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呢,这么高兴。”燕酒安走过去,一把扯开黏在沈怀心身上的浅夏,眼神戒备的在他身上打量着。
“哥,你怎么来了?”沈怀心的站在他身侧,见他表情阴森森的明显有些慌张,甚至还多了点心虚。
“透个风的时间就给自己卖了,我要不来,是不是合同就要签了?”燕酒安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反问道。
才一会儿没看,差点就给人骗了,他现在有点火大,尤其想给边上笑眯眯的浅夏爪子剁了。
燕酒安的语气与平常并无二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同往常一样干燥温暖,只不过,沈怀心就是觉得,哥哥他不高兴了。
为什么会不高兴呢?他明明以前也说过郑州tcg是个不错的选择啊,管他那么多干啥,沈怀心直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哄人。
“哥,生气啦。”他扯着燕酒安的衣摆,小心翼翼地眨眨眼,恰逢灯光掠过,眼睛隐约闪着雾气,可怜又可爱。
燕酒安没答,特别傲娇的轻哼出声,眼底没了先前的阴鸷,沈怀心暗自窃喜,不得不说,他是知道怎么哄他哥的,
燕酒安这人看起来冷若冰山不容靠近,其实只要透点软,他比谁都好拿捏,
小同学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燕酒安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被取悦到。
他抬头对着浅夏就没那么好脾气:“你趁我不在拐卖小同学?欺负他家里没人?真是冤家路窄。”
浅夏不乐意了,对于这个师弟的脾气他可太了解不过,当初在王宇手底下训练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善茬。
“这家火锅店你家开的!就允许你们来这吃?”浅夏觉得好笑,还是和当年一样幼稚。
先前沈怀心说已经拒绝了上海dark邀请,自己又为俱乐部招揽一员大将,才没心情和这小子互相伤害,
弹了弹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字里行间满是得意:“臭小子,我比你大,好歹叫我声师哥才对,平辈称呼,也太没礼貌了吧。”
燕酒安嗤笑一声,丝毫不慌:“什么时候拿个fmvp再和我说话。”
“就你了不起是吧,臭小子。”
燕酒安白眼一翻,没和他继续搭话,低头,视线落在沈怀心的鼻尖,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走吧外面风大,别一会吹感冒了。”
沈怀心哦了声,和浅夏颔首说了再见,转身乖乖跟在燕酒安身后,浅夏望着二人的背影,冷笑地扭过头。
什么玩意啊,死狐狸装什么大尾巴狼?
装模作样,也就能骗骗人家小孩。
等到稍微有点距离,浅夏突然在燕酒安背后竖了个中指,低声骂到:“什么狗屎脾气,老子诅咒你,老子一朝拿不到fmvp你一朝找不到对象!!!”
这是他能想到最恶毒的诅咒了,毕竟燕酒安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缺除了对象。
“再瞎逼逼赖赖,赛场上记得千万别出水晶,不然——战绩可能会不太好看呢~”燕酒安头没回,尾音微扬。
说话欠欠的,高举手臂向着后面懒懒摆了摆手。
浅夏暗骂一声,这家伙耳朵这么好的吗?重重地放下手,胸口剧烈起伏,忍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去送死了,毕竟这小子是真的能做到。
回到包厢,老马已经把私自做主剪头发的狂欢给薅了过来,堵在沙发一阵数落:“你小子想气死我啊是不是,都说了不要背着我干坏事,你倒好要造反!”
“一天到晚,能不能给我省点心,下不为例明白没!”老马拿起杯子,大口大口灌着水,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狂欢本来舒舒服服坐人家沙发上玩手机,好不容快到自己了老马板着脸就和厉鬼一样三两下给他扣上帽子和拔萝卜似的给他拽了回去。
狂欢,侧着脑袋挠了挠耳朵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哎呦,不就是剪个头发吗,况且还没来得及剪就给你抓回来了,别生气了啊。”
“不生气!我哪敢生你气啊”老马一抹嘴,咬牙切切的盯着罪罪魁祸首,见他丝毫不知悔悟,活动着肩膀眼神来回在屋里扫视,像是在找什么。
“靠!老马,打人可不厚道!”狂欢蓦的直起腰,左右寻找躲避物,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后脚进来的燕酒安身上,急忙躲在他身后,胆惊心颤的探出个头。
“队长救我!!!”
“还敢躲!”老马指着他鼻子骂道:“知不知道你的头发意味着为什么!”
