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咱们自己能不能小批量的卖？”
    方想再次坐在了江局长的办公室里。
    是的，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自己费了那么大功夫画出来的得意之作。
    不甘心就这么放着。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江局长摸出烟，给方想散了一支，划着火柴点燃后，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怎么说？”
    方想此时已经大约明白了江局长的意思，但还是想听听江局长怎么说。
    “还是成本问题。
    卖的少，产量就少，产量少，成本就高。
    这是个死循环。
    如果颠倒过来，那就能盘活。
    所以你想小批量的卖。。。
    有些难啊！”
    江局长的意思很简单，这个答案也没有出乎方想的预料。
    都说后世的世界工厂世界工厂。
    但没有人说是血汗工厂。
    所以后来才要攀科技树。
    但科技树是那么好攀的？
    诶！有方想在，这科技树，还真的好攀！
    “那要是做高精尖的产品呢？”
    方想下意识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高精尖？是什么意思？”
    江局长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儿，自然不明白。
    “那辆跑车，您看到了吧？”
    方想顿了一下，觉得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干脆举了个例子。
    “看到了，你胆子可真大。”
    江局长顿时就笑了，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方想。
    “您别笑，那辆车要是真能卖出去，利润是真的能顶得上五辆普通车的。”
    方想知道江局长的意思，但他现在胆子确实大了。
    他手里握着一个一等功、三个二等功，还有科学院以及数位大佬帮他站台。
    他要是还畏畏缩缩的，像回事吗？
    “别的车，说白了，就是赚个辛苦钱。
    为工人们创造就业机会，为国家创造外汇。
    但那辆车，可不是一般国家、一般人能造出来的。
    那就是浓缩了如今整个世界汽车工业的顶尖科技。
    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造了两台勉强合格的样车出来。”
    方想抽了一口烟，絮絮叨叨的说着。
    其实，不单是给江局长听，也是给后面的人听，也更是给自己听。
    如果要说这个江局长后面没有人，他方想是绝对不信的。
    “如果要是能把品牌闯出来，在国际上打出影响力。
    咱们就能少做一点低端制造业。
    靠着这跑车，以极少的资源，就能赚取大量的利润。
    这不好吗？”
    方想叹了口气，想起刘淑英，烟也不抽了，直接按灭在烟灰缸里。
    这几天，不单单是刘爸爸催他，刘妈妈和刘淑英也着急了。
    他们原本以为，结婚后刘淑英就会怀上孩子。
    可方想却算好了日子，致使刘淑英的肚子，到现在还是平的。
    这次回来，刘家几人联合起来，唠叨他了好几天。
    这让被唠叨的不耐烦的方想，实在是在家里窝不住了，这才跑出来。
    “好是好，就是不太符合咱们的国情。。。”
    江局长看方想不抽烟了，干脆也将手里的烟掐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感叹了一句。
    “要是去港岛，成立一家汽车贸易公司。
    您觉得怎么样？”
    方想终于暴露出这次的最终目的了。
    他还是抱着抢救一下的想法。
    这个车，放在眼下，已经是属于国际上顶尖的产品了。
    要是放几年，等二汽厂房盖好，机器到位、工人到位再磨合、开工。
    那就要三年以后了。
    三年后，这几款车型，都不用想，肯定泯灭于大众之中。
    而那时候，国家的机床等机械，也会随之老化，精度降低。
    那时候，甚至有可能做不出来这同等标准的产品了。
    而且，这还是不说风暴这件事的前提下。
    要是机械被损毁，工人们都不务正业。
    想想63式步枪吧！
    最初的设计，确实是有一些缺陷，但本质上，仍不失为一款好枪。
    但后来呢？
    方想非常担心他设计的那几款车，落得跟63式步枪一样的下场。
    “理论上是行得通。
    不用经过外贸那边，咱们一机部就有外事局，有相应的出口政策和批文。
    但就是刚才说的，只能小批量。
    小批量的话，成本下不来，这利润，从何谈起啊？”
    江局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您觉得sh760怎么样？”
    方想却没有回答江局长的问题，而是问起了沪汽的sh760。
    “车不错，不过那是不跟你的车对比的情况下。
    怎么，难道你？”
    江局长六十多岁的年龄了，早就混成了人精。
    虽然是做技术出身的大拿，但搞行政，人家也是有经验的。
    当即就猜到了方想的想法。
    “您觉得呢？”
    方想看到了江局长眼睛里闪过的光芒，自然是看出江局长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技术上可行，但行政上嘛。。。”
    江局长摘下了眼镜，捏着鼻梁，看起来有些发愁。
    方想也不着急，端起茶杯，小口的抿了起来。
    他已经打好了主意，行不行，就看这一次了。
    要是不行的话，他也就彻底死心了。
    以后就窝在洛汽老老实实跟刘淑英生孩子。
    先窝他个十五年，把孩子养大再说。
    “你知道的，我人微言轻，你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江局长愁了半天，突然抬起头，看着没心没肺慢悠悠品着茶的方想。
    顿时肚子里就有些不乐意了。
    好家伙，你把问题都抛给我？
    我就活该给你擦屁股啊？！
    “江局长，您知道的，一个产品刚开始，打开销路，是最困难的。
    即便是有人买，也必然是少的可怜。
    咱们现在的产量，也是如此，提不上去，对不对？
    但我对我的产品有信心，这么好的性能，这么好的外观。
    放在国际上，我都敢打包票。
    要不了多久，就会受到市场的追捧。
    就算西方和北方对咱们有经济限制，那又怎么样？
    全世界又不是全都他们说了算的。
    咱们夹缝里求生存，市场也同样能夹缝里求开拓。
    一点一点把市场做出来，销量提上去。
    这都需要时间，对吧？
    那咱们的产量、熟练度和设备，是不是也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这些难道就不是同步的吗？
    等到产量上去了，咱们就可以用事实说话。
    再去要政策，咱们也有底气不是？”
    方想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他早就想好的对策。
    “即便前期会赔钱，也是正常的。
    但只要销路打开，咱们的工人们就有饭吃，前期亏的这点钱，把时间拉长点看，也是可以接受的。
    等到咱们的客户稳定下来，市场那么大，总会有咱们的饭吃的。
    到时候，还会赔钱吗？”
    方想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后世的商战，在短视频上，看得可不少。
    别的不说，就打车和外卖，那些初期做市场的，砸了多少钱进去？
    后来开始垄断的时候，赚得是何等的盆满钵满。
    而汽车工业，方想自信，他可以一直领先全世界三年。
    就凭借着三年的领先，难道还啃不下来一块骨头？