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玉一通质问,直接压得西门夫人和西门小姐白了脸。
当下,哪能不认?
西门小姐终于消了几分气势,怯生低头:“殿下恕罪,臣女是无心之失。”
“本殿一向宽容。”赫连玉看向皇贵妃,“她有姑姑姐姐在后宫吗?”
“她出身西门,与臻贵妃是同族。”皇贵妃适时提醒。
“那便交由臻贵妃管教,现在就由西门夫人送去吧。”
如此一来,西门家算是被淘汰出局。
各家夫人们也明白,昭阳公主年幼,但不似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好糊弄,从陛下与皇贵妃的态度上,她们也能瞧出些端倪。
赫连玉处理完这件事,让辞冬分发笔墨纸砚,当场考问各家小姐们的学问。
“每人写一个字,本殿看与你们有没有缘。”
“昭阳从国师那里学的本事?”
“不是呀,看谁顺眼就留谁,还需要学吗?”赫连玉眨眨眼。
皇贵妃:“……”
不会又在憋什么大招吧?
事实证明,赫连玉当真没有憋大招。
她看谁的字迹顺眼,就给她们送了国师府腰牌。
总共送出去三块。
工部尚书小孙女颜甜甜。
大理寺少卿幼女方正衿。
镇北将军独女舒幼。
宴散之后,赫连玉抓紧时间去了养心殿,想早点回去,探望一下赫连墨。
“既然选了侍读,日后去盛文馆便有伴了。”
赫连玉扒拉赫连肃的龙袍:“父皇,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盛文馆?人家听不懂啦~”
赫连肃按住赫连玉的小脑袋:“你听得懂。”
“听不懂!”
“听得懂。”
“听不懂!”
“听得懂。”
“听不懂!”
……
据常海回忆,那日晚膳时,陛下多饮了一碗粥,许是口太干所致。
当晚,赫连玉出宫迟,便没有探望三皇子。
回了国师府,赫连玉没见到谢让尘,将剩下的腰牌扔他桌上,跑回了无双园。
沐浴之后,赫连玉披着薄衫,从床底下摸出一本话本子,正津津有味看时,房门被敲响。
赫连玉手比脑快,将话本子塞到枕头底下,一脸无辜望向来人。
常安见赫连玉这般,疑惑试探:“您方才在藏话本子?”
“没有!”赫连玉嘴硬,且理直气壮,“我很久没看过了!还有,你来干什么?”
“领罚。”
赫连玉想起白天的事,从枕头底下摸索,抽出一本书,示意常安凑近些。
常安走上前,单膝跪在榻前,微落眼皮,目光定在书名上。
特工训练手册。
赫连玉递给常安,常安伸出双手,稳稳接过。
“上次给你的是普通士兵训练手册,这本是稍微厉害些的,主要训练天赋高的人。”
“这本书你誊抄几本,送给父皇、太子、二哥、三哥、四哥各一份,留下原本送去昭阳郡,用于办军事学院。”
“明白。”常安应下后,抬眸去看赫连玉,“这就是殿下的惩罚?”
“你愿意当成奖励也可以。”赫连玉无赖摊手,“反正奖励惩罚都是这个。”
常安眼梢含笑,如融雪煦阳:“那常安斗胆,视作殿下的奖赏。”
吩咐完事情,常安退了出去。
赫连玉摸出话本子,看了三个章回,临睡前,在日记本上许愿。
[希望明日师尊能放我出去玩~]
一夜安眠。
清晨,赫连玉满怀期待醒来,却发现——
天杀的!
下雨呢!
她出不去了!
不过,没有什么能难得住赫连玉。
她撑着伞,一路小跑到主院,拖着裙摆的泥点子,找到正在煮酒的谢让尘。
他一袭红衣,实在耀眼。
“师尊~”
“你好漂——”
“停那。”谢让尘伸手抵住想往他身上扑的赫连玉,“回去换衣裳。”
赫连玉低头看新换的绿色裙衫,果断脱掉,塞在谢让尘怀里。
“师尊喜欢洗衣裳,给!回头送你一块超级漂亮的搓衣板!”
“……”
谢让尘将她的绿裙放到一旁椅子上,看她着豆绿色薄纱中衣:“离门窗远些,若是冷了就……”
“忍着吧。”
赫连玉:“……”
好有攻击性的师尊。
谢让尘刚煮好酒,长左便推门而入,衣角微微浸湿,手上拎着一个大食盒。
“哇哦~长左哥哥好辛苦!下雨天也要替师尊跑腿~~~”
赫连玉幸灾乐祸。
长左将食盒放到桌上:“上阳楼的早膳,给你带的。”
赫连玉噎了一下,果断改口:“长左哥哥好辛苦!一起吃点叭!”
京城绵延春雨三日,百姓们也得了清闲,三五好友串门,快哉悠哉。
雨水刚歇,东宁使臣团便马不停蹄赶来。
鸿胪寺好一番忙碌。
下了朝。
“三皇兄腿上的伤好些了吗?前几日京城阴雨,这两日三皇兄又忙着接待使臣,倒真怕将腿上的伤耽搁了。”
如此阴阳怪气,绝对赫连迟莫属。
赫连墨面不改色:“有劳四弟挂念,小玉儿给本殿送过伤药,已经大好。”
赫连迟嘴角弧度深邃:“小玉儿倒真是闲不住,阴雨不绝也善心泛滥。”
“今夜上阳楼点灯,四弟没忘吧?”
赫连迟阴阳怪气他们这一众兄弟,赫连墨早就习惯了,偶尔回他几句,要么就挑他话里有用的听。
他们改变不了赫连迟,只能被迫接受。
反正……听几年总会习惯。
“原本忘了,不过三皇兄提醒,如今又记起了。”
赫连迟抬脚离去,潇洒得很。
赫连嵊吊儿郎当打了个哈欠,挤到赫连墨身边:“方才父皇朝上说什么了?我好像听到了和亲。”
“东宁使臣带来一位年幼皇子,以及一位适龄公主,要与大夏和亲,并且请求大夏送出一位公主,去东宁和亲。”
“大夏可没有公主给他们糟践。”赫连嵊冷嗤,“若是真开了送和亲公主的先河,保不准那些个国家怎么觊觎小玉儿。父皇和国师不会允许。”
“东宁的质子能留下,但和亲公主怎么办?父皇要留下?”
赫连墨微摇头,低声道:“都留不下。”
赫连嵊毛骨悚然,探究的目光与赫连墨交汇:“父皇说的?”
“嗯。”赫连墨微颔首,“二哥,你得先受累,和亲公主要指给你做侧妃。”
“不是!凭什么!”赫连嵊暴躁蹦起来,“老四他也——”
赫连迟站在远处,冷冷转身,吓得赫连嵊将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