狂欢一脸茫然:“什么啊。”总不能说他剪个头发影响队伍夺冠了吧,这理由——也太扯了。
“颜值,颜值啊!!!”老马拧着眉头,双手一拍无奈地瘫在两边,恨铁不成钢的扬声道:“选手的容貌,粉丝的荣耀,你回头再给老子整个锅盖让工作人员被骂试试呢!!!”
“回头上面要是再扣老子老婆本,狂欢完了,我和你说。”老马冷脸下了最后通牒。
沈怀心的手被燕酒安牵着,后者很明显的感到他抖了一下。
“唉唉唉,队长你干嘛。”
听完来龙去脉,燕酒安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背着手给狂欢揪出来,摁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半晌:“这头发也没事,老马你也别生气了,回头嫂子要看见估计又要骂你不懂事。”
一提嫂子,老马就像被掐住命脉似的,嘴唇张合,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走到桌边倒水,声音有些嘶哑:“行,既然队长都开口了,那我也不计较了。”
“不光是狂欢,你们每个人剪头发都要先告知我,懂吗?”
众人也不敷衍,笑着跟在后面捏肩膀的捏肩膀,陪笑的陪笑,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狂欢一副见鬼的表情,表情特别欠揍的斜睨着一脸冷漠的燕酒安,愣了几秒才倒吸凉气试探问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能为我说话呢?”
他这个队长,不是向来喜欢当柿子吗。
燕酒安眼神深邃,片刻,嗤笑一声:“别自我感动,我单纯怕吓着小同学。”
“......哦。”狂欢立马沉下脸,差点自作多情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冒着太阳。
大巴上,队员们吃饱喝足,混完时长就赖在座椅上打着瞌睡,沈怀心跑了一天也困了,
眼下,他的头就和吃食的小鸡似的一点一点,好几次要是没有燕酒安拦着就要磕在前面的座椅上了。
沈怀心迷糊着,感觉有人轻轻拂上他的脑袋往边上靠去,眼睛忽的亮一下闻到熟悉的味道,很快又放松下来。
燕酒安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调了调座椅,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睡,
沈怀心睡着时也很乖,脸圆圆的还带着一些婴儿肥,捏起来软软的,手感很好。睫毛也很长,可能是因为睡的不安稳,眼皮轻轻颤抖着。
燕酒安看着他,没说话,眼底笑意却越发明显,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沈怀心小小哼唧两声,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去找熟悉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哪怕气味都好。
沈怀心的脑袋无意识的往边上人的怀里钻去,蹭了半天,直到鼻尖都是独属于他哥的橘子味,嘴角勾着满意的笑,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沉沉睡去。
察觉到身边人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燕酒安这才松开手,看着怀里人毫无防备的睡颜,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抬手轻轻抚摸着他柔软黑发无声说了句:“好乖。”
他很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沈怀心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卧室和手心攥着的燕酒安的队服,一脸懵逼地揉着眉间试图想起什么。
他不是在大巴上睡着了吗,
自己怎么回来的,
手边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沈怀心懊恼地抓了把头发,直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画面一闪而过,随着记忆回笼,少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黑,最后砰的一下砸进枕头里,发泄似的在边上狠狠地捶着。
连开门声都没注意到,燕酒安难得见沈怀心炸毛的模样,觉得好玩,忍不住低笑出声:“怎么了这是一大清早,没想到小同学你起床气还挺大。”
沈怀心回过神,发个疯还被发现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我没起床气!”
对上燕酒安含笑的视线,他忽然感觉脸上同火烧一般,立马又给自己塞在被子里,只留一个鸡窝头在外面。
嗡嗡声嗡气,像只被踩 尾巴的猫咪:“哥,你先出去呗,我没事一会就出来。”
燕酒安无奈地摇摇头,怕他被闷坏,走近,伸手隔着被子 揉他乱糟糟的头发,轻声哄道:“乖,不丢人,是哥哥抱你回房又不是别人,衣服也能理解,我小时候也是,手里不抓着点东西就是睡不着。”
沈怀心缩在被子里,听着那人温柔的嗓音,羞耻心爆棚,脸颊红的仿佛下一刻头顶就要喷出热气似的,近乎求饶道:“哥,你别说了。”
“行行行,不说了,那我先出去,洗漱完下楼吃饭啊。”燕酒安说着往外走,视线还一直落下自己床上的一团球上。
回答他的只有床上不明物体的点头。
直到关门声响起,沈怀心憋着气,侧耳仔细听了片刻,才从被子里钻出来,长呼口气,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试图降温,收效甚微。
他对着阳台玻璃门上的倒影转转头,无声嘟囔:“闷的吧,不然怎么怎么半天都消不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