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曹天伟聊完了工作安排后，方想觉得还是应该跟马厂长也聊聊。
虽然方想对马厂长兢兢业业辅助他在洛汽工作的这一年，极为满意。
但回头二汽挂牌了，人家马厂长愿不愿意往上走一走，还是打算留下来自己说一不二。
怎么也得想听听人家的打算吧？
因为没猜错的话，二汽挂牌后，洛汽的业务，肯定是要被拆分出来的。
即便是合并，洛汽也会延续如今的安排，自己单独一个厂区的。
重卡业务，是洛汽的立厂根本，不可能剥离。
但吉普和宝马，那是方想借助了自己的能力，以及很多人的帮助，在原本的计划外生产的。
而且，二汽挂牌后，也是需要支柱产品的。
那不用想，吉普和宝马的生产线，肯定是会搬迁到二汽的新厂区。
这样，洛汽就会算作二汽麾下的一个独立小厂区的存在。
没多久，去工地上视察的马厂长回了办公室。
方想得到消息后，也走到了走廊另一边的厂长办公室。
“年后二汽就要挂牌了吗？”
马厂长端着茶缸，认真听完方想和曹天伟沟通过的事情。
“嗯，工程那边，你今天不也去看了吗？进度如何?”
方想点点头，问到了工地那块。
“他们在加快速度，趁现在土地还没上冻，打算多挖几个地基。
还有路面，也在加快速度平整。
就是厂房，估计年底前是盖不起来了。只能做一些土木工程。”
马厂长摸出烟，递给方想一支。
“那就由着他们去吧，土木工程，人家是专业的，还是按照人家的计划来就好了。
倒是你，要不考虑考虑？
二汽的牌照下来前，再跟我说你的决定也来得及。”
方想摇摇头，拒绝了马厂长的烟。
此次回京，怕不是又要被催着要孩子了。
还是不要抽烟的好。
“跟您走吧，一起去二汽。
虽然这洛汽，是在咱们手里一点一点看着起来的。
可我从沪市来到洛邑，不就是图的为国家做贡献的同时，也能让自己在仕途上，有所进步不是?”
马厂长划着火柴，点上烟，笑着说道。
他不年轻了，在沪汽干了半辈子，才做到了办公室主任。
如今也是搭上了方想的顺风车，直接提拔了一级。
虽然是到洛邑来做厂长，可大部分时候，都是方想说了算，他就扮演一个辅助的角色。
可好处是，他不用担责任的同时，做好一个执行者的身份就可以了。
而且，一年过去了，眼瞅着方想对他还是很满意的，也有意拉他一把。
作为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普通人。
做到如今的位置上，已经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要是能再往上走一走，那差不多是他这辈子的天花板了。
即便是升到头了，也比现在要强上许多的。
说吃香的喝辣的肯定不至于，但家里如今也靠着他，过上了前些年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自然是明白跟紧一条大腿的重要性。
是的，方想自己如今也算是一条大腿了。
虽然这条腿，还不够粗，不够壮。
“行，不过二汽的主要领导位置，肯定轮不到你。
上面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呢。
估计啊，你还会做回你的老本行，办公室主任什么的。”
方想看马厂长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点了点头。
按照级别来说，刚认识他的时候，是副处级的办公室主任。
到了洛汽，没多久就提到了正处级的厂长。
二汽挂牌，他即便是能升一级，短时间内，也是只能享受副厅级待遇的普通领导岗位。
有实权的位置，肯定轮不到他的。
怎么也要熬上几年，才能独自掌握一个部门，或者有一定的权力。
“那敢情好啊，回头我还给您做服务工作，哈哈哈。”
马厂长其实心里也清楚这一点，甚至大概率办公室主任，他都不一定能拿到手。
不过漂亮话，还是要说一说的。
“那就先这么说，我得回京了。
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我得去盯着。
这边就交给你和曹师兄了，有什么事儿，你们商量着来。
拿不定主意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方想看事情也算安排完了，便打算离开。
“这么快？不多留几天？
月底就是建厂一周年了，我还想着，要不要搞点活动什么的，热闹热闹。”
看到方想起身，马厂长也站了起来。
“还是不要搞了，如今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你多少应该也知道些。
咱们本就是树大招风，要是再搞得有人眼红什么的，给咱们下绊子。
那可就又是一大堆麻烦事儿了。”
方想还没拉开房门，就听到马厂长说什么周年庆。
当即就出言制止。
“是我疏忽了，忘记如今的局势了。
那就不搞了，等过年的时候搞个春节算了。”
马厂长愣了一下，哪里还不明白方想的意思，当即就点头。
很快，离开了厂长办公室后，厂里派了一台车。
将方想和胡清源，送到了火车站。
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二人到了京城。
“到京城了，你也放放假，回家看看胡老。
我这边呢，也不需要你跟着了。
等到京城的事情忙完，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回洛邑。”
出了火车站，方想对跟着他的胡清源说道。
作为胡老的小儿子，胡清源是一点都没继承到他老子的圆滑。
见天儿的闷不哈的，跟个透明人一样。
在火车上的这两天，俩人基本上就是大眼瞪小眼。
这让方想还挺怀念邢毅的。
那家伙，该正经的时候，你从来不会担心他会掉链子。
不需要正经的时候，嘴里的俏皮话，那是一句接着一句。
不招人烦、懂进退，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可惜出身没胡清源好，也不知道现在调到哪里去了。
“好。”
胡清源也不废话，点点头，转身就走向了不远处的公交站牌。
看着他的背影，方想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不远处就是南池子大街，走路就回家了，自然是不要坐什么公交车。
走了几步路后，遇到一家便宜坊，顺手买了一只烤鸭，准备当作晚饭。
走到自家的院子门口，摸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这才发现，自己原本停在院子里的车，居然不见了。
这让方想马上警惕了起来，摸出枪，上好膛，轻轻地巡查着每一个房间。
可当他走完了所有房间，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跟他上次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反而屋子里还干净了不少。
看起来，刘淑英应该是经常过来帮他打扫收拾屋子。
估计，车是被谁开走了吧？
想到这里，方想也懒得多想，原本是准备开着车去外交部接刘淑英的。
既然车没了，那就算了，一会看看刘淑英会不会回来。
若是不回来，那就应该是回她父母家了。
于是，方想翻出了茶具和茶叶，点上煤球，开始烧水。
在等烧水的时候，买的半只烤鸭，就进了肚子。
没办法，火车上的饭菜，也就是填饱肚子罢了，还不如吃半只烤鸭来的舒服。
就在方想在中庭舒服的喝着茶，躺在躺椅上休息的时候。
门口突然传来了自行车的车铃声。
紧接着，院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