翻着介绍手册,目光停留在“蓝色奇遇”四个大字上,抬头问道:“宝石的名字?”
老者没说话,算是默认转而特别骄傲的一吹胡子道:“摁,是啊,好听吧,我起的。”
燕酒安沉默片刻,选择违心讨好:“老人家,这多少钱,微信还是支付宝再不济刷卡可以。”
老者说:“你还没回答送谁呢。”他甚至贴心的给了几个选项:“朋友?爱人?挚友?亦或者亲人?”
燕酒安再一次沉默了,他本来信心满满准备说亲人来着,可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心里特别别扭,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转瞬即逝一般。
老者见他不答,心中早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没再追问,伸手比了一个五。
燕酒安刚松口气,短暂愣了两秒又不确定的问了句真的?
老者十分真诚的点头,然后就看见燕酒安蹙着眉按着手机拨号键,毫无感情播报机械音回荡在不大的店中格外清晰。
1、2、3、1......还没响完,老者一个鲤鱼打挺急忙扑过来按住了燕酒安拨号的手指惊道:“你你你你做什么,老头子我干个小本生意还要举报!”
燕酒安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义正言辞道:“有钱又不是傻子,什么胸针要五个亿!作为守法好公民,我有理由怀疑你在洗钱。”
“五个亿!!!,老头子我什么时候说了!”
燕酒安眼神落在他尚未收回的手指上,眉尾一挑,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老者讪笑道:“.......都是误会,这是500万,500万”端起茶盏优雅的抿了一口。
燕酒安拿出手机就要付款:“500万?也....行吧,老板你收款码在哪呢?”
老者一口茶还没下肚,闻言直接一口水喷在地上,没了之前的悠然自得样,砰的一下双手拍在柜台上,眼睛瞪的老大:“你......你都不试着还还价?”
燕酒安不明所以,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护着桌上可怜又脆弱的胸针点头:“不用啊,我觉得很值。”
老头嘴里的假牙都快咬碎了,万恶的资本主义!!!
“年轻人,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老者痛心疾首,眉毛都快拧成倒八字了,虽然不是自己钱,可他的小心脏也受不啊。
燕酒安了然,问:“所以到底多少钱啊。”
“50万就够了,但我有一个条件。”老者清了清嗓,又恢复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燕酒安麻溜付了款,点头应到:“行什么条件。”才五十万,这可比之前的预算好太多,他那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有了喜欢的人,买戒指的话必须到我这买,不然这胸针我卖不了。”
燕酒安犹豫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要关系吗。”
“小本生意,你多担待,不捆着点什么,老头子我啊估计早就破产喽,况且这枚胸针有魔力,送所爱之人,ta会得偿所愿的......”
燕酒安低头手里捧着胸针看的专注,老头balabala的声音他只听见什么得偿所愿,他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可既然送礼,寓意好一点他自然也是乐于接受。
解决了一大烦心事,燕酒安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不少,老头子看着支付宝里的50w,笑的连眼睛都没了,半晌才看着墙上的照片悠悠道:“这小子宛如当年的我,可惜我当初错过了你很久很久,但他——不会。”
春节前夕,机场里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回家过年的打工仔,巨型的led屏幕上放着喜气洋洋的拜年视频,整个机场哄闹声一片,年味十足。
沈怀心一大早就被林心从温暖的被窝捞出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被拖到机场外站在萧瑟的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阿秋∽”沈怀心揉了揉通红的鼻尖,默默裹紧围巾闷闷道:“妈妈,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到啊,我要冻死了。”
林心伸手理了理自家傻儿子头上的帽子满眼心疼道:“乖乖,看时间差不多了,估计这会也该到门口了。”
沈怀心低低应道,百般无聊的撑在栏杆上打瞌睡,心中却不以为然,因为这句话林心已经说了不下三遍了。
终于,在他不知道数到第几只羊的时候,老远就看见自家老哥拖着行李箱冲他挥手,边上还有笑容慈祥的沈御年,
两个人跟不怕冷似的,大冬天人家裹棉袄他们穿风衣,配上一副好样貌,父子俩一路上走来吸引力不少行人的目光。
不过沈怀心却注意到离他们不过十步远的一道人影,眼睛一亮径直向他张开双臂跑了过去。
“哥哥!”
沈楚年许久不见自家老弟,飞机上还在担心兄弟二人间的关系会不会生分了,不过当他看见自家老弟红着小脸在寒风中等他许久,又在人群之中不管不顾的向他冲来。
一瞬间,周围人群全都被打成了马赛克,脑子里自动循环一段熟悉的琼瑶曲儿。
“弟——弟——”沈楚安一松行李,拌住他老爹的动作,姿态做作的往前两步,看着越来越近的沈怀心,他已经做好了被扑倒的准备。
结果耳边擦过一阵风,自己的宝贝弟弟直直的扑向身后一个男生的怀里,脸上绽放着原本只属于他的甜甜笑容。
看吧,还是感情淡了,人都认不得了。
燕酒安本来机票都买好了,结果联盟又好什么联欢晚会,再加上还有金主爸爸举办的各种水友活动,只好又拖了几天,连着两天没睡觉赶着最后一班飞机,回到家。
飞机上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儿,精神没好反而更困了,
燕酒安没和沈怀心说准备给他一个惊喜来着,他现在脚就像踩在云上一样,使不上劲儿,除了机场被冷风一吹,脑子才短暂清明些许。
然后他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怀里就多了一团胖乎乎的球球。
“哥哥!”沈怀心揽着他的腰,亲昵的蹭了蹭燕酒安的胸膛,笑的甜丝丝的,小酒窝都在围巾下若隐若现。
说不惊喜是假的,燕酒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丝,心里暖洋洋的,轻笑出声:“你怎么来了,我好像没和你说我今天的飞机哦。”
“啊——”沈怀心稍作思索,认真道“可能是许愿有效,知道我想你了就看见了。”
燕酒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想捏捏少年软乎乎的脸颊还没碰到,手腕就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